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眾裡尋袁千百度
包倪一夜未眠，天剛矇矇亮他便匆忙出門，直奔那天遇見袁傑的奔也4S店。雨還在下，空氣中瀰漫著潮溼和絕望的味道。他的西裝已被雨水淋溼，但這一切似乎都無法阻止他尋找那個神秘年輕人的腳步。
走進4S店，包倪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當日那位自稱“只是個過路人”的年輕銷售顧問。店內幾乎空無一人，只有幾個早班員工在擦拭展車。
他急切地走向接待臺，對一個剛抬頭的女員工說：“請問，那個叫什麼…哦，我忘了他的名字，但他大約在一個星期前幫我看車的那位年輕人，你知道他今天來上班了嗎？”
女員工眉頭一皺，似乎在努力回憶：“一個星期前？是不是一個叫做傑森的年輕人？他個子不高，說話很有禮貌的那位？”
“對，對，就是他！他在嗎？”包倪的聲音裡滿是焦急。
“很抱歉，傑森他…他昨天剛辭職，聽說是要搬到別的城市去了。”女員工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在包倪的心頭炸開。
“辭職了？他留下聯絡方式沒有？任何資訊都好。”包倪幾乎是在懇求。
女員工搖了搖頭：“真的很抱歉，他走得很突然，什麼都沒留。不過，如果您有什麼重要的事，也許我可以幫您轉達給店長，看看有沒有辦法聯絡到他。”
包倪深呼吸，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道：“麻煩你了，幫我和你們店長說一下。”
隨後，包倪就在店裡焦急地等待，每一分鐘都如同年。終於，店長帶著一些歉意來到他面前。
“包先生，我剛才檢視了我們的員工檔案，傑森確實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不過，他曾經提到過，他的一個好友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工作。您如果著急，也許可以去那裡試試。”
抓住這一線希望，包倪連忙向店長道謝，然後急匆匆地出門，直奔那家咖啡館。
此刻的包倪，全然不顧自已大公司總經理的身份和形象，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那個年輕人，找到挽救皇勒、挽救自已的關鍵。
咖啡館裡，包倪逐一詢問每位員工，最終在一位看起來頗為友好的男服務員那裡得知，傑森確實經常來這裡，他們是大學時期的好友。
“他昨天還來找過我，跟我說他要去G國了，有個很好的工作機會。”男服務員無意中透露了這一資訊。
G國？那正是東門子的總部所在地。包倪心中一動，難道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傑森的突然辭職，他對奔也4S店的造訪，一切似乎都與東門子有關。
包倪果斷的從包裡掏出一沓鈔票拍在桌子上，只求服務員把傑森的聯絡方式給自已。服務員略微思索了一下，感覺一個手機號而已並沒有什麼不妥，便告訴了包倪。
聯絡上傑森後，包倪並沒有詢問關於工作和G國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袁傑的事情。
傑森畢竟不瞭解他二人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當包倪拍著胸脯保證自已僅僅只是當天對袁傑態度不好，希望能聯絡上他進行道歉後，傑森爽快的從通訊錄裡找到了當日袁傑簽完合同留下的號碼。
包倪盯著手機裡的那串數字，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打過去試試看這個叫袁傑的大學生到底幾斤幾兩。
包倪在緊張和焦慮中打電話給袁傑。電話很快接通，袁傑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沒有絲毫尊重包倪一個堂堂世界五百強總經理的意味。
“包先生，我瞭解您的職位和您近期的困境。如果您想見面，那我們直截了當地談，但我必須告訴您，這不是一次友好的商務會晤，我跟皇勒也並沒有仇恨。”袁傑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
包倪聽到這話，心裡一沉，他知道這次談話可能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更重要的是這還是除了公司總部裡那群老傢伙之外，第一個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袁傑，你只是一個大學生而已，我並未說出我的來意，你就如此咄咄逼人，是否有些欠妥？”
“陸家口的老爵士酒吧，一個小時後見。你可以當面問我。”袁傑並沒有回答，簡潔明瞭地掛了電話。
“女馬白勺！他怎麼敢？”包倪短暫的愣了一秒，隨即把手裡的電話狠狠地朝地上摔下去。
不過所有的路都已經斷了，雖然包倪現在既看不起袁傑，還對他一肚子氣，可為了拯救皇勒——不如說是為了拯救他自已，只能硬著頭皮赴約。
……
當包倪走進老爵士酒吧時，他心中充滿了對袁傑的輕視。在他眼裡，袁傑不過是個學生，雖然在電話裡顯得意氣風發，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年輕人的浮誇。他準備用自已的經驗和職場老練來對付這個年輕人，希望能從袁傑這裡挖掘一些對皇勒有利的資訊。
然而，會面剛開始，袁傑就打破了包倪的預期。袁傑手持一份檔案，優雅地放在桌上，檔案的封面上印著“星辰聯盟”幾個炯炯發光的大字。
“包先生，可能您對我有些誤解。我確實只是個大學生。不過我希望您能先看看這份星辰聯盟的介紹，我想您可能對這個名字不陌生。”袁傑語氣平和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包倪的眼神一凜，“星辰聯盟……？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最近突然展頭露面的龐大商業組織，很難相信那幫彼此毫不關聯的人是怎麼湊到一塊去的……”包倪邊嘟囔邊翻開檔案，頁頁都是詳盡的企業聯盟詳情和市場策略，他逐漸意識到，面前這個年輕人遠不是他想象中的簡單角色。當他看到袁傑的名字出現在聯盟負責人的位置時，心中的輕視轉為驚訝和不安。
包倪再三確認了那金光閃閃的“聯盟主席”四個字後面跟的是同樣金光閃閃的“袁傑”二字時，再抬起頭看著袁傑的雙眼，此時的袁傑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一般淡定、老成、還帶著一絲……玩味？
包倪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看不透了，自已努力了大半輩子，甚至還用了一些骯髒的手段，才混到如今的這個位置，袁傑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怎麼可能坐擁如此龐大的企業聯盟？他的背後顯然是一個不喜拋頭露面的大家族。
想到這裡，包倪開始流下了一滴冷汗，他開始考慮在走投無路時來找袁傑是否是個明智之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