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夫人和花重錦都早早地到花安懷房間裡。

而楚晏清則折返回二皇子府,換上朝服上朝去了。

昨日花安懷遇刺一事已經人盡皆知,大殿之上滿朝文武都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當初刺殺楚晏清一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楚榮軒所為,不過為了儲君之位。可是如今花安懷作為肱骨之臣也慘遭刺殺卻深深地刺痛了這些官員們的神經。

能對花安懷下殺手便能對他們下殺手,武將暫且不論,那些文臣哪裡有本事可以從那些刺客的手上逃出生天?

看到楚晏清出現在朝堂上,眾人紛紛圍上前去,面露關切。此時倒真有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意了,往日的文武派系之爭都被暫時丟到了一邊。

“殿下來了,花將軍如今情況如何了?可查出究竟是何人指使?”

“是啊,這可實在是聳人聽聞,堂堂懷誠將軍竟能被當街刺殺,這些人眼中哪裡還有王法,簡直是無法無天。”

今日朝堂上的人倒是十分整齊,楚家四兄弟一個都沒缺。

楚晏清被眾人圍在中間,隔著人群遠遠地看向楚榮軒。

圍在他身邊的人自然也順著楚晏清的視線看到了他的目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

難道這是大皇子在排除異已?沒有站在他這邊的就要一個一個都被殺掉嗎?

這和暴君何異?還未即位便如此殘暴,若是將來真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豈不是生靈塗炭,百姓苦不堪言?

一時間眾大臣落在楚榮軒身上的眼神都變的意味深長起來。

楚榮軒被這些眼神看的心頭火起,楚意遠此時更是直接對著楚榮軒嗤笑一聲。

楚榮軒便像是一根被點燃的炮仗,直接就炸了。

“楚晏清,楚意遠你們什麼意思啊?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覺得刺殺花安懷的人是我派去的?我殺他花安懷幹什麼?”

楚榮軒噴著火星子的眼神憤怒地看著楚晏清何和楚意遠。

楚晏清還是平靜的一張臉,什麼也沒說,而楚意遠則是嗤笑道:“皇兄倒也不必如此大動肝火,弟弟我可沒說那殺手是你派去的。”還不等楚榮軒臉色稍霽,楚意遠又接著道:“也許是皇兄府上哪位一心盼著跟著主子昇天的下屬做的呢?畢竟也不是沒有先例不是 ,哈哈哈哈哈。”

楚榮軒被楚意遠這麼一激,把楚晏清也忘了,撲上前去就要和楚意遠扭打在一起。

好在關鍵時刻被幾個嫡長一派的官員給死死拉住了。

“楚意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這樣和我說話?你有證據證明這事是我乾的嗎?汙衊兄長,你可真是好能耐!”

滿朝官員一時間就看著這兄弟倆的爭執,甚至算不上爭執。只能算是在楚意遠挑釁下 ,楚榮軒的無能狂怒罷了。

楚意遠也不回應,還是笑的一副欠揍的樣子。

正當亂做一團的時候,太監尖利的嗓音響起,是皇帝來了。

步上高臺的皇帝看著底下亂糟糟的一團,本就難看蒼白的也=臉色此時更加難看。

“像什麼樣子啊?咳咳咳咳,簡直……簡直荒唐,咳咳咳咳。”

一句話說的詞不成句,咳的讓人覺得像是下一刻便要暈過去。

所有人都迅速站好,附身跪地,頭死死地低下去,三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垂眸看著下邊,聽著這代表至高無上權一句話,神色莫名。

萬歲?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這世間究竟有誰能真的長生不死,壽數永存?

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隨意抬了抬手,身邊隨侍的太監便揚聲高喊:“平身!”

皇帝這場病斷斷續續,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變的有些枯瘦。

原本一雙還算溫和的眼睛,此時裝在深陷的眼眶中,唯餘威嚴與憂慮。

皇帝緩緩掃過下邊的一張張臉,緩慢開口:“昨日,咳咳咳,花將軍於聖京城內遇刺一事,咳咳咳,想必都知曉了?”

眾臣自然齊齊稱是。

皇帝點點頭,看向楚晏清,“二皇子,咳咳咳,花將軍如今,咳咳,如何了?”

楚晏清出列,抬眸直視皇帝,“回父皇,花將軍傷勢嚴重,萬幸沒有性命之虞。但是太醫斷言,餘生花將軍不宜再上戰場。”

“不宜再上戰場?”皇帝重複道,眼神微閃。

楚晏清不卑不亢,再次回答:“是。”

“咳咳咳咳咳,可查出些什麼了?”皇帝擺擺手示意楚晏清下去,又將視線轉向大理寺。

大理寺卿趙大人恨不得刨個坑將自已給埋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但是頂著皇帝刺人的目光趙大人還是站了出來,將頭埋到胸前。

“啟稟陛下。昨日聽聞是趙將軍府上一名小廝傳訊息給花將軍,稱趙將軍請花將軍在一酒館飲酒 ,而在必經之路上花將軍遭遇埋伏。臣便派人去尋那小廝,卻不想最後只找到了屍首。趙將軍如今在大理寺待審。”

皇帝拿下捂著嘴的帕子,問:“趙重可交代了什麼?”

趙大人的頭埋的更低,“趙將軍堅持稱自已並未讓那小廝去給花將軍傳話,對於刺殺一事更是毫不知情。”

皇帝又捂著嘴低低咳了幾聲,“真是好一齣死無對證啊。”

“那刺客呢?刺客的身份可有些眉目了?”

“回陛下,巡防營並未抓到活口,被擒刺客皆在第一時間服毒自盡了,身上也沒有能證實身份的東西。”

“咳咳咳咳咳咳咳……”

“如此說來,我天照國重臣在天子腳下遭遇刺殺,竟成了一樁懸案?”

皇帝的語氣實在稱不上好,趙大人更是站都站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微臣無能,微臣無能,求陛下恕罪。”

大理寺另外一位官員可能是看自已的頂頭上司實在是丟臉,出列揚聲道:“陛下,此案還不到死路。那小廝雖已死,但從其生前蛛絲馬跡和親人朋友許能找到真正主使之人。另外若花將軍醒來,也許能提供關於刺客的一些線索。”

楚晏清聞言看了這人一眼,倒是個有些主意的。

“回父皇,花將軍昨日轉醒片刻,曾對兒臣說,逃走的刺客身上有一種圖騰,便是上次在星夜樓殺手身上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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