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來臨!

幾個人在宿舍收拾東西,準備離校。

“霰霰,你真的不考慮去我家住嗎?我們可以一起過年呀!”姚曼癟著嘴說道。

“對啊!霰霰,姚曼家就在南市,你去她們家也不耽誤你去川河實習的事兒呀!對吧,招娣!”蘇越琪朝徐招娣擠了擠眼睛。

“確實可以考慮!”接收到暗示的徐招娣跟著幫腔道。

“真的不用了,我去川河實習住我自已在市區這邊的房子交通會更方便”林霰第N次拒絕姚曼的邀請。

此時她臉上神色難辨。她知道大家是擔心她一個人過年,怕她傷心難過。在大家的眼裡,在那件事情之後,自已好像一直都處於一個弱勢者的角色,許多人看向自已的眼神都充滿同情。她知道如果她去姚曼家過年,姚爸姚媽一定會對自已很好,他們一家人都會對自已的很好,可是她不想要這種同情。這種同情於她來說就是一種負擔。

人就是這麼奇怪!事情發生之後,所有人都在勸她說生活要向前看,要勇敢堅強,沉溺過去是不可取的,是辜負逝去親人的表現。可是當她慢慢接受發生的事情之後,大家又無時不刻不在用自已的各種“關心”來提醒她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大家不敢再自已面前討論自已和家庭的關係,給家裡打電話也要偷偷避開她,好像只要她們漏出一絲一毫來自家庭的溫暖,她都會被傷害到體無完膚似的。她一個人在陌生的人群裡生活的時候積極向上,反倒是在知情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有時候她很矛盾,她覺得大家都很矛盾。就像此刻,她其實可以一個人過年的,這世上多的是孤身在異地他鄉過年的人,可為什麼到了自已這裡,一個人過年,就是可憐的表現了呢。

姚曼見實在說不動林霰,只好作罷,

“也是,自已呆家其實也蠻爽的,我就很羨慕你在南市市區有一套自已的房子。放假前父母跟你說的‘想你’都是有有效期的,回家不超過三天,我媽就會想揍我,巴不得我快點滾回學校!”

“大概是遠香近臭吧~”

林霰挑眉接話,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剛剛拒絕了姚曼,她怕她不高興,想透過這種方式來緩和一下寢室尷尬的氣氛。

其他幾人一下子就被她這種怪異的表情逗笑了,連連調侃“女人心海底針”。

說起來,其實林霰本來沒有考慮過去川河律師事務所實習的。

川河律師事務所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律師事務所,還是全球十佳律師事務所之一,畢業後能夠進入川河工作是許多懷揣律師夢的法學生的夢想之一,就連能夠進入川河實習攢實習經驗,也是許多學子的夢寐以求的事情。

