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全程看監控，還在直播嗎？”
陳都說道。
“我看的監控裡，自始至終都只有那個賭鬼，而沒有什麼梨娘。”
吳明陽揮了揮手：“來人，去5號房間看看。”
很快就有人下來，跑進5號房間，不多時就將那個賭鬼帶了出來，彙報道：“老大，沒有別人了。”
“好！”
吳明陽點點頭。
“陳都，我……我也看見梨娘了。”
馮無衣小聲道。
“沒關係！”
陳都輕聲寬慰著：“之前在3號地鐵時，監控裡不也看不見林熊的。”
精神汙染源的詭異，他不是第一次見識，還能保持鎮定。
“那麼，你覺得這個賭鬼，是不是精神汙染源呢？”
吳明陽問道。
“不是！”
陳都很篤定的道。
雖然他不知道，梨娘因何出現，但他總覺得，梨娘和林熊的性質不同，不是那個賭鬼的第二人格。
他選擇相信自已的直覺。
“所以，你的答案是，1、3、4、5號房是正常人？”
吳明陽問道。
“對！”
陳都並不質疑自已的答案。
“正確答案公佈倒計時！”
“你還有最後的選擇機會，陳都！”
“10！”
“9！”
“8！”
……
空氣陷入了安靜。
只剩下吳明陽沙啞難聽的聲音。
“3！”
“2！”
“1!”
直至最後一秒，陳都也沒有臨時改變答案。
“恭喜你，陳都！”
吳明陽沙啞的嗓音，在這一刻，似乎都好聽了些。
“陳都，你真答對了。”
馮無衣開心的道。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陳都依舊保持著警惕，誰知道吳明陽會不會遵守承諾？
“不可以！”
吳明陽咧嘴一笑：“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放你離開吧？”
出奇的是，陳都並沒有被耍了以後的憤怒。
他反而輕輕嘆了口氣，道：“譚警官，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整座廠房為之寂靜。
但每個人的內心，卻又都不平靜。
畢竟陳都說的話太詭異了。
不是吳明陽嗎？怎麼又牽扯到了譚晉？
吳明陽咧嘴一笑，搖頭道：“陳都，你覺得我是譚晉？”
“你不是！”
陳都搖頭道：“你沒他聰明，如果是譚警官，在6號房的時候，他不會露出破綻故意激將我的。”
這一次，就連吳明陽都沉默了下來。
在這樣的寂靜中，軍工靴踩著鋼鐵的聲音，在二樓的迴廊中迴盪。
一道人影從二樓的房間裡走出。
他穿著黑色環衛工，身材高大，臉龐黝黑，正是譚晉！
“組長！”
那個“吳明陽”恭敬行禮，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好像辦砸了。”
譚晉沒有指責什麼，或者是沒心情指責。
“你真是譚晉！”
企業家顯然事先也不知情，一臉震驚。
不僅是他，農民工同樣如此，震驚中還有惶恐，事先誰又能想到，今天這一切，居然只是一個局？
根本就沒有吳明陽！
有的，只是密察組精心佈置的一場大戲！
譚晉黝黑的臉龐，依舊是那樣沒什麼表情，但還是嘆了聲：“陳都，你是怎麼發現的？”
“今天這個局，的確是沒什麼破綻，想必是你親自出手謀劃的。”
“可假的就是假的，有些漏洞你也無法避免。”
“比如無論是在遊樂園，還是這裡，我所見到的‘吳明陽’，永遠是黑色外套和鴨舌帽的顯眼標誌。”
“吳明陽那麼狡猾的一個人，他為什麼總是穿著通緝照片上的裝扮呢？”
“擔心別人認不出他嗎？”
“真要是那樣，他恐怕早就被你們抓起來了吧！”
“事實上，是你擔心我認不出來。”
陳都很平靜的道。
“就因為這個嗎？”
譚晉並不否認什麼。
“當然不止，還有很多，比如以譚警官你的能力，我被挾持這麼長時間，密察組卻一點動靜沒有，這難道不可疑？”
“又比如，如果真是吳明陽，為什麼要玩這樣的遊戲，不怕被密察組找上門？直接殺了我不就好了？”
“雖然他是個瘋子，但能逃這麼久，想必是很謹慎的。”
“當越來越多的懷疑出現，都導向同一個結果，那個結果也就成了必然！”
陳都看到4號房偽裝的醫生，正在將企業家、農民工、賭鬼三人帶走，他也沒有去阻止。
很快他的身邊，只剩下馮無衣，以及關押在兩個房間裡的精神汙染源。
“陳都，我還是低估了你。”
譚晉說道。
這句話，自然是承認了陳都的猜測。
“既然是拿吳明陽做幌子來佈局，那就已經有段時間了，派人保護，實際上就是跟蹤監控我。”
“兩次邀請我加入密察組，又是為了什麼呢？請君入甕，我前腳踏進密察組，後腳就會被控制關押？”
陳都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譚警官，為什麼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啊！只要你們放我走，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
這也是他陪著這些人演戲的原因。
他真不想破壞眼下的生活，自從有了馮無衣後，他感覺自已的生活都變得多姿多彩了。
每天都會期盼著下班，期盼著早晨起來，開啟門就能見到她。
“譚警官，我可曾違法亂紀？可有殺人放火？還是對你產生了什麼威脅？以至於你非要抓我？”
陳都的聲音變得憤怒。
任何想要破壞他生活的人，都讓他感到憤怒。
他只是想好好生活，有什麼錯？
譚晉並沒有回答，反而是道：“陳都，今天是2030年10月19號！你可還記得2029年3月26號？”
陳都皺起了眉頭：“除非那一天有什麼特殊的，否則，正常人都不會記得，一年前具體哪一天的事情吧！”
“好！那你記得2028年9月25號嗎？”
譚晉又問道。
“你什麼意思？老是問這些時間做什麼？”
陳都感到莫名的煩躁，本能的懶得去回想些什麼。
“那我來告訴你為什麼，2028年9月25號，那一天，馮無衣跳樓自殺！”
譚晉沉聲說道。
“你放屁！”
陳都激動的大吼。
譚晉繼續道：“2029年3月26號晚，你的內在邏輯被觸發，也是那一天，我失去了關於你的所有記憶。”
“不僅是我，我們所有見過你的人，都和我一樣。”
“你就像從此人間蒸發了。”
“直到十多天前，在3號地鐵出事後，我重新見到了你，我開始漸漸回憶起關於你的一切。”
“所以才有了這個局！”
陳都回想起了關於那個夢境裡的一切。
他搖頭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敢肯定的是，你說的那些，都只是我做過的一個夢！”
“那不是個夢！”
譚晉再次強調道：“陳都，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