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拓,出雲國二公主一直在找你,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母親,三天前我跟你說過的。”
景拓無奈嘆了一口氣。
“你那裡?嗷,你說的是那天。”
三天前
侍女春葉找到在書房看書的永樂公主。
“公主,府外有一夫人找您,說是您在錦州的朋友。”
正在看尋香記的劉黎正沉浸其中,為男女主角虐心虐情的故事憤慨,沒顧上春葉在說什麼。
“春葉啊,有什麼事待會兒說,我馬上看完了。”
春葉見公主無心來人是誰,便欠身出去。
“夫人,您請回吧,公主現在有事,暫時不能見你。”
婦人有些侷促,在公主府門前來回踱步。
春葉見婦人不願離開,也沒說什麼,轉身準備退回府內。
“請等一下,我這裡有個玉佩,麻煩你拿給公主看一下,如果她仍然不能見我,那我便離開。”
春葉接過玉佩,看了一眼面前的婦人,沒多說什麼,拿著玉佩去了書房。
“公主,這是門外那個夫人讓我拿給你的。”
劉黎好奇是什麼人非要見她,放下手裡的話本看向春葉。
春葉站在書房門口,看見公主放下了書,便把手裡的玉佩遞到劉黎面前。
劉黎接過玉佩仔細一看,忙說“春葉,快請夫人進入府中。”
”是。“春葉欠身退出書房。
劉黎拿著玉佩,想著即將要見的人,立馬去廂房整理衣冠。
公主府大廳
“夫人,請喝茶,公主等下就出來了。”
春葉將上好的碧螺春呈上。
“謝謝。”夫人沒有任何侷促的品起了碧螺春。
片刻
“星儀,你終於來了!”劉黎從裡廳出來,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見過公主。”聞星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對著劉黎行禮。
劉黎見聞星儀的動作趕快將她扶起。
“在家裡無需向我行禮。”
聞星儀詫異,自已同永樂公主也有近十年未見了,但是她似乎還想當年一般,華貴非凡。
兩人敘舊了片刻說起了當時的一些事。
“星儀啊,我們快十年沒見了吧,十年前的冬天我在錦州遭到賊人的暗算,險些丟了性命,多虧了你在巷口發現了我,當時我在聞府待了一年才恢復,那時候我的兒子才剛剛三歲,實在太煩了,我偷偷跑到錦州散心,幸虧遇見你。”
“公主說笑了,那是公主真鳳之命,註定有人相助。”
“後面回來,我的駙馬便出征了,家中無人主持大局,我本想著等我的兒子大一些的時候就帶他去錦州看看,結果沒想到一等就是十年,我這還沒去,你就來了。”
劉黎覺得很慚愧,當時因為自已年少任性,景拓這小子三歲的精力便十分旺盛,受不了就丟給景裕然後自已跑到錦州,結果剛到就被人暗算了,那個冬天啊太冷了,倒在雪地裡,身處的環境也比較昏暗,如果不是聞星儀發現有點不對勁,派人去看看,估計劉黎就死在那個冬天了。
就在兩人寒暄之時,門口出現了吵鬧聲。
“徐蓉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麻煩你不要送東西到公主府了。”
景拓和三五剛從珍饈樓回來,今天是難得一次的全素宴,據說是因為玄虛大師的到來特地安排的。結果剛剛吃完回家,就見出雲國二公主徐蓉在公主府門前張望。
徐蓉聽到景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免不了一喜,結果景拓卻說了掃興的話。
“景拓哥哥,蓉兒還要在滄元國待上幾個月,希望景拓哥哥不要拒絕蓉兒的好意,這是為兩國友好往來。”
徐蓉說的認真且真摯,而景拓卻無語至極。
“但是你也不要天天來公主府啊,你可以去找別人玩,你四哥徐卿月不是在滄元國嗎?你不去看看嗎?”
“他有什麼好看的,我就喜歡來找景拓哥哥玩。”
說完,徐蓉給了景拓一個大大的笑臉。
景拓見徐蓉軟硬不吃,翻了個白眼就進了公主府。原本想著進入府中這個跟屁蟲就會不見,沒想到。
“你怎麼還在這?三五!”
