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江衿風,她莫名有點想哭,手突然抖的厲害,腳像是粘在了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周圍陷入一片白茫,除了江衿風,她什麼也看不到了。

江衿風穿著黑色衛衣,長腿裹在牛仔褲下,整個人很沉悶,身上像是披了一層風霜。

在看到沈眠的這一刻,這些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他快步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我很想你。”

他聲音沙啞帶著濃厚的疲倦感,沈眠很小一隻,抱她需要彎腰。

江衿風把頭埋在她頸間,少女身上那股荔枝甜香味讓他無比安心。

少年身上是很清冽的味道,他寬大的手掌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他的掌心很燙,隔著薄薄的外衣,溫度蔓延到心裡,很有安全感。

沈眠愣在空中的手,最終還是落在了江衿風的後背,她輕輕的拍了拍他,說出了他做夢都想聽到的話。

“我也是。”

她補充:“我也很想你。”

還好,還好他回來了。

江衿風抬起頭,抓著她的肩膀,寵溺地揉了幾下她的頭。

他眼下泛青,薄薄的眼皮褶皺上可以看見青紫的血管,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有些無神,整個人透著股倦怠,看著沒什麼精神。

沈眠按著他的肩膀,墊腳把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江衿風配合她彎下了腰。

他體溫正常,應該就是累了。

江衿風為了回來見她,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你吃飯了嗎?”沈眠很想知道他這些天干嘛去了,但看到他後,所有的疑問都不重要了。

江衿風無力地搖搖頭。

沈眠蹙眉,拉著他往便利店走。

江衿風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塑膠椅子上等她。

沈眠在店裡拿了幾個飯糰和素食到收銀臺加熱,她透過便利的玻璃看著外面的江衿風。

江衿風也在看她,兩人對上目光後,他淺淺笑了一下,沈眠一怔,別開了頭。

素食加熱好,她提著一堆東西出來。

沈眠坐在他對面,貼心的把飯糰包裝撕開,飯糰有些燙,她又墊了一張紙才遞給他。

“快吃吧。”

江衿風第一次被女生照顧,感覺很奇妙,他接過飯糰咬了一口,明明很普通一個飯糰,他卻覺得格外的好吃。

怕飯糰太乾,沈眠又開了一瓶礦泉水推過去。

看他這樣,沈眠覺得特別的心疼。

沈眠安靜的看他吃完手裡的飯糰,問:“還有,要吃嗎?”

江衿風搖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沈眠受不了他這樣的注視,慢慢地把視線移開了。

看著她逐漸發紅的耳垂,他勾唇,淡淡道:“想知道我這些天干什麼去了嗎?”

沈眠看他:“你想說嗎?”

說實話,她很想知道,但看他這樣,她心裡感覺這些事,可能會影響他的情緒。

“想,我想告訴你。”他想把所有都告訴她。

沈眠溫和一笑:“你說吧,我聽著。”

事情還要從六年前說起。

江家是A市有名的豪門世家,江衿風從小就異於常人,他在金融方面簡直就是奇才,江家所有人,包括公司裡的股東,都十分看好江衿風。

所有人都預設江衿風是江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

江昱除外。

因為江衿風的天賦,江昱被所有人忽視,他被排除在外,江家像是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哪怕他再努力,再優秀,始終都是個透明人。

江昱對江衿風厭惡至極,恨不得要他消失。

那時候江衿風還是很喜歡這個大哥的,他沒什麼心思,當時的性格也沒有這麼偏執。

12歲的江衿風,活潑、溫柔、嘴巴很甜、性格討喜,特別受歡迎。

江老爺子總是把他帶到公司裡,公司裡的客戶都很喜歡他,總會給他帶很多好吃的,但江衿風總是留著,要回去和江昱一起吃。

明明是孩童之間的充滿愛的分享,江昱卻覺得他就是在炫耀,開始他還能笑著裝一下,後面聽到江父毫不吝嗇的誇讚他,江昱徹底爆發了。

明明都是他們的孩子,為什麼同樣是考試,江衿風考試失誤了,得到的是誇獎,而他拿著滿分試卷,換來的只是漠視。

他痛恨江衿風,都是因為他,他剝奪了原本屬於自已的愛,如果沒有江衿風,那麼現在的一切都將是自已的。

十五歲的江昱對他的弟弟起了殺心。

那幾天江昱對江衿風特別好,江衿風特別開心,他覺得自已的哥哥終於喜歡自已了,當時他特別聽江昱的話。

他覺得,只要聽哥哥的話,哥哥就會喜歡他,哥哥就願意和他說話。

在那幾天,江昱總是在很晚的時候帶江衿風出去玩,每次被抓到,都是江衿風頂包,開始江父還只是叮囑他幾句。

直到後面,他們越來越過分,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江父覺得不對,派人去查,得知他們是出去喝酒了,江父大怒,開始責罵他們。

被罵了過後,江衿風不願意出去了,江昱卻恐嚇他,他要是不出去就沒有他這個弟弟,江衿風很珍惜這個哥哥,傻傻的和他繼續出去瘋。

破壞了江衿風好孩子的頭銜,江昱也不裝了。

偶然的一天,他把江衿風帶到了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在一輛卡車即將駛過來的時候,他把江衿風往卡車面前推。

