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太古水手擠在船頭,渾身溼透,意志消沉。斯卡蒂抱起海克斯靠近他們。當他們看到她的目光時,他們畏縮了一下,然後移開視線。

那天晚上他們看到了什麼?她在他們眼中是什麼樣子的?

不管。她會利用它來為自已謀利。

“我們航行前往克拉卡。你會幫助我們,否則我會割斷你們的喉嚨,然後把你扔到海里去,送給鹽女巫。你的名字?

他們一一自我介紹。年輕的凱爾法有著火紅的頭髮和扁平、惡毒的眼睛。寬闊、柔軟的拉格禿頭,試圖用濃密的金色鬍鬚來彌補。 伊萬,又瘦又高,在打鬥中摔斷了鼻子。比奧爾夫是最年長的,也是他們的領袖,他的黑髮濃密捲曲,肩膀寬闊,舉止警惕而冷靜。

“你為什麼要在暴風雨中航行?”她問。 “你們的舵手一定知道它正在醞釀。”

比奧爾弗回應道,語氣平穩、耐心。 “我們要向西航行並繞過它。你們的戰鬥導致我們失速並向南搖擺,進入風暴的腹地。那,太古人讓我們別無選擇。”

“他們對海洋航行知之甚少,”拉格說。 “但我們要為他們的不耐煩付出代價。”

“他們把三層槳戰艦帶到了赫雷格。”

“是的,”比奧弗說。 “但那是太古領航員的決定。並在航道中損失了三艘船。”

她的胸中興奮起來。 “你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嗎?他們帶走了布迪爾嗎?”

“我們不知道,”比奧夫說道,幾乎是悲傷的。 “他們的艦隊停泊在拉克薩,我們奉命在那裡等待他們。三艘船確實向北行駛,但我們不知道它們是否駛向布迪爾。”

斯卡蒂強壓下心中的挫敗感。 “很好,我警告你們,你們將與我們一起到達克拉卡。如果你試圖偷武器,工作緩慢,或者給我們帶來麻煩,我們就會除掉你們。”

比奧爾夫低下了頭,禮貌地致意,而年輕的凱爾法卻用灼熱的眼睛瞪著她。

整個上午都在盤點他們的財產和船的狀況。海克斯的劍鞘被發現。屍體被扔進黑暗的水中,貝加和達米安都在各自的上方向不同的神低聲祈禱。他們緩慢而莊嚴地沉入黑暗之中。武器被收集起來並放置在大箱子裡。 夥伴們一起檢查了裝備,並宣稱自已熟悉該設定。

奧爾尼爾繼續睡著,只短暫醒來喝了幾壺水,然後就再次平靜下來。斯卡蒂要求達米安再次嘗試治癒他,但無論牧師多麼熱切地祈禱,他的雙手都拒絕重新發光。

正午前,一陣東風颳起,掀起巨浪,吹動前面的船。烏爾法爾把帆從桅杆上放下來,把帆綁起來,這樣帆就在前方滾滾前進,隨著航行而起起落落。

三趾鷗帶著尖銳的叫聲起飛,盤旋,然後向東北方向飛去。斯卡蒂注意到烏爾法爾正在標記他們的飛行方向。他們飛向了尚未出現的鐵島。

風讓她精神振奮。船在波濤上航行,天空是清澈無深的藍色,最後的雲彩已經被吹散。貝加和科弗裡著手扶正帳篷,以防天氣惡劣。格拉姆在船頭就座,一隻灰色的手臂環繞著龍頭雕像後仰的脖子,油膩的黑髮在風中飄揚。 其他人安靜地坐在船中央。烏爾法爾輕輕地觸碰舵槳,但很確定,他慢慢地引導著他們向北航行,一邊喊著水手們一邊走一邊調整風帆。

貝加提供午餐。風越來越大,波浪捲起,天空的藍色變成了巨大而瀰漫的灰色。他們繼續航行,不斷上升,不斷下降,偶爾的大浪在甲板上撒下鹽霧。斯卡蒂從其中一個箱子裡取出厚厚的斗篷,分發給每個人。內層又厚又軟,外層塗有動物脂肪,可以抵禦風雨。

“那裡!”格拉姆爾指著北方,身體的每一根線條都因興奮而僵硬。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斯卡蒂趕緊跑到船頭。有一瞬間,她無法在灰色模糊的地平線中辨認出任何東西,但隨後她看到了:一條較暗的線,有一根垂直的線,從線的頂端閃爍著最白金色的魚鱗光。

“女巫之塔”她顫抖著說道。烏爾法爾標記了它,船開始向北行駛,比奧弗和拉格趕緊調整風帆並調整角度。

從下面濺起水花。斯卡蒂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但格拉姆大笑起來。他危險地探出身子,伸出長臂,指著洶湧而過的灰色海水。 “我們有朋友了!他們已經和我們一起旅行了一段時間了,明白嗎?”

