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師父所施展的所謂秘術說是以那死去的肥胖男子一滴血為引子,其實不然。人死了就是死了,如何開口說話,能說話的只有活人。關於葉玉姐姐的訊息自然是旺財師兄告知師父的。

先前把風的旺財在得到師父的暗中傳信後,將廟中廂房裡的幾個小廝連同原本拿錢下山的轎伕和媒婆盡數殺掉,訊息自然是從那媒婆模樣婦人臨死前跪地求饒和時從她口中得知的。雖然那些轎伕只是拿錢辦事,但他旺財殺人從來不問為什麼,只要是師父點名的自然有師父的道理,他只管做就是了。

更何況如今這世道,又能有幾人是無辜的。

據那婦人說,這幫惡霸本就是當地的財主,當初建這山神廟的主意正是那惡霸的寵妾葉梅提出來的,只是不知道這葉梅居然正是葉玉的親姐姐。早在葉大俠大婚之前葉梅便和那肥豬好上了,那日婚宴上老丈人酒後失言也是葉梅在旁有意引導的,為的就是讓葉大俠身死。這一切都是葉梅為了能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葉玉不知道的是,就連那山神嘗女圖都是葉梅為了討好那惡霸玩的情趣小把戲。更不知道自已的姐姐自從被葉大俠從奴隸主手裡救出來後住在清姐姐家裡,由於發育的早,沒少被清姐姐那個流氓老爹騷擾欺負。這才巴結上那惡霸,有了後面這一系列慘事。

葉大俠的死,葉梅更無愧疚之心,她覺得葉大俠身死完全是自作自受。明明有那麼強的本領卻要甘願過苦日子,當個窮莊稼漢,最後落得這個下場還連累清姐姐也死了。葉梅她只在乎自已,所有人都是她走向富貴的墊腳石,包括自已的親妹妹,葉玉。

建廟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安民心,鎮邪祟。她葉梅才沒有那麼好心。一是為了藉著百姓對葉大俠的敬畏崇拜之心向其收取祭品,從中獲利。久而久之,尋常的牛羊雞鴨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便開始藉著活祭之名搜刮周圍村落的美人,若是有人不從,便召集歹人燒掉房屋田地,說是惹怒了山神大人,遭到報應了。他們將擄來的女子以山神娶親的名號連夜抬到廟裡,等到天亮了就會有龜公前來收人,換取大量的錢財。

這其二嘛便是師父所提到的轉機。

葉大俠雖然還未身死,但生不如死。葉大俠此時就正被鎖在這廟中的金身像裡。這第二點目的就是要透過折磨葉大俠的肉體靈魂以此來取寵之前被葉大俠得罪的幫派,為自已拓展更多的門路,好把現在這個肥豬一樣的男人踹了。

“葉姑娘,雖說你姐姐和葉大俠都還活著,但這未必是件喜事。本來我不應該多嘴,但就算我現在不說,一會天亮了也會有人來親口告訴你,只是到那時你的處境恐怕已是萬劫不復,勿怪我多言了。”師父深知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對年僅十五歲的小姑娘而言,要想扛得住絕非易事。

葉大俠對葉玉而言不僅僅是救命恩人,更是親人一樣。在她心中,葉大俠就跟她姐姐一樣重要。

“你說吧,道長。我現在也無其他選擇,就此下山去日後也免不了他們的糾纏。還能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嗎?”葉玉此時此刻看道長的神情已經能猜到個七七八八,黑水鎮子上偶爾會有歹人將婦孺拖到大街上處以極刑,那些受刑的人儘管身體已經被摧殘的不像人樣,可往往要到第七八個日頭才會嚥氣。可是葉大哥已經沒氣了的,怎麼會...

師父看葉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踢了踢我的屁股示意我開始幹活了。

“幹活了,東三。用你手中的狼牙棒對準金身山神像的頭部輕輕砸一下。”

啊?不好吧,當著人家小姑娘的面糟蹋她哥哥的像。

“讓你砸就砸。”師父一臉嚴肅的說道。見師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棒子就砸了上去。

一聲石塊碎裂的聲音響起,神像的頭部被砸裂開一個窟窿眼,露出了裡面的頭顱。

怎麼會!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肉身像大多都是在死去的肉體上刷上一層金粉,而眼前這個像,卻是個陶土殼子包裹著裡面的人身。更詭異的是那頭顱正睜著,一雙佈滿血絲血紅的招子死死盯著堂中的人。我被嚇了個激靈,一個沒拿穩,手中的狼牙棒掉落在地上正好砸中了自已的腳。我全然不顧腳下的痛,抬頭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葉大俠睜著眼,而是他的眼皮被人用細線穿了起來向上提起連著腦袋頂上的一塊皮肉,讓他無法閉眼。

