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其實也挺緊張的。
握住馮無衣柔軟小手的那一刻，他感覺心跳彷彿漏拍了幾下。
如果不是摩天輪出了一點小故障，有了一次突兀的擁抱，他感覺今天怕是不能完成牽手的。
此刻瞧見馮無衣小迷糊的樣子，也感覺挺有趣的。
陳都不經意間，瞥見遠處的人群裡，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對方穿著黑色的外套，戴著鴨舌帽。
臉孔大部分都隱藏在陰影下。
“吳明陽！”
陳都的眼神微微凝著。
密察組公佈的照片裡，吳明陽就是這副裝扮。
“要不我們去主題公園玩玩？那邊風景挺好的，而且不需要排隊。”
陳都輕聲對馮無衣道。
不管有沒有認錯，他都想離開遊樂園了，密集的人流，很容易讓對方隱藏起來，甚至靠近自已。
“好的。”
馮無衣點著頭。
陳都又取出手機，單手打字發了條訊息給譚晉：“我好像看到吳明陽了，在我7點鐘方向。”
“收到！”
譚晉那邊很快回了訊息。
一直來到了車邊，陳都才鬆開馮無衣柔軟的小手，替對方拉開車門。
他坐駕駛位後，將揹包開啟，問道：“要不要吃些零食，喝點水？”
“想喝點水。”
馮無衣彷彿是在用喝水緩解自已的心情。
從遊樂園到主題公園，驅車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剛抵達主題公園，他就收到了譚晉的訊息：“暫時沒找到人。”
陳都收起手機，和馮無衣一起走進公園。
綠草茵茵，一株株大樹星羅點綴，桂花已開，綻放迷人的芳香。
遠處的碧湖水波瀲灩，幾隻黑天鵝悠閒的戲水。
微風不燥，風景很好。
行人三三兩兩，年輕的情侶，帶著小孩玩耍的家庭，坐在長椅上鬚髮花白的老伴，享受著週末的悠閒時光。
兩人的步伐不快，靠的也挺近。
不知不覺，指尖再次輕輕觸碰到了。
這一次，陳都要自然了許多，就那樣順勢牽起了馮無衣柔軟的小手。
一路話語不多，但氣氛並不沉悶。
陳都沒有倉促的表白，他想準備一個小小的儀式，給她一份該有的浪漫。
來到鋪滿鵝卵石的湖畔，陳都提議道：“無衣，我給你拍照吧？”
“要不要一起合個影？”
馮無衣聲如蚊吶，俏臉微紅，這樣的主動邀請，她鼓足了不小的勇氣。
她只是想著，第一次約會想留點小紀念。
“好啊！”
陳都笑著點頭。
他舉起手機，兩人的腦袋挨在一起，微風輕拂起馮無衣的幾縷髮絲，讓他感覺臉頰癢癢的。
“咔嚓~”
畫面就此定格。
照片中的少女婀娜娉婷，扎著馬尾，如陽光般明媚動人，白美精緻的鵝蛋臉有些紅潤，微微羞澀。
那如一泓秋水般的眸子裡，彷彿透著對生活的期待。
“特別好看，我發給你。”
陳都笑著道。
像馮無衣這樣的天生冷白皮，再加上無瑕的五官，自然是極為上相，根本就不需要美顏。
兩人難得一起享受悠閒的時光，再加上關係有了實質性的進步，心情自然都是很不錯的。
陳都總會關注四周的行人。
譚晉那邊沒有抓到吳明陽，當然他也可能認錯人了，但還是會小心謹慎。
類似在3號地鐵上的事件，他不願意再經歷。
更不願意馮無衣陪著他經歷。
“哥哥，我這道題目不會算，能幫幫我嗎？”
揹著書包的十六七歲少年，留著厚厚的蘑菇頭，攔在陳都和馮無衣的面前。
他手裡還拿著一本書，表情有些委屈和著急。
“那我們看下。”
陳都微微點頭，接過對方的書本。
“就是這題！”
少年指著的題目，好像是一道腦筋急轉彎。
“如果1=5，2=10，3=15，4=20，請問5等於多少？”
正常人下意識的答案是25。
但肯定沒這麼簡單。
馮無衣小聲道：“應該不是25。”
“答案是1！”
陳都將書本還給少年，解釋道：“因為1=5。”
馮無衣恍然大悟，原來這道題的答案，已經藏在提問之中。
陳都的反應好快啊！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少年開心的點頭，卻沒有走開，而是道：“哥哥，既然你這麼聰明，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
“太字去掉一點，是什麼字呢？”
陳都想了想，很快發現這個問題有個坑在裡面。
他說道：“如果你問的是去掉一個點，就是‘大’字，如果是去掉一和點，那就是‘人’字。”
“哥哥你好厲害，這都能答上來。”
少年一臉的開心和仰慕，又繼續道：“哥哥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吧！A和C誰比較高呢？”
陳都道：“我可以拒絕回答嗎？”
馮無衣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陳都，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是被連續的問題，問的厭煩了嗎？
可實際上，陳都已經看向了少年的身後，他看到一百多米外長椅上那對年邁的老人，已經倒了下去。
更遠處，好像還有人倒在了地上。
這個少年有大問題！
他握住馮無衣的小手，輕輕捏了幾下，提醒著她。
馮無衣明顯也看到了什麼，嬌軀微微僵硬。
“沒事，有我呢。”
陳都輕聲道。
“不可以哦！哥哥這麼聰明，就多幫幫我唄！要是我沒把題目做好，回家了媽媽會打我的。”
蘑菇頭少年說道。
“好！”
陳都深吸一口氣，點頭答應。
眼前的少年，極有可能是精神汙染源，並且內在邏輯，剛才好像被觸發過了，處在極度危險的狀態。
儘管陳都發現自已和馮無衣現在還能動，但依舊緊繃心絃。
他大致猜到了少年的內在邏輯是什麼。
回答問題！
更具體來說，如果他提出的問題回答錯誤，內在邏輯就會被觸發。
這比之前的小女孩林錦更加危險。
林錦只要人身安全沒有受到威脅，她哥哥林熊就不會出現。
“哥哥，快說答案吧！”
少年催促道。
“A和C誰比較高嗎？答案是C，因為ABCD，A比C低！”
陳都說道。
“哥哥好棒，下一題！”
少年繼續問道：“布和紙分別怕什麼？十秒鐘倒計時，……”
陳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還限制回答的時間。
那他要拖延到譚晉的人察覺異常，再展開營救，需要回答多少問題？
“布（不）怕一萬，紙（只）怕萬一！”
陳都掐著最後的時間點，將答案說了出來。
“聰明！”
“繼續，麒麟飛到北極會變成什麼？……”
蘑菇頭少年又開始倒計時。
陳都道：“冰麒麟！”
“再來再來，這個太簡單了，下一題，1234567890裡面，哪個數字最勤勞，哪個數字最懶惰？”
“1最懶惰，2最勤勞！因為1不做，2不休！”
陳都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