斯卡蒂凝視著海水,但她就像凝視著拋光的鐵一樣。然後,一條光滑的、有鰭的黑色背部衝破了水面,傾斜著,又回到了水下,柔軟而光滑。

她笑了。 “海豚!”

它們一群群在船上游來游去,交織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露出水面。看到他們,斯卡蒂心中充滿了喜悅。

“一個好兆頭,”格拉姆說道,他輕輕地來回搖晃,一隻手抓住了雕像。

“我本來想問你的。”她觸碰了海克斯。 “你為什麼給我這個?”

他隨著船的節奏駛開,看了一眼海面,然後不再微笑。皺起眉頭看著灰色的海洋。 “你是在奔向麻煩,而不是逃避它。”

“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他冷笑。 “你認為我偷了它?”

“可沒這麼說。但這不是普通的寶劍。”

“不,”他承認道,然後把目光移開。 “它不是。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這個故事。也許。”

斯卡蒂看著一隻海豚衝出水面,它的背部非常光滑,閃閃發光。 “是給我的嗎?”

“我覺得是這樣的。”他聽起來不太確定。 “有三次當我以為它已經掉了的時候,它又回到了我的身邊。但昨晚,你又回來了。”

他話語的嚴肅觸動了她。 “這是一份國王的禮物。我謝謝你。”

他再次冷笑。 “你是說汙水巨魔的禮物。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也許是。”她拒絕接受他的嘲笑。 “在這裡?現在?和明天?我認為你可能會變得非常不同。”

她感覺到他在注視著她,目光的強度。突然,他向後退了一步,跳回了甲板上。 “我會和烏爾法爾核實一下。他年紀大了,很容易疲倦。”

斯卡蒂站在前面,欣賞著開闊的大海景色。然而,她的目光又回到了伊爾格加德身上;她是聽著守護鐵島南端的婦女們的故事長大的,雖然她知道大多數故事都源於男人狂熱的想象力,但她忍不住想知道誰可能站在那強大的頂端,這座塔是如此之高,即使從這麼遠的地方,她也能看到它閃爍的光芒。

** **

下午漸入傍晚時,奧爾尼爾再次醒來。當他呻吟著時,斯卡蒂趕緊跑到他身邊,轉移了自已的體重,沮喪地低頭看著他的身邊,然後閉上眼睛,再次大聲呻吟,將手臂按在受傷的一側。

“奧尼爾,沒關係,你已經痊癒了。你餓了嗎?食物?”

這時巨人再次睜開眼睛,並用另一隻手按在肚子上。 “食物。”

貝加已經提著一桶酸滷肉趕了過來。斯卡蒂滿意地坐著,看著半巨人把每一塊都塞進他嘴唇乾裂的嘴裡,相比之下,每一塊都顯得只不過是一小塊而已。他用力咀嚼,吞嚥下去,當桶空了時,他嘆了口氣坐回原處。

“謝謝你,”她說,把水桶放在一邊。 “昨晚幫忙。沒有你我們就不會贏。很抱歉你受傷了。”

“受傷了,”奧尼爾呻吟道,他的手再次按在身側,眉頭低垂。他聽起來幾乎是脾氣暴躁。

斯卡蒂笑了。 “但是治癒了。而且免費。你不會被賣去礦井工作。我們正航行到克拉卡。去看望我叔叔。”

他眨了眨眼睛,她在他那雙茫然的大眼睛裡看不到任何理解的跡象。

“你最好還是坐著,”她拍著他的膝蓋說道。 “以免攪亂現狀。不過,如果您想站立並伸展身體,請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穩住船。”

奧爾尼爾皺起了眉頭。眨了眨眼睛,然後頭一仰就睡著了。

“他需要大量的休息、大量的水、大量的肉,”貝加說著,回來拿了水桶。 “對他來說最好的事情就是祈禱他的傷口不要腐爛。”

斯卡蒂和奧爾尼爾又坐了一會兒,審視著他殘酷的臉。她對他很著迷,但鐵匠伯爾和她父親都警告她不要和他說話。告訴他他很容易發怒。

她現在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她保持距離。奇怪她自已對這個混血巨人的感情,她對保護他的渴望強烈。在她看來,他只不過是個孩子,但隨後她想起前一天晚上他是如何壓碎一個男人的腿,並把他的身體當作棍棒的。

不是一個孩子。

但也許還有更多。

也許是朋友?

她定睛一看,就看到他胸口浮現出兩條金色的紋路。

一個朋友。一個同伴。

** **

他們繞過伊爾加德的光芒,直到幾乎直接向北航行,駛入黃昏。鐵島再次被開闊的水域所取代,斯卡蒂選擇走到後面與烏法爾坐在一起。

“到目前為止,航行一帆風順,我們的風很好,很輕鬆,”他說,接過她從桶裡接過的一杯水。 “當我們經過海峽時,我們將被水流向東推入鐵砧。”

“絕望海峽?”