好歹毒的人,是什麼這麼對待葉大俠,讓其死都不能瞑目。

“葉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對大哥!究竟是誰?”葉玉一個沒站穩差點向後暈倒過去,幸好師父及時向前扶住了瘦弱的身子。

既然這樣,不如把整個陶土殼子砸碎,把大俠弄出來好讓他入土為安好好安息吧。我嚥了咽口水,俯身去撿起地上的棒子,快步向前舉起棒子便要砸去。

“住手,你這一棒子下去,葉大俠可就真死了。”師父見狀連忙喝住。

我也停了手上的動作。不解的看向師父。真的死了?難道葉大俠還是活得?不等我多想,我的餘光突然瞥見神像上那個腦袋,此時臉上此時流出了兩行血淚。

活的!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驟然炸開,葉大俠居然還活著。也就是說葉大俠被人活生生的裝在陶土殼子裡整整這麼多年。

“東三,去把葉大俠頭上的陶土全清理掉,讓他的頭全露出來透透氣。”師父說道。而懷裡的葉玉這會早嚇暈過去了,倒在師父的懷裡。

我也顧不上抱怨師父,畢竟人命關天,葉大俠在裡面肯定很難受,早救出來一會就能少遭罪一會。

陶土很脆,我用手稍用力一掰就能掰掉。不一會就盡數清理完了,露出整個腦袋。這時我才發現,不止是眼睛,葉大俠的頭髮被盡數剃掉,嘴巴也被細線縫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在我清理碎片的時候,我能明顯感受到葉大俠的視線落在自已的身上正打量自已,應該是底下身子處的陶土像裡還有什麼東西鎖住了葉大俠的脖子,讓大俠的腦袋動彈不得,只能永遠目視前方。

做完這些,我也跳下臺子,看向師父。

師父將懷裡的人慢慢地放在地上。

“罷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告訴我們吧,我們會如實轉告葉玉的。”說完師父從懷裡掏出一個陶土小人兒,放在了擺放祭品的供桌上,朝眼前的陶土像彎腰鄭重地行了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吧,貧道道行微薄,實在愛莫能助。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葉大俠也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這陶土小人是一種拘魂術,可以將人的靈魂拘禁在其中片刻鐘,不出一炷香時間生魂離開肉身太久便會煙消雲散。這原本是奪人性命的術法,但現如今卻是了卻自已的遺願的唯一辦法。自已這副樣子四肢被人砍去裝進這陶土像裡,口不能言,嘴裡的牙齒舌頭早被人盡數拔走。只能將魂魄自願被拘禁在小人身上,訴說今生遺願,徹底結束痛苦輪迴轉世。

我能明顯感受到葉大俠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深深的看了師父一眼,不一會眼裡的光便暗淡下去。

不出一會,桌子的小人動了動,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雖然只有拳頭大小,卻還算靈活,小人朝著師父行了個禮。跳下桌子走到葉玉前,用手摸了摸葉玉的額頭後,環顧了下四周,便徑直向著一處正放著紙筆的桌案走去。

看來葉大俠也是放不下葉玉這個妹妹。正如她自已所說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回村也會被龜公找麻煩。難道師父要帶葉玉一起走嗎?可之前那歹人不是還說葉玉有個情郎還在村裡,她能答應撇下情郎一走了之嗎。

陶土小人此時已經跳上了桌案,雙手抱起筆在桌上寫著什麼。葉大俠知道自已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要抓緊把想說的話都寫下來,也算是對這個世界做一個好好的告別。

這些年他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他不怪葉梅為一已私利坑害自已,也早已放下了自已親妹妹的死。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自已的愛人,清清,和眼前這個妹妹,葉玉。

十幾年前,葉大俠學成後拜別師門。臨走前他的老師父賜了他一個順字,那會他還不明白老師父的用心。從旭陽山上離開幾經波折,終於回到兀城老家。自從年幼時離家已經許多年沒回去看看了,家裡還有個妹妹在等著自已。

可等他到了兀城的家中,卻被父親告知自已的妹妹早在半年前收拾行李,說是去旭陽山尋自已去了,至今杳無音信。

此後葉大俠走上了十幾年的尋人之旅,圍著兀城方圓幾里,十里,百里都找遍了。仍舊是一點訊息都沒有。直到後來他乘船要回兀城,船行到黑水河上,無意聽到船伕說幾年前曾在鎮子上見過一女子與自已八分相似。大俠便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到了鎮子上,幾年工夫下來仍舊是一無所獲。