室友們最初知道她要去川河實習的時候都羨慕不已。

“真好,大律所果然還是要配學霸呀,像我這種吊車尾的,他們就不會來找我。”姚曼假裝哀怨。

“能去川河真的太棒了!霰霰要把握住機會呀!我要回老家,不然我也想去!”蘇越琪惋惜不已。

“真羨慕你,本來還想說我們能一起搭車回餘州,現在就我一個人回去了。我也去不了大所,只能在老家找個法檢單位蹭個實習證明……”徐招娣異常心塞。

是了,她和徐招娣其實算是老鄉,只不過她家原來在餘州市區,而徐招娣家是在餘州下面的一個縣城。

不過幾年朝夕相處的宿舍生活,寢室四人裡,林霰還是跟姚曼關係最好。

原本去川河實習也是林霰的計劃之一,畢竟川河律師事務所可是塊金字招牌。

但是川河今年新晉的高階合夥人張嘉霖,是江書衡的死黨。

是她親口拒絕的的江書衡,短期內她都不想以任何方式再出現在他面前,只要時間足夠,他們最後都會放下的,林霰這樣認為。

所以後來林霰就放棄了去應聘川河實習生的計劃。

但造化總是弄人。那天國標舞考試結束之後,楊修敏和她說以前他在川河實習時帶他的一個直系師兄問他有沒有合適的人可以推薦去川河實習,他問她願不願去。

楊修敏剛幫她考完試,雖然考試過程狀況百出,但也險險過線,她不好意思當場就拒絕他,於是說考慮兩天。

更弔詭的是,隔了一天任課的民法學教授也找到自已,說他以前有個學生現在在川河,前兩天來學校看望自已順便想問一下有沒有可以去川河的實習生,他想把她推薦給他。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沒多久輔導員也找上自已,說有個去川河實習的機會想給她,讓她準備一下寒假實習的事兒。

那兩天盤旋在林霰腦袋的問題都是:國內的川河已經如此人才缺乏了嗎?連實習生都要各種找人推?

她一下子就放下心來。看川河找實習生這架勢,今年估計會有一批實習生進入川河,張嘉霖堂堂一新晉高階合夥人,可不得勤勤懇懇創營收,應該沒什麼精力來注意她,於是在多方的鼓動下,林霰最終還是答應了去川河實習的事情。

209在吃了過年前的最後一頓散夥飯,第二天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學校,開始了寒假生活。

林霰重新回到了她已經快兩年沒住的房子。

開啟房門,入眼的是多個大塊的白色遮塵布。那些布高高低低的蓋在電視、沙發、餐桌、櫃體等傢俱之上。

她走進屋內,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戶開啟,讓外面的陽光能更好的照射進來。

回頭,她看見各樣傢俱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射出各樣的陰影,從前住在這裡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鼻子一酸,垂頭吸了吸鼻子,深呼一口氣之後,她決定她馬上要幹一件事情:大掃除!

林霰第一步把窗簾床單桌布等各種各樣的布藝品塞進了洗衣機。第二步就開始各種洗刷窗戶、門框及其它不能塞進洗衣機清洗的東西,地板來來回回拖了五遍才給拖乾淨!

也不知是許久沒有勞動了還是真的累著了,搞了一天衛生的林霰這晚沾床就睡,還睡得極香,以致第二天她去川河報到的第一天就遲到了!

林霰摳著手站在張嘉霖面前,頭低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為了趕時間,今天林霰套了一件中規中矩的襯衫、披著一件棕色大衣外套就出門了。就連綁著的低馬尾都是她在地鐵上搞定的。一路小跑過來後,她的碎髮已經開始亂飛,外套已經不甚平整。

五分鐘之前她急匆匆的剛剛趕到律所,此時她已經遲到了半小時。

行政Ada告訴她,和她一批的實習生已經被自已的帶教律師領走了,她的帶教律師已經在他辦公室等候多時,在被她強調了一遍上班時間和時間觀念的重要性之後,Ada將她領到她的帶教律師辦公室門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推開門,她看見了張嘉霖。

她萬萬沒想到自已的帶教律師會是張嘉霖!

他這個級別的律師,難道不是都用律師助理的嗎?川河真的已經缺人缺到高階合夥人也只配實習生的程度了麼?!

林霰內心在狂吼!

與林霰懷疑人生的心態相比,另一個同為張嘉霖實習生的男生興奮愉悅的心情就差把“我好開心”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能來川河實習,他就已經很開心了,沒想到他還能直接做合夥人的實習生!運氣好的時候真是踩坨屎都能踩到金子!

張嘉霖倚坐在辦公桌上,慢慢的品嚐著手中的咖啡。Ada把李政文剛帶過來的那會兒,李政文就很激動的向他詢問了他接下來的實習期將會被安排什麼工作,當時林霰還沒來,他便只說等另一個實習生到了之後一起再說。

現在林霰已經站在他面前快十分鐘了,他手裡的咖啡還沒喝完。

張嘉霖悄悄的瞥了一眼垂著頭的林霰,看見她攪弄得手指頭都發白,很努力的才憋住不笑。

半晌,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站起來,一臉正經的開始介紹他們的實習工作。

張嘉霖說了半天,講了律所文化,講了律所事務版塊,講了目前他手上的工作以及他目前的難題。最終的結論就是,他需要把兩個人派駐到和律所有深度業務合作的公司去,緩解他手下的駐企律師一直反映的人手不足的問題。

