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斯卡蒂走進大廳時,她挺直了肩膀,並痛苦地意識到她的命運線已降至三根。但這裡是她舅舅的殿堂,會給她做客的權利,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或許她是這麼告訴自已的。

大廳呈拱形,規模宏大,中央的火坑沿著房間的長度延伸,兩側都有擱腳桌。陰影籠罩著牆壁,遮住了頭頂的椽子,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煙味、熟肉味和未洗屍體的味道。桌子旁坐著勇士,但人數不多。總共大概有一打人,時不時地分成兩三個,手裡拿著啤酒杯,當斯卡蒂走向大廳盡頭的高臺時,他們的目光追隨著她。

一邊的吟遊詩人用七絃琴演奏著一首憂鬱的歌曲,漣漪般的音符流動著,似乎與火把的光芒一起跳舞。長凳周圍躺著獵犬,它們是巨大的戰爭野獸,它們的眼睛烏黑而閃爍,抬起頭看著她經過。

但她的目光卻固定在大廳的盡頭,高臺上,高背椅上,框架上以及周圍的地板上覆蓋著熊皮和狼皮。克維杜爾夫伯爵的王座,他的權力寶座,以及王座上的這個對她來說是陌生人的男人,在她還太小、不記得的時候見過一次面,當他看著她走近時,他的目光嚴厲。

他不像馬比約恩那樣身材魁梧,但身材緊湊,力量強大,肩膀上披著棕色熊皮,讓他顯得更加威嚴,胸前兩側的兩個金色徽章上掛著一條粗金項鍊。他戴著厚厚的金色手鐲和臂章,靠在王座上的劍柄以及劍鞘的護甲也是銀製的。

他的五官很剛毅,引人注目,她能從他身上看出一些與她父親的相似之處,但不多。他的頭髮是金色的,兩條辮子從太陽穴垂下來,鬍鬚濃密但修剪得很短。低垂的眉頭下,兩隻藍色的眸子閃爍著銳利的光芒,表情嚴厲。

不是一個容易微笑或開玩笑的人。

馬比約恩在王座前停了下來。 “你的侄女斯卡蒂聲稱兩週前卡爾貝克被太古人征服了。她停靠著一艘戰船,船上的船員都是半巨魔半巨人和年老男女。”

說完,退到了一邊。

克維杜爾夫盯著她,斯卡蒂也與他的目光對視,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的心在狂跳,吟遊詩人安靜下來,低語聲也安靜下來。某處傳來烏鴉的叫聲,就在那一刻,斯卡蒂目光銳利,看到了榮耀。

從克韋杜爾夫胸口噴出的金絲數量比她想象的還要多。幾十個,移動和交織,幾乎隱藏了這個人本人,四十個,也許六十個,輕鬆地是肯塔克所攜帶的兩倍,一個如此強大的神靈,以至於她的膝蓋發軟,口乾舌燥。

但他的線並沒有像她見過的其他線那樣以繃緊的線延伸;他彎曲成巨大的弧線,在他周圍散開,刺穿牆壁和天花板,以至於它們不得不向下彎曲幷包圍克拉卡。

她走上前,遞上手環。 “叔叔,能在你的屋簷下我感到很欣慰。請允許我贈送這件寶物,以表達我的尊重和愛意。”

克韋杜爾夫接過手環,轉動它,讓金色閃閃發光,然後低下頭。 “我的侄女。帶著失敗的訊息被衝上海岸。我的兄弟呢?”

“去反抗了。他知道太古人的意圖,並早早帶著所有五艘船和一百名戰士出發了。他被一位叛徒出賣,叛徒告訴太古人他的離開。他們帶著五艘船駛來,用火攻克了卡爾貝克。”

領主冷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沒有。”在他們的戰隊首領制服我之前,我殺了六個人。我被捆綁並放在一艘船上,作為即將到來的戰爭中的棋子被帶到馬伕裡阿克蒂。”

“你殺了六個人。”這是一種完全不相信的聲音。

“我被刀子逼著從門口離開了。”她的心是多麼的狂跳。 “需要我向諸神起誓嗎?還是我的誓言就足夠了?”

他的眉毛拱起來。 “繼續你的故事。”

“第一天晚上,一場暴風雨襲擊了我們,讓負責看管我們的那個人感到驚訝。我拿起斧頭開始砍殺他們。起初,其他水手除了叫喊和嚎叫之外什麼也沒做,但我流的血越多,就有越多的人加入了戰鬥。半巨人奧爾尼爾甦醒過來,將許多人撞下船。半巨魔格拉姆爾以同樣的技巧加入了戰鬥。我們一起清理了船,除了四個人,還有那些被迫在這裡幫我們划船的人。”

其他人議論著大廳。她能感覺到科弗裡和達米安在她身後,希望他們明智地保持沉默。

“你強行奪走了這艘船。”又是一個不相信的聲音。 “你沒有被束縛?”

