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池,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要綁架江旭?還有,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公安廳審訊室裡,審訊員緊皺著眉頭朝面如死灰的張逸池問道。

這是張逸池第二次坐在審訊室,他直愣愣的盯著銀手銬,大腦一片空白。

他只不過是想將江旭接回來好好照顧他,好好彌補自已的過錯而已,為什麼到最後事情變成了這樣。

審訊員面對他坐著,手中的筆一直轉個不停,很顯然他已經等回話逐等的不耐煩。他厲聲斥道:“我在問你話呢!你在那想什麼?”

他敲了兩下桌子,重複剛才的問題:“我問你,你是出於什麼目的綁架的江旭?你又和江旭是什麼關係。”

張逸池回過神來,眼神空落落的:“夫妻。”

審訊員難以置信:“什麼?你再說一次?說清楚點,這裡沒人陪你猜謎!”

張逸池嚥了一口口水,頓了頓,在心裡快速斟酌一番,回道:“我和江旭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原來我跟你的愛情是那麼不敢公之於眾。

張逸池說完便哽咽起來。審訊員見狀直冒火,他最討厭的就是一來二去不把事情說清楚反倒在他面前流了一地眼淚的人。

他又厲聲呵斥:“行了!把你眼淚收一收,繼續回答問題。”

張逸池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嘆口氣:“我……我沒有想過要綁架他……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就是想重新回到我的身邊,這樣我的心裡才能夠踏實。”

審訊員手中轉筆的動作停下,語重心長:“張逸池,我見過你的資料。你好歹也是一個集團董事會的人,你難道對法律沒有一點概念嗎?你這樣做,你知道法律最後的審判結果會對你的公司和自已的人生影響多大嗎?”

張逸池閉上眼睛,淚流不止:“知道。但我……不能沒有他。”

審訊員將手中的筆拍扣在桌上:“我能理解你們這個群體的人,不過家有家法,國有國規……”

審訊員看了一眼張逸池,朝記錄員道:“今天先這樣吧。”

記錄員一臉疑惑:“就這兩個問題沒有啦?”

審訊員收好手中的筆:“你覺得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如果有的話,你幫我問了,我這邊還有點別的事兒啊。”

說完審訊員轉身而去。

記錄員還是心中不放心,依照審訊流程重新問了個遍,張逸池一一對答著。

兩日後,張逸池被送到當地的法院進行審判。

當天,法院裡站滿了許多媒體記者。張逸池被特警從門口帶進來,他看到密密麻麻的閃光燈,心裡瞭然。

能讓這幫狗仔聞見味蜂擁而至的,除了魏楠在背後操控還能有誰。

張逸池被帶到被告席。而在他右側方的原告席上同他一樣站著的正是魏楠。

張逸池見他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心裡更加不痛快。

江旭本來就是我的人,你又在那裡哭什麼悲!

魏楠瞥了一眼他,那眼神好像在說: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席下,人滿為患。

宋小初和張逸池的父母正坐在離他不到五米的旁聽位上。張母一直淚眼婆娑,宋小初不斷地安慰著她。而張父則臉色黑穿恨不得現在就跑到張逸池面前將他暴揍一頓。

張父氣急敗壞,手緊握拳頭在自已的腿上錘了幾下:“老子怎麼生的出這樣的禍害來!這輩子的臉都丟沒了!”

宋小初扶著張母,勸道:“叔叔,彆氣了。池哥他……他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腦。”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便小了下來。

張母在他懷裡哭的泣不成聲:“小初,我兒子才這麼年輕。他不能進去啊。”

宋小初見張母如此,心中苦不堪言,硬著頭皮安慰道:“沒事的阿姨,咱不是給池哥請了辯護律師嗎?相信池哥吉人自有天相。”

張母聽後這才勉強緩過氣:“小池他,他一定會沒事的。”

宋小初看了眼前那高大的背影,心中一嘆:張逸池,如果你當初但凡聽我一句話,你也不至於現在站在這裡。

審判在審判長的一聲令下後開庭。

兩個小時匆匆而過。張逸池的辯護律師鑽了所有能鑽的空子,絞盡腦汁才為張逸池爭奪下減緩罪行的機會。

“宣,被告人張逸池涉嫌綁架罪,強姦罪。兩罪並罰判處罪犯張逸池無期徒刑。但由於罪犯張逸池曾在經營集團期間為我國的建築事業發展作出過重要貢獻。因此最終決定判罪犯張逸池有期徒刑十三年。退庭。”

張逸池被判處十三年有期徒刑的訊息一瞬間傳遍了各大網站。

媒體們也紛紛就此事作出一系列有關張逸池的負面報道以博取流量。

魏楠回到江旭的病床邊,看著手機源源不斷的有關張逸池的新聞,嘴角不經意露出一抹笑容。

他抬眸望了一眼至今仍然在昏死狀態下的江旭,眼眶一紅:“江旭,你看見了嗎?張逸池終於得到他該有的懲罰了。”

“對不起……還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病床上的江旭紋絲不動,蠟黃的臉上透露不出一點生氣。

魏楠後靠在沙發上,閉上沉重的雙眼,深深嘆了口氣:江旭,你一定不會就這麼離開我的對不對?

