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第一次遇見裴之然是在落日後的小鎮。

他與那裡格格不入,面板白的發光。

當地人哪裡見過如此好看的男人,不多會兒就被女孩圍得水洩不通。

楚珈寧趁著人多,就順手偷他的錢袋子。

正當她得意洋洋掂量錢袋子的重量時。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他逆著光笑得那樣好看。

與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太一樣。

“偷了我錢袋還想跑?”

每次偷完錢,他總是跟在她後面。

有時候楚珈寧會想,為什麼總能遇見他。

不管在哪裡。

再次見面已是半年後,倆人在無盡的荒漠偶遇。

他的面板不再那般白皙,小麥色更襯得男人英姿不凡。

勾的她心癢難耐,腦海裡想的都是他身影。

沙塵暴過後,倆人劫後餘生相視而笑。

不由得說起各自的來歷。

當知道他為何來荒漠中,楚珈寧笑得直不起腰來。

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人,這個男人簡直太可愛了點。

“所以你來這裡,只是因為你太白?引起士兵的覬覦,晚上睡不好覺,便想著曬黑,這樣任何人都不再敢對你有非分之想?”

竟然有如此荒唐的理由。

“想笑就笑吧,不過事實證明來這裡果然有用,你看我現在黑了許多,對不對。”

楚珈寧實在不想打擊他,比起最開始,他的確黑了許多。

不過也僅此而已,對比大多數男人還是很白。

“喂,裴之然我喜歡你,我們這裡的人,不喜歡藏著掖著,喜歡就說出來,並且要大聲說出來。”

“裴之然我喜歡你。”

“裴之然我喜歡你。”

到現在楚珈寧還記得裴之然的表情。

淺笑中帶著羞澀。

小鎮時,她告訴他自已是商賈的女兒,來這裡遭到騙子,父親急火攻心死在這所成城鎮。

其實並不算騙。

那個男人明面上會說她是他的女兒。

實則騙人錢財而已,平時他騙那些有錢的人,她無所謂。

可這次他竟想騙,孤寡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兒子死在戰場,撫卹金只有半吊錢。

許是哭多了,瞎了一隻眼。

那是老太太唯一的救命錢,她就用法子讓小鎮的人知道。

那商賈被活活打死。

而她冷眼旁觀這一切。

她始終記得,大漠荒煙她大聲表白。

誰知沙塵暴來的如此突然,頃刻間就將她捲入其中。

裴之然死命拉她,怎麼都不肯鬆手。

可她哪裡捨得,這般肆意瀟灑的男人。

本該無拘無束的活。

她主動鬆開手,消失在漫天的荒漠中。

楚珈寧眼睛一熱,若她不是寧樣,定會死死抱住這個男人。

“你說過,想在下雨天吃糖人,我若不打傘,糖人可就吃不得了。”

裴之然淺笑,寵溺的眼眸竟是那般縱容。

好似她做什麼事都可以。

雨水順著臉頰滴落,分不清眼淚還是其他。

楚珈寧接過糖人的剎那,裴之然攥著她手腕狠狠往懷中帶。

身子一個趔趄就這麼毫無徵兆朝他胸膛撞去。

忽然的熱度,讓楚珈寧僅剩的理智潰散崩塌。

她再也控制不住抱緊這個男人。

想了兩年。

裴之然嘴角笑意逐漸加深。

“楚珈寧,不管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分擔好嗎?你守你的國,我想守著你,可以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珈寧仰起頭看他認真的表情。

裴之然捊開她鬢角髮絲,認真道:“我知道乾真的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中,你想救他們,所以何太師的嫡子是最好的選擇,他許了你什麼條件,我們一起商量好嗎?”

的確是。

太師曾許諾只要嫁給何時章,他願說服大祁的王,先解救乾真的百姓。

她沒得選擇。

千千萬萬生靈在她手中。

她賭不起。

“裴之然,你不懂,我多等一天,乾真的百姓不知要死多少人,我賭不起你能明白嗎?現在不單單是糧食的問題,還有疫病。”

“別擔心,最多三天乾真的疫情一定會得到救治。”

裴之然求了大哥。

他實在沒辦法,如今的大祁皇上怕是做不得主。

何太師野心太大。

雲歌公主邀請各家貴女的投壺宴。

裴詩芮本不想去,奈何公主親自相邀。

“裴姐姐你真漂亮。”

公主說完,眼神飄向清風閣樓。

裴詩芮無奈,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公主這才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又忍不住詢問:“裴姐姐,我能問問,裴大哥為什麼不喜歡我?我聽說了,他院裡有其他女人,我想進去也進不去,我承認每次來從沒有進過裴大哥的房間,可那個女人憑什麼。”

裴詩芮實在不想公主這般活潑開朗的女孩,變得不再是自已。

“公主,我大哥不值的,但凡不愛你的男人,要適可而止,知道嗎?你要相信自已,公主這麼好值得擁有更好的郎君。”

成歌公主一蹦一跳走在前面,轉身說:“其實,我也想通了,也許裴大哥真的不適合我,他這人讓人住摸不透,謝謝你裴姐姐,及時抽身對所有人都好,今年的新科狀元很是不錯,我聽宮女說悄悄話,好多世家貴女都喜歡他,這次投壺宴我就是想看看他人如何。”

裴詩芮笑著點頭。

來到皇宮,樹蔭下涼亭裡,林林總總甚是人多。

假山流水潺潺,說不出來的舒心愜意。

裴詩芮放眼望去,貴女們捕蝶的捕蝶,下棋的下棋。

投壺的投壺,還有曼妙的舞姿優美的曲音。

倒是有趣的很。

“裴姐姐,我先去打招呼,你先看看。”

“公主自便。”

公主走後,裴詩芮一眼看到不遠處的譚嫣兒。

上次接待使臣嚇她一次,倒是安分不少。

譚嫣兒看到她時,笑容僵在臉上,很快又恢復過來。

甚至還有幾分得意。

她的畫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世家貴女,倒是有許多人對她追捧。

譚嫣兒巧笑嫣然說幾句,撂下眾人朝她的方向走來。

“裴小姐來了。”

裴詩芮不作聲,靜靜等她作妖。

“過幾日就是珩王的選妃宴,裴小姐一定在受邀之內吧?”

選妃宴?

她怎麼不知道。

譚嫣兒看到她臉上的疑惑,咯咯站起來。

捂著嘴了假裝震驚:“難道裴小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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