自已真的沒病?
生病住院也只是被催眠引導下,臆想出來的?
還是說,我其實有病,但為了給我判死刑,張嘉明夥同李醫生,故意給我開了無病證明?
到底哪個是真的!
大學四年的時光難道也是假的嗎?
可是和馮無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記憶是那樣的真實。
那個李醫生的催眠那麼神奇?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象?
可真與假,還有那麼重要嗎?
不重要了!
陳都沒再辯解什麼,他也沒有憤怒,他看了眼張嘉明,又看了看李醫生,最後看向那位女警官。
她真的不是無衣!
無衣死了。
這些人也想自已死。
剛好,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那就如他們所願吧!
無衣,我來陪你。
“噗!”
鋒利的水果刀,扎進了陳都的心臟,鮮血迅速染紅了藍白條病號服。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病房似乎在扭曲倒轉。
他的聽力也變得模糊,耳畔好像有許多嘈雜的聲音。
終於解脫了。
這一次應該不是夢了,刀子扎進胸口,很痛!
……
……
“報告隊長,倖存人質好像要……要醒了?”
“你確定他還能醒過來?”
“呃……根據對他的腦電波檢測,這的確是要甦醒的跡象。”
“隊長,這好像還是第一例,能掙脫H012精神汙染的人質吧?”
“全體準備,務必營救人質!”
……
陳都在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
他想睜開眼睛,卻發現很難做到。
他想努力聽清楚,但最終,也只是模糊的聽到幾句“汙染源已逃跑”、“正在撤離”等。
完全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他很快感覺到一陣搖搖晃晃的顛簸。
等他終於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已正躺在一輛救護車上,旁邊還有不少醫護人員。
“心率80,體溫,血壓80-128,生命體徵正常。”
醫務人員做完初步檢查後,一個膚色黝黑,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來到陳都的面前。
“自我介紹下,我叫譚晉,陳都,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譚晉詢問道。
他給人的感覺,是不太好打交道的那種。
並且陳都注意到,譚晉穿的不是警服,也不是便衣,而是一款黑色的環衛工作服,胸口、手臂處的反光條是銀色的。
看著就給人挺神秘的感覺。
陳都下意識摸了下胸口,驚訝的發現既沒有血,也沒有刀子扎著,甚至連傷疤都沒有。
他不由愣住。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已不應該已經死了嗎?
該不會發生在醫院裡的一切,也是個夢?
可刀子扎進胸口的疼痛是那麼清晰,又怎麼會只是個夢?
可如果不是夢,又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陳都感覺大腦一片漿糊,思緒亂如麻線,他心中有太多的迷惑了。
“陳都,今年25歲,畢業於徽山大學,現任美集科技公司產品部總監……”
譚晉說完一連串的資訊,又盯著陳都道:“你可以不回答我,但你也可以回想下,我說的對不對。”
他看起來,是在幫陳都捋順記憶。
因為接連經歷了很詭異的事情,陳都現在內心裡,總保留一份警惕。
不過,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回憶,回想過去。
這一回想,許許多多的記憶,頓時就紛紛湧入腦海。
尤其是那些重要的人生時刻。
比如他和馮無衣高考後,一起拿到了徽山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也是在那一天,他們正式在一起了。
然後一起經歷了大學四年的時光,畢業後互相關照,最終他們結束了長達七年的愛情長跑。
三天前!
兩人結婚了!
只是婚後的他,工作依舊比較忙碌,昨晚陪客戶喝酒到深夜,回家的路上,醉倒在計程車上。
後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夢裡”。
再然後就是剛剛醒來。
至於那一切到底是不是夢,陳都已經不敢確定。
他對自已現在的狀況,有著太多的迷惑。
“看來是都想起來了。”
譚晉觀察完陳都的微表情後,說道。
“按照你的意思,我沒有殺人?無衣她……還活著?”
陳都問道。
儘管眼前的一切,彷彿是真的回到現實了。
可他也不敢完全相信。
之前,張嘉明可是連催眠的手段都用上了,他怎麼能確定,會不會發生相同的事情呢。
那種催眠手段很詭異。
不僅能矇蔽他的雙眼,還能影響他的記憶。
“你可以這麼認為。”
譚晉點頭道。
什麼叫可以這麼認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陳都不喜歡譚晉這種模稜兩可式的回答,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思去糾正。
他又道:“這麼說,我沒犯罪,我是自由的,隨時可以離開對嗎?”
不管譚晉到底是幾個意思,先拿到無罪證明總是沒錯的。
“是,不過你還需做一些筆錄,把你之前經歷過的事情都寫下來。”
譚晉說道。
“我必須配合?”
陳都問道。
“陳都,你這是什麼態度,知道我們為了救你,付出了多大犧牲嗎?”
這時,一位年輕人走了過來,他和譚晉穿著同款的黑色環衛服,不過胸前和手臂處的反光貼條是灰色的。
“李巍!”
譚晉用眼神制止了年輕人繼續說下去。
“這樣吧!陳都,你先回去,筆錄回頭再補上。”
譚晉說道。
“好!”
陳都點點頭,一句話也不說,起身往外走去。
“師父,你怎麼就這樣放陳都走了?”
李巍埋怨道。
他身上有著年輕人剛工作時的那股衝勁。
“雖然不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暫且不宜進一步的問詢。”
譚晉解釋道。
“可是……”
譚晉抬起手,打斷李巍,道:“我們知道他家在哪裡,派人暗中24小時監視,他跑不了。”
“這樣啊!”
李巍點點頭,又道:“師父,你說H012汙染源怎麼會消失的?”
譚晉沒有說話,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陳都離開救護車,就徑直往外走去,這裡是一座廢棄的工地,後面矗著幾棟爛尾樓,四周拉著警戒線。
某一刻。
陳都的腳步微微一頓。
在警戒線外,站著一道穿著白色連衣紗裙的美麗身影,像一朵純白的花,盛開在荒蕪的廢墟中。
於是廢墟不再荒蕪。
魂牽夢繞的身影是那麼熟悉。
那張精緻的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還輕輕揮著手喊著陳都。
陳都眼眶微紅,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這一刻,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哪怕這是個夢,只要有她,那也是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