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歡
“那個，你好……”林鯨航快速向前走了兩步，“我在完成我們的一項採訪實踐作業，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女生和她同行的女生相看了一眼，點頭。
“你們是好朋友嗎？”
兩位女生又笑著相互看了一眼，“是。”前面的女生點頭。
“你覺得和好朋友出來逛街是一件幸福的事嗎？”
“是，是吧。”女生不太確定，想了一秒後語氣又變得堅定，“是是，我覺得和好朋友逛街是件幸福的事情。”
“你好朋友多嗎？”
女生又和她身後的女生對視一眼然後捂著嘴巴大笑起來，“不多，就她一個。”
“好的謝謝，打擾你們了，祝你們逛街愉快。”
兩位女生準備走。
“不好意思。”林鯨航叫住她們，“這條影片我可能會在課堂上展示……”
林鯨航話沒說完女生就懂了他的意思，“沒事可以出鏡，不用打碼？”
“謝謝謝謝。”
竟然有人採訪把自已耳朵採訪紅的，時柏塵看著林鯨航向他走過來。
“我看看你拍的。”
林鯨航開啟剛才的錄影，時柏塵和張淅陽圍過來。
“感覺還行，畫面穩定，人物的音量也不小，也沒有多餘的雜音。”張淅陽分析。
林鯨航呼了口氣，“那這條影片應該能用得上。”
張淅陽是林鯨航他們班班長，他對待學習和作業的態度，說還行那就肯定是不差。
“下一條你拍。”林鯨航看向張淅陽，他的緊張還沒有消除。
“那你幫我拍下，我出一下鏡，比比效果。”
“行。”林鯨航爽快答應，只要他不提問，別的一切都好說。
林鯨航和張淅陽邊走邊拍，他們走到一座客棧似的公共衛生間旁邊張淅陽說他要上個廁所。
時柏塵對林鯨航說：“我也去一趟。”
林鯨航點頭，他把手機放回褲兜，半天沒見的林雪兒從衛生間出來。
“怎麼就你一個？”
“張淅陽和時柏塵上廁所去了。”
“一心呢？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沒有啊。”林鯨航驚憂的看向林雪兒，“她沒和你在一塊？”
林雪兒搖了搖頭，“不要緊，我給一心發個訊息問問她在哪。”
“你們拍採訪影片了嗎？”林雪兒發完訊息問林鯨航。
林鯨航點頭，“拍了。”
“讓我看看。”
林鯨航掏出手機開啟剛才拍攝的影片，林雪兒湊近林鯨航，她沒有刻意保持距離，頭髮落到了林鯨航的肩膀上。
馮嘉豪洗完手看到了林雪兒和林鯨航快要捱到一起的身體，他站到同樣看到這一幕的時柏塵身邊，“校花好像對你朋友有意思。”
時柏塵雙手抱著胸和馮嘉豪對視了一眼。
馮嘉豪問：“你朋友談過物件嗎？”
“沒有。”
馮嘉豪笑了下，“女生也有捕獵者心態哦，如果你朋友還是單純的小男生，我建議你提醒你朋友小心一點，不要落入獵物的陷阱裡哦。”
時柏塵笑了笑走下臺階。
“顧一心呢？”張淅陽從衛生間出來見到大家聚到了衛生間門外，唯獨沒看見顧一心。
“一心說她餓了在一家叫永和麵館的店吃麵。”
“那家麵館我剛有看到。”馮嘉豪指向正前方的路，“就在那邊，不遠。”
幾人來到永和麵館，林雪兒坐到顧一心旁邊，四位男生坐到了鄰座的另一張桌子上。
“你們拍素材了嗎？”顧一心問。
“拍了。”林雪兒拿出手機給顧一心看。
第一條影片顧一心耐心看完，後面兩條全是跳著看過去。
“雪兒，你這拍的什麼呀？誰給你拍的光拍你了，你看看你把人家被採訪者都擋住了。”
林雪兒笑著看了看馮嘉豪，馮嘉豪愧疚又尷尬的笑著抓了抓自已的頭髮。
“你們的呢？”顧一心隔著過道看向林鯨航和張淅陽。
林鯨航把手機放到顧一心她們的桌子上。
“你們的可以。”顧一心放下筷子。
“我覺得林鯨航的採訪提綱更有意義一些，咱們可以按照這種提問方式問一下大家和家人、朋友、同學、同事和另一半一起逛街的感受，比較一下大家和誰出去逛街更能感覺的幸福。”
“還可以從逛街的人數上作一番比較。”張淅陽補充。
馮嘉豪撐著腦袋，他覺得他們討論的這些問題毫無意義，就像他們老師給他們佈置的作業拍一組以幸福為主題的圖片一樣毫無意義。
面端上來，林雪兒輕輕吹了吹，然後喝了口湯。
“吃完飯不用再拍影片了吧？”林雪兒用撒嬌的口吻問顧一心。
“不拍了先這樣。”顧一心重新拿起筷子，“下週找個時間把主題和提綱再聚焦一下，確定後專門找個時間外採完成作業。”
“好的。”林雪兒鬆了口氣。