“我曾是。”她抬起下巴。 “這還不足以阻止我。”

聽到這裡,克韋杜爾夫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看來我哥哥養了一隻母狼。那個,或者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才華橫溢的吟遊詩人,對於這個故事來說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你需要證據,叔叔,給我一個敵人,我就會給你。”

領主向後靠在王座上。 “你會和我的一個手下打架嗎?”

“如果這意味著維護我的榮譽的話。我不會被任何人稱為騙子,包括你。”

“沒有這個必要。”他擺擺手,駁回了她的抗議。 “歡迎你來到我的大廳,我兄弟的女兒,你的船員們,可能會在克拉卡這裡待著,直到我們更多地瞭解卡爾貝克的命運。你可以加入我的家庭,儘管這不會是一個輕鬆的夏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我相信你在我哥哥的大廳裡學會了如何編織?”

“我知道如何編織,”她說。 “但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需要與你的一個人戰鬥,如果這能為我贏得應有的尊重,我就會這麼做。”

更多的竊竊私語,一些笑聲。

“你多大了,斯卡蒂?”

“十八歲。”

“你應該考慮婚姻和聯盟,而不是刀劍和戰鬥。就連我,身在北方,坐在荒涼的克拉卡,也知道這一點。我不會讓我哥哥知道你一踏入我的大廳,我就讓他唯一的女兒打架了。”

“你根本沒有把我的話當真。所以我必須堅持。除非你的人害怕與卡爾貝克的戰士戰鬥?”

騷動和嘀咕聲。

“小心點,侄女,”克韋杜爾夫說。 “你如履薄冰。”

“我會踩碎它。”斯卡蒂怒視著她的叔叔。 “請允許我證明自已,或者接受我的話。榮譽不允許其他選擇。”

這一刻變得漫長。克韋杜爾夫打量著她,眉頭低垂,遮住了銳利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巨大的力量,但隨後他又點了點頭。 “如果女孩想戰鬥,那麼她就應該戰鬥。畢竟這裡是北方。加拉爾,上來。”

斯卡蒂轉過身來,看到一名年輕人站在一旁,遭到嘲笑和噓聲。他的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鬍子剛剛長出來,身材瘦長,臉色通紅。

“現在,我們就在這裡解決這個問題。斯卡蒂聲稱在卡爾貝克陷落期間殺死了六名男子,並屠殺了一艘戰船的船員。你會因為打敗她而贏得很多榮耀。”

笑聲響起,斯卡蒂感覺自已的臉紅了。加拉爾同樣不高興。他繞過桌子,來到她面前,白皙的面容皺起眉頭,雙手張開又合攏。

但他的心卻沒有燒出金絲。

克韋杜爾夫用一根手指撫摸著金色小鬍子的邊緣。 “戰鬥。”

加拉爾不滿地冷笑,搖搖頭,然後舉起了拳頭。他的戰友們哈哈大笑,大聲提出建議,其中一個人站起來用臀部做出推力動作,向加拉爾建議如何進行戰鬥。

科弗裡和達米安後退了一步。兩人都很專注,但都沒有顯得緊張。

他們已經看到了她能做什麼。

斯卡蒂甩開雙臂,用腳掌彈跳一兩下,然後也舉起了拳頭。

加拉爾憤怒地低聲說道,然後靠近了。佯攻一兩次,但沒有擊中。

他的錯誤。

斯卡蒂等待機會並抓住了機會。一拳打在了青年的臉上,然後迅速靠近,將拳頭埋進了他的肚子裡。

他一巴掌開啟她的拳頭,轉身閃開,但她的三根線中的一根燒掉了,他被絆倒了。踉踉蹌蹌地迎上了她的一擊,擊中了他的腹部深處。

呼吸從他嘴唇中爆發出來,他向後退了一步,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斯卡蒂發揮了自已的優勢,為這個年輕人感到難過,在他臉上打了兩拳,然後從用力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就好像他是一扇卡住的穀倉門,她想撞開一樣。

加拉爾咕噥一聲倒在地上,然後翻滾到一邊喘氣。

安靜。

斯卡蒂放下了拳頭。 “再來。”

克韋杜爾夫皺起了眉頭。 “這個男孩並沒有認真對待這場戰鬥。一個擠奶女工可能會把他撞倒。很好,你已經為自已贏得了一場適當的戰鬥。加姆爾。”

一個身材魁梧、膽量驚人的男人從長凳上站了起來。他的肩膀上披著一塊腐臭的羊皮,禿頂的頭在火光下閃閃發光。他的雙臂被厚厚的肌肉和傷疤束縛著,他的嘴被割傷了,他的鼻子因打鬥而被壓扁了,他的眼睛又窄又黑。