這一幕被跟出來看他們的奶奶發現了,奶奶在千鈞一髮之際,把江衿風拉了回來,自已卻因為後挫力,倒在了車前。

看到奶奶倒在血泊之中,江昱嚇暈過去了,江衿風抱著渾身是血的奶奶哭個不停,奶奶身體一點點失去溫度,江衿風就這麼看著她在自已面前沒了氣息。

奶奶臨終的遺言是,希望他不要怪江昱。

後面,江昱醒來以後,在所有人面前理直氣壯的指責江衿風,他說是江衿風帶他出去的,他勸過江衿風,但是他不聽反而還威脅自已,甚至想要殺死自已。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是江衿風害死了奶奶,江衿風面對他顛倒黑白的指責,一言不發,他願意遵守奶奶臨終前對他說的話。

這是他最後一次縱容江昱。

他不解釋,所有人都預設了江昱的話,哪怕知道江衿風不是這樣的人。

後來,江衿風因此性情大變,江昱逐漸充當起了他曾經的角色,看江衿風這麼頹廢,江父一怒之下,把江衿風放逐到了B市,讓他自生自滅。

其實所有人裡都心知肚明這件事的真偽,但江衿風不反駁,這個罪人的鍋,只能扣在他的頭上。

江衿風走後,江家開始大力培養江昱。

但江昱實在不是經商的這塊料,江老爺子很看中才能,在江昱一次次的失敗後,他們終於想起了被放逐到B市的江家二少爺。

豪門世家利益至上,親情顯得微不足道,江老爺子是個生意人,最看重利益,江衿風是江家人,他有義務回來繼承公司。

江老爺子生日當天,江衿風不得已接受了公司的股份,這些天他忙著處理了很多事,但在轉學這件事上,老爺子很是執拗。

老爺子看不起B市那種地方,那種犄角旮旯裡的小城市,能有什麼好的教育資源。

為此,江衿風做出了很多讓步,甚至犧牲了自已的自由,也只是把轉學推到了下學期。

講完這些,沈眠看著他沉默了很久,最後她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麼多年你辛苦了。”

在氣氛即將曖昧起來的時候,沈眠忍不住了:“你哥哥是個煞筆吧,他憑什麼冤枉你!死白蓮,臭不要臉!”

江衿風笑出了聲。

他覺得她瞪著眼睛罵人的樣子,實在是太他媽可愛了。

他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死白蓮?有人和你罵過同樣的話。”

沈眠猜:“周蕩?”

“是陸嶼風。”江衿風糾正,周蕩罵人可沒這麼幹淨。

沈眠問:“他們是不是也要走了?”

“嗯,下學期就走。”江衿風悠悠道:“捨不得他們?”

他這話聽著就挺醋的。

沈眠看著他沒有作答,她當然捨不得,她很捨不得他。

-

臨近期末,沈眠這幾天都縮在教室裡學習,她記憶力很好,文科特別適合她。

這幾個月沈眠很用功,成績能進班級前十,就是數學薄弱有些拖後腿。

饒是活了兩世,她依舊和數學這種東西不共戴天,明明上課有認真聽課,明明公式都背下來了,但一做習題腦子就開始發懵。

課上學的知識,毫無發揮之地,她看了無數遍題目,都不知道應該如何下筆。

沈眠戳著筆蓋,恨不得把卷子捅出個洞。

數學這種東西,能不能死出這個世界。

江衿風從外面進來,他遞了一瓶酸奶給她:“不會寫?”

“嗯。”沈眠非常自然的把酸奶接過來。

江衿風把卷子抽過來,簡單掃了眼題目就開始給她講題。

他理科特別好,做題思路很清晰,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最適合沈眠這種腦袋空空的人。

江少爺自從回來後,每節課都聽的非常認真,像變了一個人,就是可能不太喜歡語文,一上課就開始睡。

以前他也這樣,每次考試語文都不及格。

柳康榮因此找他談過好幾次話,問他是不是對自已有意見。

沈眠一直很好奇這個事,在江衿風講完題後,她問:“江同學,你是不是對我們班主任有意見啊?”

“嗯?”

沈眠朝他湊近了些:“你每次考試都只有語文不及格哎,為什麼?”

“因為,”看她好奇,江衿風頓了一下,刻意逗她。

“什麼?”

江衿風漫不經心道:“語文字太多了,懶得寫。”

他說的是懶得寫,而不是不會寫,沈眠覺得自已就多餘問這一句。

討厭死這些學霸了!

兩人鬧了一會兒,沈眠就開始認真寫卷子了,今天晚上就是文藝匯演,她要爭取快點把卷子寫完,這樣晚上才能心無旁騖的看錶演。

現在是下午,教室裡沒人。

江衿風就一直坐在沈眠旁邊低著頭打遊戲,沈眠遇到不會的題問他時,他完全不顧隊友的死活,拋開手機不厭其煩的給她講。

二十來分鐘,他開了四把遊戲,把把失敗,他被舉報了無數次,信譽積分都扣沒了。

沈眠寫完卷子在整理課桌。

丁怡站在前門小心翼翼道:“江衿風,你能出來一下嗎,有事找你。”

沈眠抬頭看了丁怡一眼,她以前不是很怕他嗎,現在都敢叫校霸的名字了。

她不甚在意的笑了一下,低頭繼續整理東西。

…………——……………………———

【遊戲隊友:哥們,我求你了,你好好打,我排位連跪好幾把了。

江少爺:不聽,忙著給媳婦講題呢。

周蕩看著自已掉了四顆星,險些被封的號陷入了沉默。

周蕩:我他媽讓你給我上分,你他媽竟然想害我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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