林鯨航也跟著鬆了口氣。
健身器材室內李凱介紹完划船機，又親自演示了一遍陸上賽艇的使用方法詢問新加入賽艇隊的六名正式成員誰想試一下，沒人主動站出來說想試試。
林鯨航還在想竟然會有人根據賽艇這項運動設計出陸上賽艇這種健身器材，多參加一下戶外活動還是有好處，能開眼界。
李凱看向時柏塵，“時柏塵，你坐上去試一下。”
按照李凱剛才演示的動作時柏塵坐到陸上賽艇的坐墊上，腳踏上踏板，手還沒有握住手柄腳下卻發了力，坐墊向滑軌後面溜了出去。
時柏塵身體晃動了兩下，朱洵源眼疾手快扶住了時柏塵。
穩住後時柏塵小心的將坐墊一點一點挪回原位隨後拉起手柄。
“拉漿。”李凱看時柏塵準備好，說：“腿部發力，展開踝關節、膝關節、髖關節，身體後傾，屈肘使手柄靠近腹部，完成拉漿。”
“好，保持兩秒鐘。進入回漿動作，手臂前伸，軀幹前傾屈髖、屈膝，用腿部肌肉拉動身體靠近風箱回到起始位置。”
“沒完不要動。保持軀幹挺直，身體在一點鐘方向，頭部正直，完成回漿。”
李凱滿意的點了下頭。“其他人看明白了嗎？”
其餘人都點了點頭。
“那行，你們就用這三個機子在這練。”
時柏塵從陸上賽艇下來後林鯨航上手試了一下，這划船機看著動作簡單，坐起來還挺費力，拉了十幾下，林鯨航就感覺到全身上下開始發熱。
林鯨航停了下來。
“是不是感覺還挺不簡單。”時柏塵問。
林鯨航點頭，“比想象中難。”
朱洵源看向顯示器，“這裡應該可以調整風箱的阻力大小。”
時柏塵也檢視了一番，看樣子是的。
“教練有沒有說練多久？”林鯨航又拉動了一下拉桿。
時柏塵和朱洵源都搖了搖頭。
時柏塵向後方看了一眼，李凱已經不在健身器材室內了。
“先一人100下，拉完再說。”時柏塵看向三位女生，她們三個也是三個人圍在一個划船機周圍。
時柏塵看向朱洵源，“那還有一個划船機。”
朱洵源笑了笑，“留給她們女生用吧。”
“換著用唄。”時柏塵衝三位女生喊了一聲，“奇妙然，那個機子你們不用嗎？”
奇妙然看了其他兩位女生一眼後回覆道：“你們先用。”
時柏塵衝朱洵源甩了一下頭。
朱洵源向最邊上的那個划船機走了過去。
一個月的體能訓練很有收穫，林鯨航劃完100下大氣都不帶喘的。
“你劃吧。”林鯨航從陸上賽艇上下來。
“我調一下阻力。”時柏塵在顯示器上把阻力提高了一檔，不過100下仍然還是輕鬆完成。
時柏塵站起來在地面上跺了兩下腳，把掛到他小腿上的褲腿甩了下去。
“你100下劃完了？”林鯨航問。
“嗯，so easy。”時柏塵一隻手搭在了划船機的顯示器上，“你們小組採訪作業做完了沒？”
“採訪素材算是採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剩剪輯了。”
林鯨航叉開腿在划船機的坐墊上坐下來，抬起頭正好平視到時柏塵胸前的位置。
“顧一心對成品質量要求很高，滿意的素材湊不夠總作品時長的話肯定還需要再拍。”
“你們這作業什麼時候交？”
“期中，成績算在採訪實務期末的成績裡。”
時柏塵將身體又壓低了一些，“你和林雪兒關係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怎麼了？”
“沒事。”
“是不是馮嘉豪讓你幫他跟我打聽林雪兒？”
時柏塵不假思索的笑了笑，馮嘉豪現在瞭解林雪兒的資訊怕是比林鯨航要多得多，林鯨航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你對林雪兒什麼感覺？”時柏塵問。
“什麼感覺？”
“你喜歡林雪兒嗎？”
“好像，有點。”
時柏塵表情依舊在笑，他搭在顯示器的手卻狠狠地握緊，用力按在顯示器上。
高考倒計時的牌子擺到班裡放飲水機的桌子上時，緊張的氛圍驟然充滿了整間教室。
緊張的高考前夕，展耀耀家養了十四年的小狗死掉了。
小狗是展耀耀四歲時他爸爸媽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也是在同一天，展耀耀的爸爸媽媽出了車禍，醫生沒能從死神的手中把他們搶救回來。
可能是高考的壓力加上心情的低落，展耀耀在這個時候大病了一場。
江柚白和展耀耀家在同一個小區，那段時間展耀耀沒去學校，江柚白會把學校當天發的卷子帶回家拿給展耀耀，還會幫他補上當天各科老師們上課的進度。