景拓看著身後一直跟隨的徐蓉,忍不住叫了一直在後面觀戰的三五。
“誒,世子。”三五收起捂著偷笑的手,迅速走到景拓身邊,景拓示意他側耳過來。
“府中的侍衛去哪了,怎麼不攔人啊。”景拓在他耳旁咬牙說道。
三五明白了景拓說這句話的用意,看了眼在他身後幾米處的出雲國二公主,用手掩著說。
“是這樣的世子,公主說怎麼也是他國的二公主,不便阻攔,所以府中的侍衛不敢擅自攔住徐蓉公主進府。”
“嗷,原來是母親。”景拓恍然大悟“那這也太不合適了!”
景拓大步向著大廳走去,看到母親的身影后,景拓轉身對徐蓉說。
“我有些話想跟母親說,需要公主迴避。”
“三五,帶徐蓉公主去花園。”
景拓沒等徐蓉回答,便快步甩開他們走進大廳。
“這邊請二公主。”三五引導徐蓉往後花園的方向去。
“這。。。”見景拓要跟永樂公主聊天,自已也不好多留,便命小桃將手上的點心盒子就給了三五。
“書童小哥,勞煩你將這個點心盒子交給景拓哥哥,我明天再來見他。”
三五接過盒子,對著徐蓉行禮,目送徐蓉離開。
公主府大廳
“母親,你不是說要幫我擺平那個出雲國二公主的嗎?怎麼還放她進府了。”
景拓打斷大廳中兩人的交談,才發現母親不是一人在大廳,而是同一位優雅的夫人一起。
“世子好。”聞星儀起身對著景拓欠身。
“起來吧,不必行禮。”景拓自小不喜歡繁文縟節,所以母親在會客的時候,他都很少出現。
“這是我兒,景拓。”劉黎向聞星儀介紹她的兒子。
聞星儀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確實英俊帥氣,但是進來臉色有些許憤怒,行為略帶幼稚。
“景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當初在錦州救我的星儀妹妹。”
景拓聽了這話才認真起來,原來是母親的救命恩人。
“早就聽母親說起聞姨了,說姨娘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跟母親十分合得來,當初母親遇刺後回府就一直未去錦州,一直想著哪天去登門道謝,如今聞姨來了自當受我一拜。”景拓朝著聞星儀鞠了一躬。
聞星儀受寵若驚,她和永樂公主相處了近一年,知道她是一個不拘小節,能做大事的公主,能去戰場打仗,能居家主持大局,沒想到她的兒子也同她一樣品性,看到不少世家少爺,從小驕縱,眼高於頂,景拓這個謙遜的樣子倒是難得。
“世子過謙了,能救公主是我的福氣,也是我倆的緣分。”
劉黎看著景拓和聞星儀,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拓,說起來,我們和星儀家還有一樁喜事呢。”
“什麼?”
劉黎沒有理會景拓的詢問,而是拉起聞星儀的手。
“星儀妹妹還記得嗎?”
聞星儀看著對面拉著她手的劉黎,本來決定來找劉黎的時候就擔心這個舊事重提,自家的女兒本來就不適合帝王家,況且在滄元國很少有貴族願意和商人通婚,她也就沒當回事。
“公主,當初定下這個約定的時候,我不知道您是公主的身份,也就答應了,而且這也並非我倆能做主的事情,還請公主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景拓一早就知道了。”
劉黎看聞星儀支支吾吾的,便知道她的顧慮,身份地位從來不是她考慮的事情,不然她也不會毅然決然地嫁給景裕,跟著他出生入死。
“我知道?母親,你說的該不會是?”
景拓在腦子裡想了很多種他知道的事情,唯一一個跟錦州有關的,跟喜事沾邊的,就是。
“沒錯,星儀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我和她指腹為婚的那個人,你不知道星儀家的念星那小臉蛋。”
聞星儀默默地凝視著正在回憶著念星的劉黎。回想起當年拯救劉黎的情景,天氣異常寒冷,以至於聞星儀提前分娩。幸運的是,小念星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順利誕生人世。就在那時,劉黎毫不猶豫地認定念星為義女,並當場許下指腹為婚之約。
此後,劉黎留在府邸調養身心,而聞星儀則因受寒傷身,需要靜心休養。那段日子裡,她們每日相伴,或撫琴弄弦,或閒庭信步賞花卉,又或者與天真無邪的念星嬉戲玩耍,時光靜好。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終於有一天,劉黎的丈夫找上門來,接走了她。那一刻,聞星儀淚如雨下,心如刀絞,因為她無從知曉何時才能再度相見。而此時此刻,劉黎卻向她透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她竟是當朝的永樂公主!接著,劉黎將一枚珍貴的玉佩贈給了聞星儀,至此,聞星儀方才恍然大悟——這位一直住在她家的女子竟然貴為金枝玉葉!
