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聲音在他二人身後響起。

“嚴大人此人做事一絲不苟,但凡是有錯寫之處都會將那頁撕掉重新謄寫,所以他經手的卷宗幾乎都有殘頁。”

顧忍聞聲回首,看見來人,拱手道:“許主使!”

許凝忠與之相比稍矮一些,因而看對方時需微微仰頭。

“很好,不是稱我為叔父,公私分明,不錯!”

劉管事見到許凝忠連忙頷首。

許凝忠垂眼看去,不悅道:“張副使雖外出公幹,但你辦差也要盡心,該做的,不該做的,心裡有譜才是。”

劉管事深深點頭,“是!”

如此一來,算是為顧忍在樞密院立足清理了一個障礙。

顧忍又翻了翻其餘卷宗,半晌過後將卷宗合上,歸回原位。

“這些卷宗我也看的差不多了,算是對承旨司的一應事務有些瞭解。”

許凝忠微微點頭,隨後囑咐劉管事,“顧副使是聖上欽派,與旁人不同,他若是來這檢詳所,不必出示任何手令,你只需派人告知我一聲便可。”

對方連連點頭,如同啄米的小雞。

許凝忠又看向顧忍,“你若沒有其他事,就陪我走走吧!”

顧忍作揖,“是!”

聽到二人要走,劉管事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對方有沒有發現什麼,只是上面有人囑咐不要讓顧忍接近檢詳所,至於要隱藏什麼,他也不知。

顧不得多想,眼前最要緊的是將這兩尊大佛趕緊請出檢詳所。

劉管事連忙轉身為其引路。

走至門口,又換上那張笑臉,恭敬道:“許主使、顧副使慢走!”

許凝忠沒有理會,帶顧忍離開了檢詳所。

見人走遠,手下才湊到劉管事身邊,“這下可怎麼和上面交代啊?”

對方虛著眼,這也是他此刻最頭疼的,“那你就祈禱這二位什麼都沒有發現吧。”

話畢,二人轉身關上了門。

許凝忠帶著顧忍來到了承旨司,王副使派給他的幾位屬下正在整理嚴鵠衝留下來尚未歸檔的卷宗。

他站定後,抬頭望著承旨司的牌匾,語重心長道:“嚴大人是位能臣,他的故去實乃我朝廷之損。”

顧忍也仰頭望去,並未出聲。

“嚴大人的死,你可有眉目?”

顧忍微微一怔,轉而看向旁側,“許主使竟也有此疑惑?”

許凝忠低下頭,邊向不遠處的石凳走去邊道:“畢竟在樞密院摸爬滾打多年,有些事我還是心中有數的,只是不方便動手罷了。”

他坐下,“正好你來了,這些事便可交給你,我也放心。”

顧忍站在他的身側,沉思片刻,問道:“不知您對此事有何見解?”

許凝忠思慮過後,蹙著眉頭,“誰阻你調查,誰便是心虛。”

顧忍垂下眼皮,他知道對方是在指張少慶。

嚴大人出事前一日,張少慶便以外出公幹為由離京,他前腳剛走,後腳嚴大人便出了事。

按說他在事發幾日並不在京裡,應當是第一個被排除嫌疑。

可這未免也太過刻意了,或許他應該查一查這位張副使。

“你可有懷疑的人選?或者說你可有何發現?”

思緒被打斷,顧忍凝神後才道:“並無任何發現,對方處理地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倒是可以去嚴府看看,那裡或許有線索。”

他們二人竟想到一處去了,只是那兩個殘字算不上什麼線索。

“去了,並無任何發現。”

“預料之中,對方定然早已將線索清理乾淨,”隨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調查此事危險重重,你可得萬分小心。”

顧忍點頭。

話畢,許凝忠抬腳離去。

顧忍跨出樞密院,手牽韁繩,一躍而上,仍是單手持韁,坐於馬上。

直至走過街口,衛鑑才問道:“公子可有發現?我竟什麼都沒有找到。”

顧忍凝眉不語。

衛鑑又想起那日夜探嚴府之事,心中有一疑問,“公子,那日你怎麼知道院子裡會有紙屑?”

顧忍隨意道:“那書架上有四五處空置,這麼多書籍想要全部燃燒不會只留那麼一點灰燼,況且暗格密閉,那人定是燒了幾本被煙霧嗆了口鼻,所以我猜測他定是將未完全燃燒的部分帶了出去,而這幾日夜夜颳風,難免會吹走些碎屑!總歸是運氣好罷了。”

對方點點頭,“所幸許主使向著公子,今後若再去檢詳所也方便些。”

是,看來這層關係,他是避不開了。

尹如夢攙扶顧忍行走之事到底還是傳了開來。

傳言說她們二人勾肩搭背,談笑風生,尹如夢一個勁兒地往顧忍身上貼,儼然一個風塵女子的模樣……

當尹如夢走進學堂時,那些審視,質疑,嘲笑的眼神像利劍般向她刺來。

起初她並不知道她們為何如此看自已,只是覺得她們的眼神並不善意。

直到陳穎上前質問。

她從最裡處撥開閒談的人群氣勢洶洶地徑直走到尹如夢面前。

“尹如夢,看在你是我大嫂嫂妹妹的面子上,我不為難你,但此事你要給芸芊一個交代。”

尹如夢滿頭霧水,“什麼事?給什麼交代?你在說什麼?”

“當然是你與顧大人的事。”

“我與顧忍?何事?”

陳穎漸漸沒了耐心,“你還要裝傻到何時?你與顧大人在我侯府勾肩搭背,舉止親密之事,你敢說你沒做過?”

勾肩搭背,舉止親密……她想起來了。

只是沒想到堂堂侯府,竟也有如此多亂嚼舌根之人。

“勾肩搭背勉強算是事實,舉止親密完全是空穴來風,那日是顧大人傷了腳,行走不便,周圍既沒有趁手的木棍,也沒有路過的下人,我出於好意攙扶他走了一段,僅此而已。”

“呵……”

陳穎無語地笑出了聲,“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嗎?隨便編個瞎話就想矇混過去,那日顧大人在前廳與我大哥哥聊天時分明好好的,腿腳利落得很,根本就沒有受傷。”

聽到此話尹如夢也有些意外,那日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過來的,她還因此愧疚了兩日,可按照陳穎的說法……

難道她被騙了?

尹如夢想得出神,可此時的她在旁人眼裡就是心虛的樣子。

雖然焦點是尹如夢,可尹妤卻受不了那些鄙夷的眼神,暗暗戳著對方。

“尹如夢,你說話呀?你難道真的做了這等事?”

尹如夢迴過神,若是此事只關乎她一人,她是懶得解釋的,清者自清,她不需要自證什麼。

但這是在侯府,關乎大姐姐的清譽和尹府的名聲,她勢必得上點心。

但是依此時的局面來看,單憑她一人所言恐怕不足以讓人信服,必須找到顧忍。

可顧忍今日並不來此講學,尹如夢有些頭大。

思慮之際陳穎再次開口道:“尹如夢,你必須向芸芊道歉。”

尹如夢此時才注意到陳穎身後的許芸芊,仍舊是端莊的模樣,那委屈的眼神當真讓人心生憐惜。

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所說之事,我沒做過,所以我不會向任何人道歉。”

“事到如今,你竟還在狡辯,你勾引顧大人是有人親眼看見的,你那套顧大人腳受傷的說辭,我大哥哥便可以證明是無稽之談,你竟還不肯承認?”

“誰看見了?你將她喚來,我與她當面對質。”

她很不喜歡“勾引”二字,因而語氣也稍顯強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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