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在村裡路上了,父女倆的周圍站著幾個同樣是看不清臉的村民,現在應該是夏天,都穿著挺涼快,男的短打露臂,女的也是薄衣。

似乎沒人發現周圍出現了倆陌生的父女,準確說,是壓根就沒人往他們這看。

他們就像是局外人,在看著一幕幕事件的發生。

“哎喲喲,那李秀才還讀書人呢,自個媳婦都拿去給人借腹,真是老祖宗的臉面都被他們家給丟光了。”

“可不是,以前還以為秀才娘子多了不起,瞅瞅,瞅瞅,這活著還不如死了。”

“也不能這麼說,不都是被王老爺家給逼的?”

“你們瞎說什麼呢,人家壓根沒同情好不好?”

“你咋知道沒同意,沒同意王老爺為什麼可天兒的給李秀才家送東西?”

“你···”

一群碎嘴娘們你說一句她嚷一聲的,父女倆戳這一會兒連祈康安都大致聽明白是個什麼情況了。

這故事很老套,也很可悲。

這個村子幾十年來才出了一位秀才,姓李。

原先李家也算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大戶,那座三進院原還是李家所有,且據說李家在京中還有那麼點關係,三不五時京中就會有下人架著馬車給李家送東西。

只是在李秀才出生後,京中的馬車就再沒出現在村裡過。

李父原是個好吃懶做的,後來還染上了賭,家裡的田地都被賣光不說,三進院也給賣了,全家只能住在村尾的破草棚裡。

為此將父親給活活氣死,母親不久後就跟著一賣貨郞跑了。

經過了這事李父一下長大,開始努力做活,時不時還會出去打個短工,將破草棚的地給買了下來,還重新蓋了座小院子。

也就是最位於村尾的那座房子。

祈康安:不會就是挖出骸骨的那座吧?

故事繼續——

——李秀才中秀才那年,娶了永安城內恩師家的幼女為妻。

至此,似乎一切已經在往美好方向去發展。

誰知李家真正的不幸,就是從這一年開始。

李父病了。

家裡的銀子掏光不說,外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連岳家都和他們斷了往來。

可依舊沒保住李父的命。

李父走後不久,李母又再度病倒。

這下是連治病的銀子都沒了,借都借不到那種。

李母拖不到一個月,也跟著李父去了。

當初買了李家大院子的是一戶姓王的人家,原是九常鎮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來村裡落戶。

王老爺有一妻兩妾,可已經四十幾歲的他,一妻兩妾依舊沒給他生下一兒半女。

秀才娘子原就長得好看,家裡雖窮,可李秀才是個有擔當的人,中了秀才之後一直在隔壁的大村遙畔村當教書先生,掙的銀子除了還債外就是讓自家娘子吃好喝好。

秀才娘子又爭氣,人家三年抱倆不得了了,她是三年抱四,且還全是男娃。

長得好看,又會生。

這讓四十幾還無子的王老爺起了心思···借腹。

李秀才夫妻倆自然是不願的。

之後的事父女倆沒聽到村民們再說,但左右不過就是有錢有勢的王家對窮困的李秀才一家威逼利誘這一類。

畫面又是一變,再次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只是這次父女倆依舊還在剛才所站的路邊,前後左右一個人沒有,只偶有蟲鳴聲響起。

有閨女在,祈康安的膽子不要太大,此刻他是一點懼意沒有,抱著閨女就往三進院那邊走去。

因為他聽到了那邊傳來隱隱的哭聲。

越靠近,聲音越發明朗。

不過聲音源頭不是在三進院內,而是去往那方向的路邊一棵大樹那兒。

這棵樹在現實中已經不存在了,包括樹下的那口井。

父女倆隔著人群看到,井邊癱坐著倆一男一女隱約有些熟悉的背影,都在那嚎啕大哭。

“太慘了,怎麼兩個孩子都掉到井裡去了?”

“聽說是在井邊玩抓迷藏,二寶先不小心掉下去了,然後大寶去拉二寶,沒拉住也跟著掉下去了。”

“唉,一下子沒了倆,李秀才和秀才娘子怎麼受得了哦。”

父女倆都是神色凝重的對視了眼,倆孩子都沒了?

跟斷了片兒的電視連續劇一樣,之後父女倆一個畫面一個畫面的繼續看著。

李秀才夫婦倆跟得罪了瘟神一樣。

先是長子和二子一起失足落井,接著遙畔村將李秀才辭退了,說是他們本村有個舉人要歸鄉,他們要去請舉人老爺。

再然後兩個小的孩子只是出門玩了一下就沒了蹤影,夫婦倆找了許久,卻在河裡找到了兩個孩子已經被泡浮腫的屍體。

秀才娘子奔潰了,於一天夜裡,拿了跟繩子在三進院大門口上了吊。

李秀才瘋了,抱著妻子的屍體,跳進了長子與二子曾經失足的井裡。

真正的家破人亡。

父女倆此刻站在井邊,就在剛剛,李秀才抱著秀才娘子的屍體穿過他們父女倆跳進了井裡。

祈康安原是想攔的,他看出李秀才的眼神,那是已經絕望已經不想活的眼神,所以一看到他往水井方向衝來,本能的就想上去攔他。

誰知李秀才他們竟然從他們身上穿了過去,然後身後傳來了‘噗咚’一聲及大的落水聲。

緊接著,原本鬧轟轟,有著一群或看熱鬧或勸人的周圍,又是一片寂靜。

這一刻,村子似乎再度的‘死’了過去。

祈康安依舊背對著水井,心裡悶悶有些鈍痛。

突然,祈寶兒道:“王家害死了你全家,全村的人沒有一個人伸手相幫,連為你們說話的人都沒有,甚至還有不少人落井下石。

所以,你死後怨氣深重即成歷鬼,報復了王家,報復了全村人。”

祈康安知道閨女是在和那什麼說話,做為在這種時候完全幫不上忙的人,他收起那些此刻不該有的同情心,挺直了背抱緊閨女。

幫不上忙,那也不能拖了後腿。

“他們該死,姓王的窺視我美貌,葉氏自己無能卻妒我育有四子,他們夫妻二人先是害我大寶二寶,接著三寶四寶,我兒何辜?”

女子尖銳中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其中帶著的淒涼哀苦,祈康安一個大男人聽著都想落淚。

偏他閨女一臉的莫得感情,軟膩膩的聲音更是無情道:“你兒無辜,你無辜,你相公無辜,可你報復了該報復的人後,為何要殘害他人?

他們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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