隨著劉黎的離去,聞星儀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和惆悵。她緊握著那塊玉佩,彷彿能感受到劉黎的溫暖和關懷。這塊玉佩成為了她們之間深厚情誼的見證,也讓聞星儀明白了這段緣分的珍貴。從此以後,每當看到這塊玉佩,聞星儀都會想起那些與劉黎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以及那份難以割捨的友情。
”母親,這也太荒謬了,你認乾女兒怎麼把我的婚姻都認出去了。”
景拓沒想到前有追兵後有堵截,本來是想叫母親幫他解決一下出雲國二公主窮追不捨的事情,沒想到又迎來了指腹為婚的“喜事”。
聞星儀從景拓的動作看出了他的拒絕,深知兒孫自有兒孫福的道理,也不便強求。
“黎姐姐,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已決定,我們插手不合適。”
“你叫我黎姐姐了?星儀妹妹,不容易啊,我知道你是忌憚我公主的身份,當我更希望我們之間沒有身份的枷鎖,畢竟我們相處了那麼久。。。”劉黎激動的抓著聞星儀的手。
“那母親我走了。”站在一邊沉默許久的景拓開口了
劉黎正在感動著聞星儀叫她姐姐這件事上,對著景拓擺了擺手,讓他趕緊走。
“有了姐妹沒了娃。”景拓看著激動的母親,忍不住吐槽。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才行。”
拓海苑
景拓正有條不紊地收拾著行李,他鋪開一方四正的包袱布,持續將衣櫃中的衣物轉移至包袱內。
“少爺,你在幹嘛呢,那個出雲國二公主走了。”房外傳來三五開心的聲音,但景拓沒有理會。
“少爺?少爺!”三五到了景拓房門口,見門是關著的,不確定他在不在,便在門外喊了起來。
聲音總算打斷了景拓手上的動作,他決定暫停一陣子,等房內沒有聲響,這樣三五就會覺得他不在房內,自行離開。
“少爺,你在嗎?少爺!”然而片刻後,三五仍然堅持在景拓房門外叫喊。
無奈的景拓只能貓著腰,輕輕將房門拉開一條縫。
“噓。。。別叫了。”景拓把臉放在縫中,見三五表情一下變明亮,立馬讓他噓聲。
景拓衝著三五招手,讓他進來。
三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景拓這樣小心,也跟著他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
“少爺,你在幹嘛呢?”三五從喉嚨裡擠出氣音,偷偷問著繼續收拾行李的景拓。
“帶哪套好呢?”正在糾結帶什麼衣服的景拓,完全沒理會三五。
“少爺!”三五湊到景拓面前。
“哇!”景拓被三五嚇一跳“死三五,你嚇我一跳,沒看見少爺我在收拾行李嗎?”
“少爺你收拾行李幹嘛?”
“能幹嘛,逃難啊,再這麼下去你少爺的純潔之身怕是很難保住。”
景拓一邊做著衣物搬運工作一邊回答三五的話。
“是因為出雲國二公主嗎?她說今天不會來了,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景拓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明天不是花朝節嗎?”
“是的,少爺,傳說在花朝節當天在一起的少男少女會獲得永遠。”
“不行不行,三五我們要快點離開。”景拓突然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加速了手上打包行李的動作。
三五不解的看著提著包袱準備溜出門的景拓。
“出雲國二小姐不是挺漂亮的嗎?怎麼少爺你這麼排斥她呢?”
“是,漂亮,一週前我剛從珍寶閣買了一個三彩工藝的花瓶,她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正好把我的花瓶打碎了。前幾天,我剛在珍饈樓點了一桌子菜,她二話沒說帶著她和她的侍衛侍女跟人吵架,把我一桌子菜掀翻了。兩天前,她做了一盒糕點,我說不吃結果非要塞給我,然後我直接渾身起了紅疹子,為此在家裡躺了一天。不得不說確實乾的漂亮。”
三五想想這幾天少爺的遭遇,好像確實稱不上美麗。
“那少爺,你想去哪裡?”
景拓仔細想了一下。
“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