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祭祖

這種手法意外的可能性很低，沒有什麼人指點做不出這種陰狠的法子來。

金元寶聞言就起身出去安排了，他深知不敢多問的東西就不要多問，看陳元澤那嫌棄的樣子八成說出來他也會噁心得夠嗆，既然事情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了，他就負責先把自已的二缺女兒給搞正常，緊接著再去收拾了禍害自已女兒的那個人。

金嵐靠在沙發上，面色已經煞白：“陳先生，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真想知道？”陳元澤帶著些許憐惜的目光落到她的腦門子上，這孩子被整得這麼慘，要是知道自已大門口擺了瓶屍油那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最好還是別知道了，還不夠你噁心的。”

“我說句實話，我現在在信你和不信你之間。”金嵐低聲說：“一個掛件和一瓶子東西就能讓我改變想法……我是不想相信的，但是確實我太不對頭了，腦子被狗啃了一樣，一個勁的只想和亦波結婚，現在你拿出來了，我反而覺得我是不是有病。”

“你沒病。”陳元澤道：“有病的是別人。”

“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金嵐說：“……我被整成這樣，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才好報復。”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元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屍油，源頭應該是你那個男朋友的前女友墮的胎，把它放在錫紙盤上烤，烤箱也行，燒炭也行，烤到最後還剩一層皮脂……”

陳元澤還沒說完呢，就見金嵐翻到一旁扯過了垃圾桶狂吐了起來，還好客廳接通露臺，陳元澤也懶得起身，手一揮，露臺的兩扇落地窗就悄無聲息地開啟了。

清風拂過，那些個穢物的氣味兒很快就散了個乾淨。

“我都說了最好不要聽。”陳元澤交疊雙腿，薄唇微張吐了一口氣，嫋嫋的白霧自他唇邊溢散而開，又被室外捲進來的風帶得一乾二淨。

金嵐聞到了一股清涼的薄荷味兒，嘔吐不止這件事上，第一口可能是自已想吐，但是後面大部分都是被吐出來的味道給噁心到了，根本止不住，這股子薄荷味兒湧進鼻腔，驅散了酸腐的氣息，叫他好受了許多。

陳元澤順手給他遞了一瓶水讓他漱口，心知金嵐和她那個亦波應該是沒有未來了。如果放個九尾狐還能解釋為愛她的表現，屍油一出，就是再好心的人心裡都會留下一個疙瘩，在正常情況下金嵐怎麼都不會再和對方在一起了。

金元寶離開的時間有點久，陳元澤卻也不催，他擱在這兒杵著，這煞氣想越過他繼續對金嵐動手實屬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待到金嵐吐完，陳元澤安慰道：“去吃點東西，喝點水緩一下。”

金嵐靠在沙發上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不下。”

“不吃的話，你一會兒可能會受不住。”陳元澤意味深長的道。

或許是太相信陳元澤，金嵐還是爬了起來，從桌上撈了一個三明治正準備吃，陳元澤又道：“吃點榨菜素的之類乾淨清爽的，吃肉不好受。”

“行。”金嵐打了個內線電話讓人送點清粥小菜進來。

金元寶是在金嵐吃了一半的時候才回來的，有些事宜早不宜遲，那個男人聽到風聲肯定會跑的，不早點派人過去他不放心，與他一道進來的還有幾個傭人。

兩人抬著一張蓋了紅布的大桌子，後頭還有人捧著燒熟了的豬頭、牛頭、羊頭，這是大三牲，算是祭天的最高禮儀之一，另外還有人提著一麻袋的黃紙元寶香燭之類的，連帶兩個大號火盆。

這些東西在露臺上依次擺開，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剛剛找了一段兒時間，耽擱了一會兒，沒事吧？”金元寶道。

“沒事，不急的。”陳元澤從背後撈了個靠枕過去，放在了供桌前，示意金元寶帶著金嵐過來。

金元寶扶著金嵐走了過來，用眼神詢問怎麼整，陳元澤提示道：“讓金嵐先跪好，你是她爸，先點好火燭，敬告上蒼、祖先，上香磕頭，再讓金嵐也跟著上香磕頭，之後開始燒元寶，接下來聽我指揮就行了。”

“好。”

這一套流程其實是雙用的，一方面比風水一事還要玄之又玄，純粹求個吉利，讓老天爺、祖宗保佑一下不爭氣的孩子，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安人心，雖然可能沒啥大用，但主要求個心安嘛！陳元澤再配合一下弄點東西出來，好讓兩父女回頭不要被這件東西驚得氣場不定。

到底也是合作伙伴的介紹來的，這個面子總該給的。

金元寶這一套流程做的很肅穆，金家是個大家族，平時逢年過節都得來這麼一套，祖上還有潮汕血統，做這樣的事情很是有些經驗，他微微思索了一下應該怎麼敬告，就不帶打嗝的唸完了。

陳元澤聽得在一旁暗笑，他讓金元寶敬告上蒼先祖是想讓他念點祈福的詞彙，結果金元寶倒好，直接先告狀！往後才是一溜兒的祈福詞彙，叫保佑金嵐萬事平順吉昌。

金嵐也不用她爸按著，等到她爸上完香後也跟著拈了三炷香火磕頭跪拜，緊接著上香只認識人不清，跟爸爸沒關係，還請不要責罰爸爸。

這兩對父女倒是互相護短得緊。

火盆中被擲入了紙錢，有風來，火焰猛地揚起，連帶著被燒成灰黃色的粉末不斷在火中翻飛著，又隨著風一道飛上了天空。

陳元澤等著化完了半麻袋的紙錢，抬手自一旁取了一根竹竿來——也不知道誰放在那兒的。

他遞給了金元寶，指著金嵐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