一日,他在河邊洗手時,偶然發覺水中倒影的男子已經不知不覺中早無了少年的風采,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髒亂擰巴的絡腮鬍,皺紋早已爬上了少年的眼角。他一個人杵在河邊很久很久,直到太陽下山了,黃昏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遮蓋住身後的漸漸稀疏人流。

葉大俠轉身走向一店家,借了把短刀,用刀剃了鬍子,洗淨了臉,謝過店家留了一兩銀子便轉身離去。

他從未想過自已會有娶妻生子,安居樂業的那一天。一直以來自已都是一個人,直到他遇到了清清,小梅還有小玉。多年來葉大俠第一次有了安家的念頭。自已也老大不小了,是得為自已以後的生活尋個落腳地了。

不久後葉大俠便和村裡一個叫做清清姑娘決定結婚了。沒成想就在新婚大夜裡,剛認得老丈人親口說出了自已年輕時候做的一起腌臢事,葉大俠這才意識到自已這位老丈人恐怕也是個地痞流氓之類,自已多年來除惡揚善,到頭來自家屋簷下朝夕相處的憨厚老漢,竟然也是個奸惡之徒。

正當葉大俠心神未定,不知自已是該將人就此拿下,還是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已萬萬做不到睜眼看不見,不能因為是自已的老丈人,就讓他安然躲過懲罰。就算拿下,也要等到自已與清清完婚後,畢竟是清清的生父,還需要跟清清知會一聲。可老丈人的下一句讓他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她還叫著季哥哥呢......說什麼兀城的季哥哥會救她...是不是她的小情郎....”

季哥哥....

兀城

此刻葉大俠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葉大俠他的名字就叫做葉季。

老丈人口中的那個女子,就是他的親妹妹。

此時天還剛矇矇亮,河邊默然佇立著一個人,正是葉季。此時的他已經是萬念俱灰。因為自已的一時衝動,自已犯下了滔天大禍他也知道,清清一定不能原諒自已。

此時他也累了,不想再到處漂泊了。

從自已下山的那一天,意氣風發。

妹妹丟了,父親死了,現在妻子也沒了。

自已的一生總是為了一個人,丟了另一個。這個拿起來,那個又失去了。

此刻河邊只有一個孤單的男人,看著黑乎乎的河面久久不語。遠處的孤燈還在船頭輕輕搖曳著,就像一個個悄然離去的生命,消失在遠方的大霧裡。

這時他突然想起臨走前老師父賜給自已的那個順字,笑了笑將手裡的刀架在了自已的脖子上輕輕一抹。

師父,您說的對。這世間無外乎一個順字,鳥兒順著天,魚兒順著水,人順著理。天底下這茫茫人海就是一條條小溪流,順著自已的道理活在高山,澗底,山谷最終匯入大海。自已就是一條逆流而上的小船,最終都會被吞沒在茫茫風雨中。

葉季以為自已荒唐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了,然後並沒有。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已在一個破舊的寺廟裡,頭頂上的房瓦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夜裡刺骨的冷風颳得人臉生疼。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陶土罐子,像是裝酒用的。只是這陶土罐子上面還放著一個詭異的人頭,光禿禿的頭頂上還剩著幾根僅存的毛髮耷拉著,只是這五官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就當葉季打算起身湊近些看看,卻發現自已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原本的身體只剩下一個土褐色的大罐子。而眼前那個詭異的怪物,正是他自已,那是一面鏡子被豎放在自已面前。葉季怒氣頓時翻湧上來,用盡全力咆哮想要把身子從罐子裡掙脫出來,巨大的陶土罐子劇烈的搖晃著一個不穩當摔在了地上,陶片摔碎了一地。此時葉季才看到無數的血色肉塊夾雜著白花花的腸子散落了一地,哪還有一處骨頭。自已除了一顆頭還算完整外,身子早變成了一攤血糊糊的肉泥。

究竟是誰把自已變成了這副模樣。他不理解,為什麼連死都要折磨他。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葉大俠嗎,你醒啦!”

