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戰起三
“看著他們，誰要是暈過去立馬給我弄醒，別讓他們睡覺。”
沈策看著咬牙還在死抗的上官雲景等人對一旁將官吩咐了一句。
“我給回去補一覺。”
“是，大人。”
接下來齊英、謝辰二人徹底見識了上官雲景等人是怎樣被折磨的。
不讓睡覺、不讓閉眼、不給吃食、不讓昏厥。
先是火烤，然後在這個嚴寒的春季給他們潑冰水，最後甚至是給他們喂鹽水。
………
次日，沈策從床上爬起來走出營帳，去膳房用膳。
說是膳房其實就是一個拿木板簡易搭建起來的棚子。
龐大的空地處，三萬地方軍將士身穿戰甲手臂、後背上綁著負重的石塊，手持木製刀槍互相對抗。
旁邊上官雲景等人嘴唇乾裂、頭顱低垂，眼睛似睜非睜，依舊被高高懸掛在木樁之上。
天地間殺聲震天，鼻血四濺，分成兩撥的地方軍將士就像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紅著眼廝殺在一起，殺招頻出，一副欲要置人於死地的模樣。
這一幕不由讓周圍聚集圍觀的王軍士卒看的暗暗咋舌。
同時，帶著幾個徒弟趕過來的岐陽王看見這一幕也不由開始沉默。
本來他昨夜聽齊英繪聲繪色講完他走後的事情，心裡好奇才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止～”
一旁眼見差不多的楊崢阻止了繼續廝殺的地方軍將士，說道：“各營各部輪流用膳，敗者今日的訓練增加一倍。”
聞言，廝殺在一起的地方軍將士隨即散去軍陣，列隊前往膳房用膳，動作整齊敏捷，眨眼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楊崢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岐陽王等人，走過來瞥了一眼上官雲景等人，說道：“王爺可曾用膳，要是未用卑職讓人去準備。”
岐陽王抬頭看了看天色，好奇道：“你們都是這個點才用膳嗎？”
“以前不是，自從大人接手鄴城軍務這才改成卯時，因為軍中將士半夜要起來拉練，大人怕他們消耗大量體力餓肚子。”
楊崢說著讓人去準備了幾份早膳端過來。
“半夜拉練？這是何意？”岐陽王對這個名詞不理解，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是為了敵軍半夜襲營，我方將士反應不及時而作出的訓練。”
楊崢解釋了一句，又繼續道：“大人限定軍中士卒半炷香之內必須穿戴好戰甲結陣迎敵。”
一聽這個時間，岐陽王看向齊英問道：“倘若敵軍襲營，王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穿好戰甲集結起來嗎？”
齊英、謝辰二人臉上浮現羞愧之色，齊齊搖頭。
謝玉則是一臉的不信，說道：“師傅，他分明就是在信口開河。”
“這麼短的時間，別說是王軍，就是鎮國軍都集結不起來。”
岐陽王則是不認為楊崢在說謊，因為撒這種謊沒有任何意義，一旦被人拆穿難堪的可是沈策。
楊崢笑了笑反駁道：“王軍做不到、鎮國軍做不到，不代表我們做不到。”
“謝將軍，你知道我們要成為大人眼中合格的勇士，需要經歷怎樣的磨難與考驗嗎？”
“說來聽聽。”謝玉不以為意道。
“一天只睡兩個時辰，剩餘時間全部都用來訓練，體力訓練、實戰訓練、軍事演練、突擊訓練、忠誠訓練全方面磨合。”
“一次一次壓榨他們的極限，時時刻刻讓他們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突破自我。”
說到這裡，楊崢端起腳下的浮了一層薄冰的涼水猛然潑到暈過去的凌雪身上。
這一幕看得謝玉不由銀牙緊咬，右拳也握了起來，恨不得一刀砍了楊崢。
楊崢沒有理會她，繼續道：“至今為止，因訓練死亡的將士三百七十六人，因為忠誠不過關而死的有一百三十二人。”
“謝將軍，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讓折磨成這樣都死扛著不開口嗎？”
楊崢用手指了指上官雲景等人。
“開了口他們會死。”齊英面無表情道。
“不錯，開了口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叛敵了，而對於叛敵者，我們一般會送他下地獄。”
楊崢給了齊英一個讚賞的眼神：“可是有時候活著會比死亡更加痛苦。
“所以大人就是要告訴他們，如果將來有人戰敗被俘，等待他們的將是比現在還要痛苦十倍，乃至百倍的刑罰。”
“所以大人一次又一次的告誡任何人，如果不想戰敗被俘，那就努力讓自已變的強大。”
“強大到上了戰場能碾碎敵軍，強大到即使戰敗自已依舊有勇氣拔刀自刎。”
“唯有如此，才對得起我獸營第二十二條叢林法則。”
“也唯有如此，才稱得上是從我獸營走出來的勇士。”
聽罷，齊英等人紛紛沉默不語。
說真的，先不說這種訓練方式能不能練出一批悍卒，光是日復一日的體罰折磨就恕他們不敢苟同。
如此訓練，他也不怕引起軍中將士譁變？
再說這年頭敢當兵的有幾個是怕死的？此法不適合王軍。
岐陽王則是笑了笑，腦海中回憶著楊崢的資料，問道：“你這個副將也經歷這種訓練？”
“不止是我，但凡是軍中將官都要經歷，而且大人對我們這些將官的要求則是更加嚴厲苛刻，畢竟我們最容易叛敵。”
楊崢笑了笑，接過送來的早膳，放在身邊的桌上熱情的招呼。
“王爺，三位將軍，來，都嚐嚐我軍的早膳。”
岐陽王暼了一眼，發現有鹹雞蛋、鹹魚、饅頭、米粥。
而且米粥裡面還有切成小塊的羊肉粒，米粥和羊肉粒各一半，滿滿一大碗分量極足。
謝玉詫異道：“你們將官的伙食這麼好嗎？”
“什麼叫我們將官？”
一聽這話，楊崢有些不樂意了，說道：“大人向來一視同仁，那當然是軍中士卒吃什麼我們吃什麼。”
“當然，要是我們不想吃，閒暇可以打點野味換換口味這才是真的。”
聞言，齊英、謝玉等人皆是一愣，岐陽王則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笑了笑解釋道：“小玉，朝廷撥下的糧草自然不足以讓他們這樣奢靡，可是你們別忘了沈策是上官氏的乘龍快婿。”
“他想要軍中士卒吃的好些，這一點上官氏還是能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