而需要他們外派的公司,就是慕南枝影視。

李政文滿心歡喜的去收拾東西準備外派,林霰留在了辦公室。

李政文走了之後,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辭職。”

“為什麼?”張嘉霖一臉玩味地看著她。

“我不接受外派。”林霰一臉堅定。

“你和阿衡都那麼熟了,去慕南枝有什麼不好?”

“我拒絕解釋。”林霰面色凝重,但張嘉霖笑得意味不明。

林霰有些被激怒。她取下掛在脖子上的Ada發給她的工作牌,徑直放到張嘉霖的辦公桌上,

“我不幹了。”說完轉身就走。

“你知道你是怎麼來的這裡嗎?”張嘉霖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林霰原地站定。

“是你的學校,是你的老師,是你的師兄,是他們用他們個人的名譽、信譽把你推薦到川河來的。”

“因為有不想面對的客戶你就不幹了,你的學校就是這麼教你的?你把你學校的名譽放在什麼位置,你把你老師、你師兄在川河積攢起來的信譽放於何地?”

“你知道你走了會有什麼後果嗎?”

“至少四五年之內,川河都不會再收來自南大的實習生。”

“我辭職是我的事情,跟川河收不收其他南大的實習生有什麼關係!”林霰冷冷地轉身質問。

“很難理解麼?”

“呵~”張嘉霖嘴角一扯輕笑一聲,“被南大保薦過來的實習生尚且是這樣的專業態度,其他人還不知道會在工作不順意時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南大雖然聞名,但川河也不缺實習生,有前科的學校川河自然要多堤防一些。”說著,他又端起了旁邊桌上的咖啡,悠閒的抿了一口。

林霰一時語塞,抿著嘴瞪著張嘉霖。

“嘖”張嘉霖被她盯著實在難受,一秒轉變剛才職場精英的模樣,整個身子放鬆下來,恢復成她見到的他與江書衡相處時的模樣,“還有什麼話趕緊說,別這樣看著我!”

林霰動了動嘴,不確定的問道,“找我老師和楊師兄找推薦人的是你?”

“嗯~”

“……你一開始想找的就是我?”

張嘉霖又咽了口咖啡,“聰明~”

“為什麼!”林霰說著又急了起來。

“嘖!”張嘉霖說到這個就煩,“還不是江阿姨太煩人!”他氣得直呼江書衡外號,“各種吹毛求疵,我手下的駐企律師都要被他煩死了!這個月他老婆預產期,本來壓力就大,江阿姨搞得他更是神經衰弱,我不找你去頂住個把月,他就要辭職跑路了!”

“如果這個駐企律師的工作能力實在滿足不了慕南枝的要求,那就換個律師去啊!”

“小姑娘你說話口氣不要這麼大哈!質疑人家工作能力,小心人家告你誹謗!老劉已經執業六年了,和我同期的,要不是運氣差了點,怎麼會在我手下。川河每一個執業律師拉出去和同期比,沒有一個能力比別人差的!要不是最近老劉家裡的事讓他有點心力交瘁,江阿姨還想難倒他?!”

“既然川河有這麼多有能力的律師,為什麼不直接再派一個過去”林霰還是不理解。

“都說了,慕南枝那邊不是工作能力的問題,誰知道江書衡他這陣子抽什麼風,各種沒事兒找事兒,我還能慣著他?!”

“……”

“話我已經講明瞭,你留下幹,工作內容就是外派慕南枝協助老劉,不幹,那川河在一整屆學生週期之內都不會再要南大的實習生!”

“……你也是南大法學院畢業的……”林霰憋屈。

“我現在是川河律師事務所(中國區)的高階合夥人,對川河負責是我的義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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