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076
崎嶇的山路他們見過，荒開他們也幹過，兩者合二為一，加上大面積，是個人看了都瘋掉。
杜月左看看右看看，沒見到村裡的人過來，他們除了躺著的肖大強和於美雪，倒是全員到齊，不好的預感慢慢升騰。
果然記分員跑著過來，“你們十四個人，今天先幹這塊，只用除草和鬆土。”猶豫了一下對樊曉東說道：“你們是分開，還是一起幹都行。”、
大隊長還沒撤掉樊曉東的知青負責人職務，記分員還是和他說明白之後準備開溜。
樊曉東：“大頭哥，有沒有分錯？”他是勉強沒有問題，但是.....其他人臉上都寫著有。
記分員心裡有鬼，他替大隊長心虛，“沒有吧。”為表示真沒有，還認真看看四周，再看看手裡的本本，“沒有，放心幹吧，我先走了。”
鞋底抹油，走得飛快。
只剩下十四個知青面面相覷。
家裡有關係的知青不會分到貧窮的勝利大隊，家裡沒關係的家裡都窮，面對如此艱鉅的任務，他們只能聽安排。
樊曉東：“分開幹還是不分開？”
感覺他問的是廢話，男知青和女知青體力上存在天然的差距，隊上的壯勞力一天能上十個工分，遇上秋收甚至能上十二三，多得工分就多得糧食，而且男人的吃得比女人，男知青肯定是想分開幹。
但主動說出來，則會顯得他們市儈，當下誰都不願意開這個口。
女知青心裡葉門兒清，隊員幹活要是能挑男知青，絕對不挑女知青，她們明知道自已是累贅，但誰能放過白佔便宜的機會？
一時間沒有說話。
樊曉東下鄉也不久，一時犯難，看向年紀最大的曹志，“曹哥，你經驗最豐富，你說說看？”
曹志差點要罵街，昨晚才讓肖大強閉嘴的時候，你小子懟我那叫一個張狂啊，怎麼昨晚不問問了？現在要背黑鍋了居然想到他，沒門！
“我哪知道，你說咋辦就咋辦，我又不是知情點負責人。”說起這個曹志就來氣，光佔了年紀大的名號，一點兒實權也沒，他是第一茬來的知青，加上第二茬的才四個人，大隊長就沒想著分個高低。
陸陸續續的有知青來，人多開始難以管理，公社前年突然靈機一動，搞出個所謂負責人，大隊長眼瞎看中了新來的樊曉東。
後來背地裡搞小動作，都被樊曉東武力鎮壓，他隱約懂了選樊曉東的理由。
樊曉東拳頭髮癢，他忍！問年紀第二老的趙甲。
老實人趙甲發愣中被點名，“一...”剛出第一個字，女知青們就知道這盤穩了，果然聽到的是：“一起....好了。”
男知青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一大片的荒地，註定要注滿汗水，才能成為可用的田。樊曉東帶頭幹活，男知青也只能動起來，農具數量有限，女知青只能先除草。
於美雪醒來的時候是震驚的，黑漆漆的屋子，門縫透著些許光亮，土房子的牆上是一片片疙瘩，陌生中有著熟悉。
是在做夢嗎？但身體的疼痛如此真實，於美雪環顧四周，久遠的記憶突然衝出來，難道她回到額了1978年了？一樣躺在冰冷的床上一整夜，記憶中她發燒可，當年足足燒了三天。
而現在沒有，扶著炕沿艱難爬起來，於美雪朝著熟悉的被子，趴回自已床上，忽然隔壁傳來罵聲，是肖大強哪個壞種！
十分鐘的愕然過去，於美雪知道自已重生了！
肖大強還在罵，於美雪卻沒有昨晚的憤怒，相反笑得像個傻子，這件事她記得十分清楚，因為偷了這一隻野雞，從此在勝利大隊的名聲全沒了，後來隊裡的長舌婦總是在背地裡議論她。
肚子很痛也很餓，好在這次沒有發燒，房間的只有她一個人，想使喚個人倒水都沒有，她們昨晚就讓她直接躺地上，一個兩個的，她全記恨上了。
***
知青點的閒話已是昨日黃花菜，先放著暫時不談，勝利大隊今天的top1‘肥皂廠開工啦！’
林光明期待上去剪綵，更期待剪綵之後的吃席。早上本應剪綵的時候沒剪綵環節，本應吃席的時候也沒有席，只有王社長一句又一句的：“不錯，同志們好好幹。”
甚至如此大場面，蔡書記都沒來。
其他人都要上工，來的都是以後常駐肥皂廠的幾人，林光明數了一下五個！他把自已都算上了，一個巴掌不能在多一個！
大隊長：“光明，給王社長表演一個。”
王社長擺擺手，“不用單獨給我來，直接開工吧。”
啊！這就開始了？林光明心靈受到暴擊，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五個人還剛好一人一個環節，誰都沒得請假。
燒製貝殼比較簡單，林大爺毫無壓力，研磨貝殼也很簡簡單，趙大媽幹得十分利索。
熬油攪拌過濾工序，同樣屬於上了年紀的穆大爺和林大媽。五個人的團隊裡四個都有了孫子，剩下一個掛名廠長林光明。
這怎麼不算養老院呢。
只有最關鍵的倒模工作交給林光明，模具以前是沒有的，後來為了賣相才拆了全部資金從海市肥皂工廠買了幾個，使得本應零成本的工廠，有了固定資產。
王社長和三個大隊長緊張地看著每一個過程，林光明手不敢抖一下，沒有浪費一絲一點，全部倒進去。
成型需要時間，模具很快用完，他們可以收工！比開拖拉機要輕鬆！林光明心裡打定主意，只要肥皂廠不倒閉，他就小小幹它個七年八年。
王社長摸著下巴，“五個工分是不是有點少了？”
奮進大隊李鐵牛急忙：“不少了，薅豬草一天也就五個工分。”豬草還要耗一整天呢，遇上下雨直接吃零蛋，這裡幹半天，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單純是為了照顧老人。
哦，還有一個吃白飯的。
躍進大隊的穆河也點頭，“四個也可以了。”
林光明被驚嚇到，在後面截大隊長的背，開拖拉機可是十工分，怎麼進來吃‘大工廠’變成五個四個，他怕辛苦，更怕老孃和媳婦的鐵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