展耀耀披著外套呼吸不順暢的坐在床上，他的書桌挨著他的單人床，江柚白則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江柚白的影子擋住了頭頂上的燈光，遮蓋在試卷上。
“你決定不去國外讀音樂學院了嗎？”展耀耀的聲音因為感冒帶著抽泣。
“嗯，不去了。鋼琴可以成為我的愛好伴隨我一生。我覺得我不能下定決心去國外上音樂學院不僅僅是因為我的爸爸媽媽，真正阻撓我的是我熱愛的東西。”
江柚白寫完最後一道數學題停下筆。
“你真正熱愛的東西，是什麼？”展耀耀內心咯噔了一下。
“耀耀，我之所以打算出國學音樂是因為我不想辜負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的鋼琴老師，他們都說我能成為聞名世界的女鋼琴家。可我認為林鯨航說得對，我不能下定決心是因為我不想辜負我自已。”
展耀耀輕輕鬆了口氣，“地理嗎？我記得你說過你想學地理學。”
“嗯，你覺不覺得山川河海的形成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展耀耀笑了出來，“是很有意思，不過我覺得把一個病變的細胞恢復如初更有意思。”
“這樣人豈不是就能長生不老了。”
“是病變的細胞，不是衰老的細胞。”展耀耀糾正。
不過話說回來，修復衰老的細胞是一個有意思的話題，相同的話題展耀耀對修復嚴重損傷的人體器官也感興趣。
“又想起你爸爸媽媽了嗎？”江柚白看向展耀耀。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們。”
江柚白思慮了片刻伸手摸了摸展耀耀的頭，“耀耀，即使難過也要快點好起來呀。你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名偉大的醫生。”
“你想成為地理學家嗎？”
“我可能是想去遍世界的各個角落。”江柚白笑起來，“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切實際。”
展耀耀之前說他支援江柚白的任何一個決定，但江柚白最終決定了他卻說不上來自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江柚白不出國了是件開心的事，但江柚白不出國的原因是與林鯨航有關又是一件讓他失落的事。
林鯨航似乎比他展耀耀更懂江柚白內心深處渴望的是什麼。
“你卷子寫完了？”展耀耀問。
“完了。”
“我還有一道題，這會兒腦子暈乎乎的，感覺做不出來了。”
“那用我給你講講嗎？”
“要是我明天還做不出來你再幫我講。”
江柚白拿出手機，“耀耀，你們男生平時會喜歡別人送你們什麼禮物？”
“我不知道，不過我喜歡別人送我書，或者文具我都喜歡。”展耀耀看了一眼江柚白的手機螢幕，“你要給別人送禮物嗎？”
“嗯，我想給林鯨航送一個聖誕禮物，但是不知道送什麼禮物。”
“現在離聖誕節還有一個多月呢。”
“多挑挑，送他一個特別一點的禮物。”
展耀耀握著筆的手指揉了又搓，“江柚白，林鯨航要是一直不對你表白的話你會跟他表白嗎？”
江柚白思考了一下，“我應該不會直接表白，不過我可以暗示他呀，比如送他一個特別的禮物。”
“那要是他沒看出來禮物的意義呢？你還要繼續送他禮物嗎？”
江柚白搖了搖頭，予笑說女生可以主動暗示，但不要主動表白，她覺得予笑說的有道理。
但是暗示的話，應該一次也就夠了，畢竟她和林鯨航認識這麼久，大家都知道他們的感情，林鯨航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還沒回答展耀耀的話，細小的手機鈴聲響起，江柚白和展耀耀同時看向手機螢幕。
“我媽媽給我打電話了，我先回家了。”江柚白把試卷和資料裝進書包，“明天我再來看你，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展耀耀抿著嘴搖搖頭。
院門砰的一聲關上的那一刻展耀耀看向桌上的試卷，燈光照的桌面明晃晃的，但也顯得冷冰冰的，還是有影子遮住一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