“讓這成為你的一個教訓吧,斯卡蒂。一個人不會在屍鬼海岸領主的大廳裡胡言亂語。”

當加姆繞過桌子站在她面前時,斯卡蒂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後退的衝動。他很高,但他的體重卻是她的兩倍。

“沒有什麼難受的感覺,女孩,”加姆說道,他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平淡。

斯卡蒂凝視著她。三道金線從加姆的胸口浮現。

比她還多一個。

她的情緒開始低落,但她擺脫了絕望。這是可以贏的。更好的是,這將是一場決定性的勝利。將加姆撞到背上比擊敗十幾名加拉爾更能贏得她的尊重。

“戰鬥,”克韋杜爾夫說。

是時候瞭解她的世界了。

斯卡蒂張開雙臂,直接大步走向加姆,加姆因她的大膽無禮而皺起眉頭。他聳了聳肩,然後用力、快速地向她的臉揮去,他寬闊的手掌張開,那一巴掌將是毀滅性的。

壁爐盡頭的一根圓木裂開了一條清晰的裂縫。一股火花飛濺而出,衝向空氣和加姆的臉。

他退縮了,驚訝了,失去了注意力。

斯卡蒂躲過了那隻搖搖欲墜的巴掌,又跳了起來,比蛇的攻擊還要快,反過來又打了加姆爾一巴掌,巴掌的聲音很大,但背後沒有太多力量。

她失去了一根線。

“醒來吧,戰士,”她說著,向後退了一步。 “當你準備好開始時請告訴我。”

加姆的臉漲得通紅,長凳上的其他北方人則嘲笑地嚎叫起來。

這一次,加姆拖著腳步向前邁進,腳步又快又整齊,他再次向她猛擊,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耳朵上,讓她摔倒在地。

斯卡蒂再次沒有采取任何自衛行動。

一隻烏鴉發出沙啞的叫聲,從房椽上俯衝而下,拍動翅膀在房梁之間飛翔。加姆爾驚恐地叫著,向後倒去,舉起雙臂捂住臉,但那隻鳥繼續飛翔,沿著大廳的方向,從前門飛了出去。

現在沒有笑聲了。加姆驚奇地看著她,他的金線閃閃發光,而她自已的金線卻已耗盡。

但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恐懼和懷疑。

他不知道自已有優勢。命運眷顧了他。

“你贏不了,”她聲音堅定地說。 “你會倒在我面前,傷痕累累,流血不止。諸神保佑。”

沒有人說話。

斯卡蒂把腳趾滑到靠在火坑邊緣的一根撥火棍下面,把它彈起來,然後把它從空中抓起來。像拿著長矛一樣舉起它,把它扔到加姆的臉上。

它飛得很精準。應該正中擊中他的雙眼,但在最後一刻,她的手抽筋了,反而飛得更遠,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

加姆爾的第一條線斷了。

斯卡蒂向他咆哮,發出野獸般的叫聲,然後跳了過去。

加姆睜大眼睛,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控制住自已,揮舞著拳頭。

但他的攻擊卻緩慢而猶豫。

斯卡蒂跳了起來,把一隻腳踩在桌子的一端,然後把它推開,落在加姆身上,用她的全部重量擊打他的下巴,用拳頭擊打他的下巴。

他的頭猛地歪向一邊,搖搖晃晃。

他的第二根線斷了,事實證明這一擊是致命的。

但他仍然迷失方向,感到害怕。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用膝蓋撞上他堅硬的內臟,一次、兩次,然後把他彎下身子,用膝蓋撞到他的臉上。

他的鼻子嘎吱作響。

他的第三根線消失了,他得救了,但她的膝蓋卻從他的頭骨一角彈了起來。

加爾姆向後退了一步,睜大了眼睛。

斯卡蒂追上他,尖叫著讓他不知所措,並用肘部一次又一次地敲擊他,彷彿她的手臂是一把錘子,而他的臉是一根釘子。他搖搖晃晃,現在被自已的血弄瞎了。隨著最後一聲叫喊,她跳了起來,用手臂摟住他的後腦勺,然後倒下,把他的額頭壓到了桌子邊緣。

上面的所有東西,盤子、杯子和淺盤,都嘎嘎作響。

加姆爾的頭從木板上彈了起來,伴隨著一聲呻吟,他倒在地上,茫然地躺著,眨著眼睛,雙臂不確定地在身上擺動。

斯卡蒂後退了一步,呼吸困難,想要繼續用腳後跟敲擊戰士的臉,但她剋制住了本能,轉身怒視著她的叔叔。

“好吧,好吧,好吧,”克韋杜爾夫說,眼睛裡閃爍著興趣的光芒。 ‘’原來我的侄女是盾女啊。多麼有趣。歡迎來到克拉卡,斯卡蒂。我想你會很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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