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這是升靖送過來的合同。”
“行，給我吧。”
沈裕深從秘書手裡接過，剛翻了還沒幾頁就立刻皺緊了眉頭。
“這些條件，董事會都看過了嗎？”
他隨手把合同甩在桌子上，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嘲諷。
“看過了，雖然有些嚴苛，但那邊並沒有表示不可以再談。”
察覺到沈裕深的不滿，秘書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可以談？能談到什麼程度有說嗎？”
這不就是文字遊戲嗎？當他們是三歲小孩啊！
“這……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最合適，所以才……”
“行了，別說了，給我訂最近去浦峰的機票吧。”
沈裕深也清楚他說得都是實話，升靖勢頭正盛，這個專案和他們合作是最有望迅速佔領市場的。
可是……
算了，還是他親自走一趟吧。
浦峰。
蔣泫接到沈裕深要來的訊息時，他還在陪著阮汀晴。
注意到蔣泫接了個電話，就陷入了沉思，阮汀晴好奇地問道：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就是有個公司老總要過來談合作。”
“哦。”
阮汀晴淡淡嗯了聲，沒再繼續問下去。
殊不知，她只要再多問一句，就能知道來得正是沈裕深。
幾天後，沈裕深來到浦峰，蔣泫特意安排了專人接待，全程陪護，十分周到體貼，但就是絕口不提合同的事兒。
當然，沈裕深也是沉浸商場多年的老人，對這些上談判桌前的小伎倆早已見怪不怪。
所以，很有默契地，兩人都不怎麼著急。
就這樣，到了約定的日子。
“沈總，好久不見！”
“蔣總！”
再次看到蔣泫，沈裕深倒有點兒驚訝了。
按理說，這應該是他們的第三次見面，記得前兩次，他雖然也很欣賞蔣泫，年紀輕輕就能獨自撐起這偌大的公司，不得不承認還是很有氣魄的。
可他身上的……戾氣實在太重了，雖然被刻意壓制，但還是很難不讓人忌憚，沈裕深自然不願與之為武。
所以，自從來到這裡，他心裡就一直隱隱有些擔憂。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次見面，蔣泫周圍那股令人不適的壓迫感倒好像散了不少……
沈裕深在打量蔣泫的同時，蔣泫其實也在觀察著他。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位沈總憔悴了不少。
彼時，這“罪魁禍首” 還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某些原因” ，沈震華傷心多度，徹底退出集團，再不過問任何事情。
公司和家裡的重擔都同時落在了沈裕深身上，他怎麼可能不心力交瘁呢？
“蔣總，你應該明白我此行的目的吧。”
“沈總誤會了，我早就說過我們可以再好好談談。”
好好談？是想探虛實吧。
沈裕深猜得不錯，蔣泫刻意將合同寫得那麼不近人情，就是想看看晟天的態度如何。
只不過，他沒料到，沈裕深竟然親自來了。
看來他們挺重視這次合作的嘛！
那接下來就好辦了……
整個談判過程異常順利，蔣泫給了最大程度的讓步，沈裕深都沒想到他能這麼大方。
要知道，這可比原本預期的還要高几個百分點。
天上不會掉餡餅，蔣泫突然示好，讓沈裕深不得不格外警惕。
“沈總，合作愉快！”
蔣泫率先伸出了手，顯然對這次談判很滿意。
倒更讓沈裕深捉摸不透了。
確實，蔣泫目的不純。
他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現在讓利這麼多，日後自然是有用得著沈家的地方。
至於到時候願不願意，就由不得他們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兒。
現在，雙方正式達成合作意向。
只不過，在籤合同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沈裕深意外看到了蔣泫手上的戒指……
“蔣總，你這個戒指好別緻啊！
“哦，是嗎？”
蔣泫抬手看了看，眼神不由溫柔了幾分。
“謝謝誇獎！”
“就是……不知道是誰設計的？”說得這裡，沈裕深又補充了句：“蔣總別誤會，是我想給太太定製幾件首飾，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設計師，今天看到這戒指……覺得挺符合我太太風格的，所以，才想向蔣總打聽打聽。”
“沈總真顧家，只不過，這是我愛人畫的稿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蔣泫連語氣裡都帶著自豪。
他寶貝兒設計的東西，怎麼可能差呢？
蔣泫的愛人？
可這設計分明和宓宓的風格很像啊！
沈裕深突然想起來前段時間蔣泫結婚的訊息。
就是他那位新婚的妻子好像……還沒怎麼露過面吧。
會不會就是……
沈裕深心裡覺得秦宓絕不會和蔣泫扯上任何關係，但到底不想放棄一點兒希望，於是，就繼續試探道：
“你看我這記性，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不知蔣總和蔣太太今天有空嗎？我想請兩位吃頓飯。”
“實在抱歉，她最近有些不舒服。”
蔣泫不太願意讓阮汀晴在這種場合露面，他怕她受到丁點兒的傷害，所以，還是照例拒絕了。
只不過，沈裕深臉上一閃而過的期待又是怎麼回事兒？
他在期待什麼……
蔣泫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沈裕深沒再多說，既然如此，他準備私下再好好查查這位蔣太太。
正好，蔣泫也是這麼想的。
送走沈裕深後，他就立刻把穆蜀濤叫了過來。
“晟天集團最近出什麼事兒了嗎？”
“晟天？”
穆蜀濤仔細想了想，道：
“好像並沒有，自從沈震華徹底退下來之後，沈裕深就徹底接掌了……”
“等等，你知道沈震華為什麼突然不管事兒了嗎？”
沈震華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就算早已不復盛年，但依舊是晟天的中流砥柱，退得如此悄無聲息，真得很令人懷疑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據說是一年前就生了場大病，後來一直沒好利索，身體實在吃不消了才退的。”
一年前？
這時間點……
蔣泫陷入了沉思。
沈裕深最先注意到了他的戒指，一年前沈老爺子又突然病倒。
將這些都聯絡起來……
莫不是與晴晴有關！？
“那他有女兒嗎？”
“沈裕深嘛？他沒有女兒的，只有兩個兒子，不過……”
“不過什麼？”蔣泫的語氣很急。
老大這是怎麼了？
穆蜀濤有點兒疑惑，但還是繼續說道：“沈裕深的姐姐好像是嫁給了一個大學教授，姓秦，生了一兒一女……”
世間真有這麼巧的事兒？
晴晴，是你嗎？
蔣泫不想再想下去，擺了擺手，對穆蜀濤吩咐道：
“去查查那位秦教授吧。”
已經到了這一步，總要查清楚的。
——
某天夜裡。
“這是我能找到的全部了。”
“好，保護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