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時正在盛怒中,林呈遠一家三口連個喊冤的機會都沒的押解進京關進了刑部大牢。

京兆伊大牢還好,刑部大牢那一進去就是先噼裡啪啦的一通審問,也就七歲的小姑娘沒事兒,林呈遠的夫人都沒躲過被審問。

男子審問基本都是往痛上使勁,而對女子,不少都帶著侮一辱一性了。

林夫人是個性格剛烈的女子,用綁手上的鐵鏈將自己給吊一死在了牢房的門上。

鋰郡王嘆息了聲:“因賑災銀糧被那些髒一官一貪一墨,皇外祖盛怒,曾一度是要連坐九族的。

好在後來賑災銀糧被找回了大半,皇外祖才改為了流放三族,並且對像林呈遠這種並無直接證據的官員網開一面,也從問斬改成流放。”

說白了,朝廷缺糧,皇上砍了些主犯後這些確定或是隻疑似從犯的,就都給往嶺南送去,讓他們將功折罪。

祈寶兒看著那邊已經被她爹硬拽去吃粥的林呈遠,明明曾經是那麼一個意氣奮發的人,現在卻是面對誰都一副誠惶誠恐的連頭都不敢抬的樣兒。

她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這倒黴催的。

鋰郡王和冰華郡主不同,他不會說沒有實證的話落人口實,他能說出林呈遠是被陷害這話,事實上林呈遠指定就是被陷害。

這真是···她都不曉得該怎麼去評價了。

“皇上知道嗎?”

鋰郡王送了她一白眼,“若不是母親查明瞭此事,林呈遠連流放的機會都沒有。”

林呈穆可是給林呈遠送去了一箱的銀子,還寫了封那般似是而非的信。若沒有證據證明他是真無辜,依著當時那情況,被押去一起問斬是百分百的事。

林呈穆到了後來不是瘋了就是已知自己必死的報復,像林呈遠這般無辜受到牽連的官員與商戶就有好幾個。

林呈遠運氣是最背的,他前面是完全不知情,然後突兀的就被抓了個現行,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其它人都是因得罪過林呈穆而被報復,官員是因為不順他的意辦事,商戶是沒給他塞錢不說,他討要了還不給。

只是這些人精明,訊息也比林呈遠靈通,已經做了防備,避開了這場禍事。

那邊祈康安還不曉得這些事,笑著朝祈寶兒朝手,“寶,來,過來認識下你林叔,以前你林叔還抱過你呢。”

祈寶兒哎了聲面色如常的走過去。

林呈遠卻是立刻侷促的站了起來,捧著碗躬身低著頭,眼都不敢往祈寶兒這邊看。

“不敢不敢,罪民當不得郡主的叔叔。”

祈康安一把又將他拽得重新坐下,“受得,受得,當年要不是林老哥你,那時我就被流放了。”

嗯?

這倆間的交情來得這麼刺一激的嗎?

看出了閨女的疑惑,祈康安示意閨女靠近後拍了拍腰上的平頭刀解釋道:

“那時爹在山上撿到了塊黑鐵,爹就想著打獵該整個趁手的傢伙什。

沒想到那打鐵的老五頭這頭接了爹的鐵和銀子,那頭就去衙門告了爹一狀。”

當時的縣丞正是林呈遠,接案後他沒立刻派人去抓拿祈康安,而是先派衙役去祈家村細查了一番,不是啥敵國探子,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民,鐵坨子也是無意間在山上撿到的,不過就是想做把趁手的打獵武一器。

林呈遠自個就是個農民出身,曉得農民的苦,一年到頭糧都不吃飽,肉就更是買不起,也就有些本事的人能上山尋摸些野味來打打牙祭。

也許這就是緣分,林呈遠那時也不知道抽了啥風,沒有對祈康安怎樣,反而還幫著祈康安威脅了鐵匠老五頭一番,命他不要在外胡說八道。

老五頭可不就誤會了嘛,以為祈康安和林呈遠有啥關係。

祈康安去拿刀時老五頭沒忍住便叨叨了幾句,大意就是怪祈康安明明和縣丞是親戚卻還一副悄摸見不得人樣的來打平頭刀,害他差點吃了瓜嘮。

祈康安一琢磨:完犢子了,他私下打武一器這事兒被縣丞大人給知道嘍。

按麒麟律:私造鐵器者數在十以內刑十鞭役三年,過十之上依著卡十,刑鞭的數量也跟著卡十增加,役通通改成了流放。

這還只是普通鐵器呢,若是兵一器,直接就是咔擦。

至於為什麼縣丞大人沒知情後就抓他,祈康安那瞬間想了很多,可無論哪種可能,他都是要完一蛋。

祈康安就尋思吧,咱還是主動自首並上交平頭刀吧,至少著還能希望不牽連到家裡人。

沒曾想林縣丞人還挺好說話,他不僅沒事還交了個當一官的朋友。

一個縣丞與一個平頭百姓,就這麼的因為一把平頭刀認識了。

話說祈康安造平頭刀那時還沒祈寶兒這個閨女呢,當時林呈遠要是沒放他一馬,現在也就不會有人能在閻王那把林呈遠的小命給搶回來。

還真應了因果報應這四個字!

不過吳呈遠本人並不知道他的命是祈寶兒給救了回來,祈寶兒在外人看來也就只蹲下去捏了下脈,且當時他自個本人是昏迷著,所以他以為是方朝救的他。

林呈遠聽完祈康安的話一臉羞愧的連連擺手,“將軍折煞罪民了。”

那些都過去了,現在可不能再與他牽扯上什麼關係。

他其實早認出來祈康安了,一直沒主動上來相認就是不想連累到他,這次要不是想當面感謝下救命恩人,康順叫他上來他是萬萬不肯的。

是的,康順他也認識,他和康順倆是同一個村子出來兒時玩伴,小時候經常一起光著屁一股一蛋在河裡玩水。

只吃了一小碗粥的林呈遠不敢在這多待,將碗筷放下牽著女兒朝祈康安父女倆深深鞠了一躬,啥話都沒說,牽著女兒轉身就走。

一路上的經驗讓林芝芝已經知道自己不再是個官家小姐,雖然肚子很餓,雖然白粥的香氣讓她垂涎得恨不得連鍋都吞下去,可被父親一拉,她立刻將碗裡還有小半碗的粥倒頭一口悶,放下碗雙眼不捨的看了眼還沒舔乾淨的碗,跟著鞠了一躬後也轉身就走。

哎喲我天,這祈康安哪看得下去,“文恆,孩子放我這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流犯不能脫離流犯隊伍,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呈遠一個大人他不好把人弄走,林芝芝這麼個小姑娘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說得過去。

正好著他閨女在,對外就說路上需要個丫環侍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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