此時,一聲嬌笑從屋外傳來,正是葉梅正從款款走了過來。跟在葉梅身後的還有一肥豬一樣的男子,看到葉季的新模樣竟也不怕,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小梅你這個法子真是有趣,比你畫的那些個淫畫有趣多了,還得是你花樣多啊。”那男子說著,一邊用手摟過小梅的腰肢將人一把摟在懷裡挑弄著。

“葉梅!你!可是我救了你,你為何這麼對我!”葉季不明白為什麼小梅會害自已,手段比起那些邪祟鬼魅還要殘忍數十倍。

“哎呀,討厭啦,死鬼。人還看著呢!”葉梅一聲嬌嗔的推開男子的鹹豬手,全然無視葉季的質問。她才不會跟一個廢人多說一句話,壞了自已好心情,再說了今天自已到這裡來就是來看這最後的好戲的。

“好啦好啦,葉大俠,別叫了。一會還有大禮要送給你呢。”男子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招呼後面的人進屋來。

“你們幾個找個新罐子來,把這些個血水肉泥趕緊么進去,別讓他死了。”

“是。”幾人得了命令便去忙活了。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個新的罐子重新立了起來。任憑葉季怎麼用力,只能眨眨眼皮子,張著嘴狂叫不停。

“吵死了,你們幾個把他的牙給我敲下來,用這個把他的嘴縫起來,哦對!把他眼皮子給我扒開縫在腦門上!”肥胖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堆針線類物件對著幾個小廝吩咐著,旋即扭頭對著葉季惡狠狠的笑道,“你不是平時最看不得汙穢的東西嗎,我偏讓你看。”

“你們幾個完事記得把敲掉的牙齒跟我一個不少的包起來帶給我,我要一顆一顆的好好收藏著。”臨走前他還不忘記啐了一口痰在葉季的臉上。

如果目光能殺人,此時葉梅和這肥男人早就被葉季千刀萬剮了,可惜不能。任憑葉季瞪的雙目通紅,也只能看著兩人瀟灑離去。

不久後,破廟裡來了一群村民,破廟也被修繕得煥然一新。自已被人抬上了神龕塞在村民們給自已塑好的金身像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日月月,每日每夜都會有人被人拉進廟裡被歹人折磨致死。葉季自已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人了,對少女們的哀嚎求饒他都有些許的麻木了。

直到他看到了葉玉,他怎麼也沒想到葉梅連自已的妹妹都不放過。所幸後面發生的一切沒有那麼糟糕,葉玉也逃過一劫。

自已的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桌案上的陶土小人身形趔趄了些,懷裡的筆摔落到了一邊,滾落到了桌子邊緣掉到了地上。桌上的小人此時直直的向前倒了去,沒有了動靜。

我剛要上前卻被師父攔住了,月師父朝我輕輕搖了搖頭。

“東三,葉大哥已經走了,他剛剛在桌子上寫下了他的生平。既是寫給我們看的,也是寫給他自已看的。”師父看了一眼一邊還在昏迷中的葉玉以及門外蒙蒙亮的天。“一會天要亮了,葉小姐還沒醒也不方便把她一人扔下,東三你把葉小姐抱到廂房床上去。我們就在廂房那打地鋪睡下,剩下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說。”

我點了點頭,將地上的葉玉一把抱起,小姑娘雖然看著嬌小,卻有些份量還。還以為那些看上去嬌小可愛的女孩子抱起來都很輕呢,沒想到比師父那包行李還沉。若是葉玉此時知道東三在想什麼,肯定要翻個白眼。

呆子就是呆子。

好在廂房裡還算乾淨,旺財師兄動手的時候沒有濺出血來。不過想來也是,旺財師兄那一口下去,連個骨頭渣渣都不剩下,更別說血花了。

可惜只有一張床,我和師父兩個大男子只能委屈下自已睡地上了,把床讓給葉小姐好好休息。她今日遭遇這麼多驚嚇,是該好好睡一覺。尋常人要是看到葉季現在模樣,不被嚇瘋已經算膽大的了,更別說葉玉今年才剛十五歲,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她所承受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等到收拾好院子裡的屍體和行李後,師父吩咐旺財師兄去廟門口等待一會即將到來的客人。這會天邊已經翻起了魚肚白,師父所說的客人終於姍姍來遲。是龜公那行人,他們正是葉玉的買家。葉玉要是真落在他們手裡,恐怕是生不如死了。對付這群人,師父也未留情。對方甚至連人都沒看見,就沒了氣息。

門外的小甬道重新迴歸了平靜,只有清晨鳥兒的嘰嘰喳喳的叫聲,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小小的山神廟就這麼靜靜的坐落在那裡,山下的村民也同往日一樣的辛勤的勞作。只有一個面板黝黑的精瘦小夥,正在田裡東問西問,也不幹活,像是在打聽什麼人的下落。

山神廟裡,處理完新的一批爛攤子,我刨土刨的手都酸了,一宿沒睡,眼皮子早困得直打架。師父明顯也是困得不行,就從他老人家剛剛出手那狠厲勁,肯定是抱著早完事早睡覺的心理,一刻也不想再耽擱。

睡了睡了。

不出一會功夫,廂房裡就傳來陣陣此起彼伏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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