“完全正確。”

“巨魔在鐵島對面的另一邊真的有一座城市嗎?特羅爾海姆?‘’

“是的,據說是這樣,儘管我從未見過一個有足夠勇氣去檢驗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的人。”烏爾法爾凝視著前方,聲音柔和而穩定。 “它坐落在自已的峽灣底部深處,應該是在屍鬼山脈的盡頭。我們會過去的。”

“巨魔會出海嗎?”

烏爾法爾笑了。 “出海?不,女士,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巨魔人和精靈留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水中的鹽婆、海精靈、海蟲、陸地上的巨魔、巨人以及其他一切。”

“哦。好的。”她凝視著前方,格拉姆獨自坐在船舷上。身處深不可測的深淵,他是否感到奇怪?她會問,但懷疑他會回答。

“休息一下吧,”烏爾法爾說道。 “我們面前還有漫長的一夜緩慢航行。黎明時分,我們將確定方位並儘快離開鐵砧。”

然而,黎明時分,霧氣瀰漫,海洋也變得平靜。吃過更多粘糊糊的肉和兩次烤麵包的早餐後,斯卡蒂搬到船舷處研究海洋。水面光滑如玻璃,帆軟軟地掛著。

“我恐怕我們得划船,”達米安說道,走到她身邊。 “不能說我很期待。”

斯卡蒂哼了一聲。 “你的手是時候長出老繭了。”

他看著自已的手掌。 “也許這就是它們的全部用處。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感受到來自太陽神的任何東西了。”

“也許你需要正確的祈禱?”

“我知道祈禱。”他的不耐煩讓她微笑。 “我只是不知道其他事情。”

“也許這是一個需要的問題。”

“也許。”他斜視著她。 “就像你自已的……靈能……在最需要的時候顯現出來一樣。”

“嗯,我確實得到了一些幫助。”她再次對他微笑。 “我記得當事情最糟糕的時候,你向肯塔克投擲罐子和蘋果。”

他哼了一聲。 “是的。我真是太英雄了。 “罐子投擲者達米安。” ”

“我確信那裡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北方人。”

“好吧,那麼我會努力尋找另一個。”

“《強大的賽艇運動員達米安》怎麼樣?”

對此他呻吟著並捂住了臉。

他們划船度過了整個上午。奧爾尼爾每隻手拿著一支槳,槳足夠大,可以划動,就好像這艘船隻不過是一艘飛輪。然而,讓他與其他人一起划船是一個難題,烏爾法爾透過讓貝加在半空的木桶上敲擊節拍來解決這個難題。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偶爾他們會聽到頭頂遠處海鷗的聲音,但除此之外,他們還是在自已的世界裡划船。槳的傾斜和濺起的聲音,木頭與槳鎖的摩擦聲就是存在的一切。感覺船根本沒有動。

但最後,太陽在頭頂上顯現出一道白色的閃電,越來越亮,直到霧氣散去,燒盡,他們劃入了被環抱的大海。一陣風吹來,他們歡呼起來。帆放下了,他們的速度加快了,很快他們就開始疾馳,有目的地劃破海浪。

午餐、水和笑聲,達米安哀嘆他紅腫的手掌。但當格拉姆從船頭喊道:“前方有船!”時,他們的歡呼聲被打斷了。

斯卡蒂再次衝到了他的身邊。這是一艘北方人的船,比他們自已的大,雖小但從側面看很明顯。

“他們看到我們了嗎?”

格拉姆皺起了眉頭。 “很難說。事實上,不,我想不是這樣。”

因為另一艘船已經伸出槳,正朝他們的方向駛來。

“比奧弗,”她喊道。 “到前面來吧。”

深色捲髮的水手答應了,並皺著眉頭看著駛近的船隻,好長一段時間令人痛苦。

“不好,”他最後說道。 “不知道是誰,但他們配備了襲擊裝備。我們很容易被選中。”

“烏爾法爾!”她喊道。 “我們可以逃走嗎?”

老人抬頭看著船帆,皺著眉頭看著駛近的船。 “實話說?我認為我們不能。風這麼小,划船的人又這麼少,就不行了。”

“該死。”斯卡蒂敲了敲海克斯。 “如果我們把箱子給他們,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但她的問題很愚蠢,比奧弗和格拉姆都沒有回答。

她咬著嘴唇,看著另一艘船越來越近。試圖數槳。二十二,她想。毫無疑問,他們是從屍鬼海岸出發,穿越鐵砧並襲擊烏杜霍爾特或伊瑟恩海岸。

她和其他人能擊退他們嗎?他們的咒語足夠強大嗎?斯卡蒂愁眉苦臉。在暴風雨的夜晚讓人們措手不及是一回事。另一次是為了擊退準備充分的襲擊隊伍。

斯卡蒂焦慮、不確定,但決心尋求任何優勢,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另一艘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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