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對與不對在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江旭已經沒有半點能救回來的機會。

可是魏楠卻偏偏還是跟天作對,散盡錢財去求江旭在這個世界上多停留一會兒。

與上天反抗命運的人,終究依舊敗給了命運。

江旭這一睡便再也沒有醒來過。

……

那天,天朗風清,正是踏青出遊的好日子。

醫院裡,醫生特意將魏楠和宋小初叫道一旁。

“哎,魏先生。您這樣保江先生的命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在半年前已經和您說清楚了,江先生……”醫生咬咬牙,繼續道,“江先生未必希望您這麼做。”

魏楠泛紅腫雙眼,淚如雨下:“可……可我不知道除了這樣還可以怎麼做了。我……我捨不得他離開……都怪我,當初非得要去參加什麼專案……都怪我。”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魏楠的臉上。

站在一旁久久不作聲的宋小初此刻憤怒的揪著他的領子,哽咽道:“楠哥,你醒醒好不好?旭哥已經沒救了,就讓旭哥好好的走吧,行不行?”

自從張逸池入獄後,宋小初就經常替他來看望江旭,不求得江旭的原諒,但求得每次去監獄看望他的時候能把江旭的情況帶給他,讓他安心,早日從獄中出來。

魏楠盯著宋小初,道:“你懂什麼……”

宋小初鬆開捏他領子的手,穩了穩飄忽不定的身子,回道:“我懂!你們對旭哥的感情都是一樣的。我知道你現在並不想聽見他,但我想讓你知道,他在牢裡也一樣希望旭哥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但事實呢?你、我、他都心知肚明,旭哥是不可能活下來。”

宋小初握著魏楠的手:“楠哥,旭哥已經受了那麼多的苦了……我們能不能替他考慮一點,放過他吧。”

魏楠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宋小初頭抵著牆一字一句對醫生道:“醫生……我們不治了。”

宋小初知道,這一句下去意味著什麼。他緊閉著雙眼,腦海裡閃過無數張監獄裡張逸池那張因江旭而笑的臉。

“對不起……池哥……”

大約三分鐘後,醫生帶著幾位護士來到了病房為江旭撤去一切維持生命的器械。

“滴——————————————”

長長的鳴笛聲熟悉地盤旋在房間裡。

魏楠霎時哭倒在地,宋小初連忙過去攙扶著他:\"江旭……”

宛若時光倒流,魏楠看著江旭從房間裡推出來,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拉住醫生。

但那句話卻遲遲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他怎麼樣了?

醫生苦痛著臉沒理他,徑直將江旭推走。

一點點,江旭完全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魏楠目光呆滯,自言自語:“江旭,來生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把你搶走了。”

……

江旭死後的第三個月,宋小初再次如期看望張逸池。

雖然他在踏進看望室前,心裡已經做好了建設,但不曾料到的是當他見到張逸池那張熟悉的臉時大腦還是崩盤了。

張逸池充滿期待問:“江旭最近怎麼樣?”

宋小初支支吾吾,腦子裡使勁回想不久前編好的回答:“旭哥……旭哥他現在一個人過的很好,池哥你就不用太擔心啦!”

宋小初拼命在臉上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張逸池放心了,他繼續問:“那個人呢?他有沒有跟江旭在一起?”

宋小初依舊苦撐著那張“童叟無欺”的笑臉:“沒有!旭哥他把魏楠趕了出去!他現在每天畫畫都已經出了好多畫作呢!”

張逸池兩眼放光:“真的?那我可要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去……”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笑道,“多買兩幅!”

