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僕的試探
當年慶安街血案看似是沈知翊對前線征戰大軍糧草供應不及時，而血洗滿朝勳貴。
可是誰都不知道在大軍征戰之前，他曾暗中授意朝中勳貴上書讓沈玉入京為質。
後來沈知翊就借糧草一事血洗燕都，當年凡是上書讓沈玉入京為質的勳貴無一活口。
他很清楚沈知翊這是警告他，別打沈玉的主意。
後來更是藉助手中權力，將左右兩衛將士與二十萬銀甲軍精銳互相調防。
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沈玉進京，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他的這個兒子。
當然作為交換，沈知翊從來都不插手十六州政事，甚至是不與任何群臣交流，一心戍邊守疆，誓要做一個孤臣。
這些年隨著他南征北戰，屢立戰功，燕國的疆域直接擴大了三分之二。
說實話，他相信沈知翊，但不相信他的兒子。
不過今日一看，倒是讓他放心不少，他幾乎是心裡第一時間就斷定沈玉壓不住沈知翊麾下那些驕兵悍將。
沈策自然不知道燕帝心裡的小九九，面對燕帝的詢問。
他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李煜欺我、間接折辱我父，給我們父子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傷害，他的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好，你說個數，朕讓鎮北侯給你送到鎮國公府。”燕帝雖然聽不懂沈策的話，但也大體明白他這是想要賠償。
呵呵，沈知翊這些年破門滅府，打的諸國連連求饒，繳獲上貢的財銀還少嗎？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敢年年給太后大肆操辦壽誕。
狗皇帝還挺痛快。
沈策心裡嘀咕一聲，同岐陽王對視一眼，開口道：“我們父子精神損失費三十萬黃金，左右兩衛二十萬將士的刀不能白拔，他們也應該有個茶水錢。”
沈策扳著手指頭算了算，最後說道：“唔，就給二十萬兩黃金吧，一人一兩，總共五十萬兩黃金。”
“好，沒問題。”燕帝阻止了一臉為難剛要開口的鎮北候，一口應了下來。
現在他只想結束這個荒唐鬧劇，這個數字鎮北侯拿不出來，不代表他拿不出來。
看見燕帝這個反應，沈策就知道自已要少了，不過話已出口，他也不好反悔，開口道：“給我送三十萬兩，剩下的送到左右兩衛的軍營。”
岐陽王暗暗翻了個白眼，暗罵沈策是真的壞。
這個時候了都不忘離間一下左右兩衛將士同皇室的關係。
燕帝眼中精光一閃，說道：“好，朕回頭就吩咐人給左右兩衛將士送去。”
他發現他有點小瞧沈玉了，最起碼還知道收買人心，表現的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沈策點點頭，看向眉開眼笑的左右兩衛將士，對左右兩衛的將領揮了揮手。
兩衛將領當即點了點頭，沉聲大喝道：“全軍聽令，退～”
“武衛軍聽令，退～”
“宿衛軍聽令、退～”
隨著左右兩衛撤軍，武衛軍、宿衛軍也相繼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燕帝深深看了一眼沈策，然後帶著一干文武轉身離去。
看著眨眼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的人群，岐陽王暼了一眼不遠處宛如死狗一般的李煜，低聲道：“我們接下來如何做？”
沈策嘴角一勾，邊走邊說道：“當然是回府休息了，不然還能幹嘛？”
見他不願多說，岐陽王搖搖頭也不勉強。
隨後兩人一同來到鎮國公府，剛到門口，一個黑袍老者就迎了出來。
“老奴見過少主。”
沈策絲毫不意外這一幕，要是鎮國公府的管家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那才叫有問題。
他看著老者眼中的將信將疑之色，淡淡道：“給我們準備熱水更衣，再準備一些吃食。”
“是～少主。”
黑袍老者應了一聲，隨即邊走邊說道：“少主八歲之時，老奴曾有幸見過少主一次，沒想到一轉眼少主竟然這麼大了。”
聞言，岐陽王心裡咯噔一下，整個人的呼吸頓時不由急促了起來。
後面的祁小易更是眼中寒芒一閃，強忍著將右手放在刀柄上的衝動。
他們如何聽不出來老者這是對沈策身份的試探。
沈策看了一眼老者，臉上表情不變，淡淡道：“是嗎？我這個人的記憶力向來很好。”
“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能記得一清二楚，我怎麼沒見過你？”
“那時少主年少，加上老奴遠在角落，因此少主不曾注意到老奴，老奴記得當時少主正在花園放風箏。”
沈策暗罵一句老狐狸，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試探，心中也越發確定老者沒見過沈玉。
他掃了一眼鎮國公府內的佈置，漫不經心道：“哦，那你說說我娘喜歡什麼？我父又喜歡什麼？陪我長大的貼身侍女又叫什麼？”
聞言，老者臉色一僵，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忙道：“還請少主恕罪，老奴不該質疑少主身份，老奴該死。”
沈策瞥了他一眼，話語冷漠無比，當中帶著一絲殺意：“起來吧，下不為例。”
“是、是～”老者擦了擦額頭冷汗，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在前面帶路，再也不敢出言試探。
一行人來到一處佔地龐大的小院，沈策推門走了進去，看著婀娜多姿、美豔絕倫，列成兩排行禮的白衣侍女，揮手道：“把她們都給我撤了，換我親衛伺候。”
老者一怔，隨即說道：“少主，她們都是府內多年老僕，可以相信的。”
沈策淡淡道：“這裡是燕都，並且府內多年未曾住人，你就這麼確定她們當中沒有校事府的人？”
老者眉頭一皺，隨即揮手讓一眾侍女退下，說道：“老奴去準備吃食熱水。”
等老者走後，沈策同岐陽王一同走進浴室。
看著左瞧瞧，右摸摸的沈策，岐陽王感嘆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剛才那麼危險都能讓你應付過去。”
沈策拍了拍手，確定沒有暗室可以偷聽他們的談話，微微一笑道：“身處敵國，強硬的心理素質是必不可少的。”
“還是那句話你永遠不知道前方等著你的會是什麼？”
“所以一顆冷靜的頭腦以及強硬的心理素質才是你完成任務，安全回國的最大助力。”
岐陽王不自覺的點頭，進入燕國的這段時間，他真的是收穫良多，第一次見識到仗還可以這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