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躍資本這段時間和優特資本準備成立合資證券公司,其間涉及到持股比例和經營範圍規定,商討的內容繁複而冗雜。
優特資本的總經理鄭浩軒和宋亦洲是老朋友,這幾天幾乎駐紮在騰躍資本的會議室。
兩人關係私下雖然不錯,但公事上幾乎是寸步不讓。
合同敲定那天,鄭浩軒湊過來,提議道:“這專案也算告一段落了,我這段時間可是天天往你這跑,現在咱們大功告成,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唄。”
盛連城翻到合同的最後一頁,頭抬也沒抬。
“時間,地點?”
“就今晚吧,在暗夜,我順便叫叫其他幾個組個牌局。”鄭浩軒趁機道,“再叫上你那位新來的秘書。”
盛連城停筆,眼皮微抬,看他一眼。
鄭浩軒舉手:“我動機純良得很啊,你想想你要喝醉了,再讓人跑一趟這不純折騰嗎?”
盛連城道:“要不轉去當你秘書?”
“那我求之不得。”鄭浩軒道,“我真沒別的意思,你想想你那助理叫方明來著,人家的孩子好像才出生不久吧,你之前叫人忙前跑後的也就算了,現在這樣還叫他來,你也過意得去。”
盛連城頓了半秒,沒搭腔。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可心帶著份裝訂好的檔案走進來,是合同的附件。
盛連城看向她,也沒多說一句,朝她伸手。
他臉上帶著工作的嚴謹,一絲不苟,和那晚教導他的神情已經是兩個模樣。
她將檔案遞上去。
盛連城掃了眼,忽然問道:“這兒的補充協議什麼時候生效。”
可心踮腳看了眼:“下個月9號。”
“嗯。”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可心也一一回答。
她注意到旁邊微笑的鄭浩軒,輕輕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行了,我也該走了。”
鄭浩軒起身時對可心道。
“宋小姐,晚上見。”
可心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晚上盛連城帶她去了一家會所,可心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暗夜是海城的高階會所,地下一層是面對社會人士開放的酒吧。
而沿著一樓往上,裝修得跟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似的,富麗堂皇,錯落不絕,來往皆是商界名流。
可心進包廂那會,淡淡的煙味夾著裝潢的檀香撲面而來,中式隔斷屏風後面。
幾個男人正在圍桌砌長城。
這裡面她就認識鄭浩軒,男人輕笑頷首。
她淡笑抿唇,退到另一個包廂等他們。當秘書就得有這種自覺,二十四小時待命。
可心拿出手機開始查閱室內設計師的今年的報考時間,她之前考過一次,但室內設計更新迭代快,三次未從事本行業,證書自動作廢。
她打算再去考一次,從頭再來。
想要將沈琳兒拉下來,她得首先站上那個位置。
剛填完報名資訊,她的電話響了,是盛連城打來的。
可心在拿起電話在耳邊:“盛總?”
那頭摻雜著幾聲調侃,盛連城的聲音低醇,像是要淌進她的耳朵裡。
“會玩牌嗎?”
“...會一點。”
盛連城道:“過來,組個局。”
“好。”
可心進包廂時,果不其然四人座空了個位置。
幾位男士坐在落地窗前,穿著禮貌言談舉止,皆讓人感覺到氣質不俗。
空的那個位置是盛連城右手邊,可心坐下時,他正在洗牌,厚厚的一沓牌在他手中流利地翻轉。
骨節修長,愈發顯得好看。
盛連城看了看她問道:“雙地主會嗎?”
可心道:“打過幾次。”
鄭浩軒笑道:“你別怕,和小姑娘打我們還是多少懂得紳士風度的。”
這話說得微微曖昧,另一位朋友笑了笑。
盛連城半靠在椅背上,他西裝已經脫下,襯衣敞開兩粒扣,顯得隨性而放鬆。
然而瞥鄭浩軒那一眼卻帶著警告。
第一局牌發完。
她和盛連城一組,牌局的規矩是先走完的一邊算贏。鄭浩軒喜上眉梢:“我這牌可不錯,盛總今晚怕是要給不少。”
他最小的牌就是三k代一,本以為輕鬆拿下這局。
可盛連城3A帶一後,開始走散牌溜他,鄭浩軒不忍拆牌,咬牙切齒一直讓他走。
最後盛連城一對王炸後,又出一對。
贏了。
鄭浩軒咬牙:“盛總,你行啊溜我玩呢。”
盛連城往後靠在椅子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誰讓你牌好呢。”
本以為這局他勝券在握,然後還有個可心半副牌握手裡。
鄭浩軒把在他受的氣全發洩在可心身上,幾個連牌整得可心半張也出不得。
可心慘敗。
來回幾次只要她搭檔盛連城,皆是吃了敗仗,盛連城籌碼已經送出去一半。
盛連城瞥她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你之前打過那幾局,難不成是和小孩子打的?”
她難為情地摸摸鼻子。
鄭浩軒哈哈大笑:“宋秘書,下次我倆一組我罩著你。”
然而牌發完畢,她又是和盛連城一組。
這次可心謹慎了些,正打算走對J。然而一隻修長的手探過來,將她那兩張牌壓了回去。
伴隨著一絲淡淡的木質香,盛連城道:“走對子待會就是被他倆圍攻。”
雖然看不見牌,盛連城將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可心聽從他的,換了另一種走法。
這次她終於跟著盛連城,贏了一次。
鄭浩軒將籌碼退回來:“合著在這逗我玩呢,幾次輸的全贏回去了。”
六個籌碼幣,一個算兩萬的話。
這一局就十二萬了。
可心正嘆他們賭得挺大,盛連城將那幾個籌碼幣推到她桌前。
這是要給她的意思,可心假意推拒:“盛總,這——”
盛連城已經重新洗牌,側臉輪廓深邃而冷峻。
“拿著。”
鄭浩軒和另一個男人也笑:“宋秘書你就拿著吧,盛總每次贏的都不止這點。”
可心面上勉為其難地收下,心裡卻樂呵呵,這筆錢夠她去考個MBA了,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