宋小初點點頭。

從監獄回到家後,他和賀言在全國找了好幾十個畫師來模仿江旭的筆跡。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從這幾十名畫師中找到一位復刻最像的,便拜託這位畫師按照江旭的畫風多畫幾幅。

他真心希望,如果可以這個謊言永遠都不要被拆穿。

……

五年後,在監獄裡表現優異的張逸池提前刑滿釋放。

“帶好你自已的東西,出去了就永遠不要回頭看。”

獄警開著車將張逸池送到監獄大門口。

一早就在門口等候的張母和張父見到滿臉清瘦的張逸池朝他們走來,激動地跑上前去迎接他。

張母拉著他骨節分明的手,心疼不已頓時眼裡充滿淚光:“兒子,媽好想你。”

張逸池笑著回道:“媽,別哭了。我也想你。”

張父看著張逸池這副樣子,縱然心裡有多少怒火此刻幾乎被澆滅。

張逸池轉頭喚道:“爸。”

張父一言不發,點點頭。

張母道:“兒子,走,我們一起回家。你奶奶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著你呢。”

“好。”

張父開著車,去往蘇南。

路上,張母將張逸池的手機還給了他。

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張逸池就忍不住打電話給江旭。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你查證後再撥號。Sorry……”

張逸池嘆口氣,笑了起來。

都五年了,江旭一定有了自已新的生活,而且自已和他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他又以什麼身份去給他打電話呢?

他轉即打給宋小初。

“喂?池哥!聽到你的聲音我好開心啊!今天公司有事要忙不能來給你接風洗塵,實在對不住啊。”

“無妨。我才是要真真正正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給我頂著,我早就完了。”

“哈哈哈哈,池哥你這哪裡的話,都是兄弟幫裡不幫外。”

“那個……我能問問江旭他現在住哪裡嗎?”

他還是本性難移,控制不住自已。

“這……我也不知道啊池哥。就連魏楠那小子都不知道呢!哈哈哈,旭哥現在好著呢,不用太在意啦!”

宋小初還是在努力撒著謊。

“好,那過兩天我請你吃飯。”

“行啊池哥,我還沒來過蘇南呢,到時候你可得好好帶我們玩!”

“喲,還帶家屬啊?”

“怎麼?你又有意見?”

“哈哈哈,來來來,儘管來!熱鬧點好。”

“行了,池哥不跟你嘮了,這又有事兒來找我啦。先掛啦!”

“嗯。”

一通電話終了,張逸池心中確實舒緩了不少。

他偏過頭看向窗外。

:北陵的景色果然還是太過單調了。

他閉上雙眼,感受陣陣涼意。

:江旭,願你一切安好。

“兒子,醒醒,到家啦!兒子?”張母搖了搖在後座上睡著的張逸池。

張逸池聞聲,條件反射般立馬抖擻起精神,腰桿坐的筆直:“報告!剛才是不小心睡著了,並不是在偷懶!請……”

不等張逸池說完,張母就心疼的一把將她的兒子緊緊擁在懷裡,啜泣道:“兒子!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呀兒子!”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已已經出獄的張逸池,反手將他媽媽抱住:“媽……”

目睹了全程的張父,偷偷抹了把眼淚,深吸口氣厲聲提醒道:“行了你們娘倆,小池他奶奶還在家裡等我們呢!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張母鬆開張逸池:“走吧,兒子。”

一家三口回到了蘇南老家。

飯桌上,所有人對張逸池這五年來的所有隻字不提,整個氣氛和睦的像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風雨。

張逸池這頓飯吃的無比歡快,無比幸福。

他從心底已經覺得自已已經把江旭放下了,可誰知在家不到兩個月,宋小初精心營造的謊言還是被識破了。

那天正是張逸池準備買江旭畫的日子,他記得特別清楚還在牢裡的時候宋小初就告訴過他,江旭已經出了很多新作品。但不論他現在怎麼在我那個網上搜都始終搜不到江旭最新的畫作。

反倒是搜出來了一堆江旭五年前去世的訊息。

他一頁頁的仔仔細細瀏覽著五年前的新聞。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後被人接起。

“喂?池哥,想我啦,這麼久才給我打電話。”

張逸池毫無情緒的回道:“嗯,我現在不太想用手機……太複雜了不適合我。”

宋小初聽後哈哈笑道:“也是,我現在也不太會玩手機了,都是些年輕人的東西。還是我們那個時候的手機好啊,簡單又沒有那麼多選項。”

張逸池打斷他的回憶:“小初,江旭是不是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宋小初身形一怔,心裡不斷髮涼,聲音哆嗦著打趣道:“池哥,你從哪兒聽來的!旭哥現在活得好好的……”

“你別騙我了!”張逸池厲聲呵斥。

宋小初語無倫次:“哥……對不起……我……”

良久張逸池才道:“小初,江旭什麼時候死得?”

宋小初嘆了口氣:“在你進監獄起的半年後……也就是五年前的明天。”

張逸池閉上眼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已已經哭了:“明天陪我到他的墓園去吧……我想最後跟他好好道個別。算是……”

後半截他卻遲遲說不出來。現在的他究竟算是他的朋友?還是愛人?還是什麼都不是。

宋小初道:“池哥……明天別去那裡了。”

張逸池心中有些發怒:“什麼?”

宋小初緩緩道:“你在網上看到的那個墓園其實是專門給粉絲什麼的設立的衣冠冢。旭哥真正安息之處被魏楠安排在了那棟山茶花別墅院裡。”

他頓了頓,“其實這五年我一直有去到那裡祭奠旭哥,明天……”

張逸池秒懂宋小初的難處,道:“算了吧,我本來就是他的粉絲,我就是應該去那座墓園的。”

宋小初不再苦惱,道:“明天早些時候去,旭哥雖然已經死了五年了,但他的粉絲依舊數量龐大。”

“好,我知道了。”

張逸池將電話結束通話,平靜的躺在沙發上。

他如今一點也不配進那棟別墅,就算魏楠不再難為他,他也一點也不能進。

他本來就是江旭的粉絲,只不過恰巧以真誠追到了江旭,又只不過是和江旭有過七年的糾纏,還只不過是做錯了很多事,一步步將他們的感情推向深淵……

不該的,他不該當初一心愛著江旭的,如果他當初沒有那麼痴狂就好了。

可回不去的也永遠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小初就跟著前一天晚上張逸池給他的定位開車來到他老家的別墅前。

宋小初撥通張逸池的電話:“池哥,我在你家門前了,你什麼時候出來啊?”

張逸池一宿沒睡,血絲遍佈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間裡顯得尤為可怖,他吸了口煙:“馬上。”

宋小初察覺到他的聲音不太對勁,連忙問道:“哥,你聲音咋回事?”

張逸池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滅掉了手中的煙:“沒什麼,我現在就換衣服下來。”

宋小初猶猶豫豫的回答:“好。”

十分鐘後,一位身形修長,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從別墅裡出來。

雖然他離宋小初還挺遠,但宋小初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張逸池。

張逸池上車後,宋小初笑著遞給張逸池一個灰色的口罩:“哥,把這個帶上吧,雖然現在天色還挺早,但也不能避免萬一有人已經到那裡了,認出你就遭了。”

張逸池接過那張灰色口罩,毫無生氣道:“本來我就一罪人。還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說罷張逸池就將口罩扔出窗外。

“哥,這是你家門口,亂扔是不是不太好?”

張逸池白了他一眼:“不用管,有人掃。”

宋小初開車前再次暼了一眼他的眼睛,心道:真TM的嚇人。

兩個小時後,二人來到了那處墓園。

墓園門口巨大的石碑上赫然寫著:祭奠天才畫家江旭。

張逸池看著那行大字,眼裡的淚光不斷閃爍著。

“江旭……我來了。”

宋小初挽著張逸池進到墓園。

墓園很大,四周青樹林立,大大小小的花叢點綴在江旭那張笑得如沐春風般的彩色遺像前。

張逸池失了魂,他跪倒在江旭的遺像前。

當初江旭也是這麼對他笑的。可是現在一切全都變了,那張笑臉不再專屬於他一人,也不再屬於魏楠,而是屬於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

宋小初拍了拍張逸池的肩膀,他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確認好還沒有人來後,對著遺像開口道:“旭哥,我和池哥來看你了。”

宋小初笑道:“旭哥你知道嗎?池哥這幾年變了好多,他現在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出去浪了。旭哥,你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已啊。”

張逸池啜泣著,道:“江旭……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他透過層層疊疊的淚水抬眸望向江旭:“……你……回來好不好……”

宋小初在這五六年間,可真就見識到了什麼是人間純傻逼,什麼是人間純愛戰士,什麼是死皮賴臉還特麼死性不改。

宋小初扶了扶額,道:“池哥……旭哥在那邊會過得很開心,我們只要好好活下去,旭哥就一定會看見的。”

張逸池好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瘋狂點頭。

他們在江旭的遺像前待了很久,直到第一波前來祭奠的粉絲認出宋小初他們才匆匆離開。

……

晚上,江旭來到了張逸池的夢裡。

他特意問張逸池:“逸池,你愛我嗎?”

張逸池毫不猶豫的回答:“愛!”

江旭後退一步,他連忙奔向前。

江旭又問:“你愛我嗎?”

張逸池回答仍舊:“愛!”

江旭繼續後退一步,他直接往前奔了幾大步,但始終都離江旭只有一步。

江旭再問:“你還愛我嗎?”

張逸池這次乾脆邊回答邊撲人:“愛!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愛你!”

他真的想抱一抱江旭,真的想留住他。可一瞬間江旭卻直接在夢裡沒了蹤影。

他在夢裡聲嘶力竭的喊:“江旭!!你在哪!!”

只聽見在夢的彼端有一道虛晃晃的聲音:“張逸池,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上你。”

“不!!!!!!!!!!!!”

他抽泣著從夢裡醒來,牽連不斷的淚水已然打溼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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