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奈之舉
經歷了昨天的風暴，朱妻和四個女兒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一些，朱妻開始慢慢地對女兒說一些自已以前的事情。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以前的朱妻看到女兒，特別是朱蒂總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樣子，總覺得朱蒂克了她不知所蹤的男寶。
朱妻因為沒有兒子，村裡的大媽也很少與她來往，幾個姑姐也只是過來巡視一下朱妻有沒有照顧好自家獨一無二的親親弟弟。
也許是獨來獨往覺得寂寞了，開始跟女兒訴說各種苦楚。
朱蒂覺得並不是什麼壞事，朱蒂聽到媽媽自述自已以前有多辛苦。
甚至沒得上學，天天臉朝黃土背朝天的，連飯都沒得吃，天天都在捱餓。
然後又教育朱蒂和朱風婷兩個女兒開始讀書了就要多多體諒父母。
朱風婷很疑惑，“他又沒幹什麼，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也要感恩啊？”
朱妻前一秒還在控訴朱生的種種罪狀，一聽到朱風婷這麼說朱生，臉又一下子黑了。
“沒大沒小的，他再怎麼樣也是家裡的頂樑柱，你不要太恨你爸！”朱妻頓時嚴肅的為朱生正名。
“敢罵我老公，看看自已什麼貨色。”朱妻心裡對朱風婷暗暗啜罵。
因為還想倒情緒垃圾給女兒，不好再撕破臉，只敢在心裡表達對幾個女兒的輕蔑。
朱風婷撇了撇嘴。
心想：明明就是你自已先罵他的，我說一句又變成我的錯了，大人真難懂，到底是愛還是恨，我真是傻傻分不清。
而朱蒂早就知道，就算大人再怎麼罵家裡的男人，外人也不能多說一句話，因為這是他們play的一環。
你要是順著她們的話，她們就會反問你竟敢罵她老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聽著，最好左耳進右耳出。
因為沒過一會又會乖乖的為男寶瞻前顧後，在朱蒂看來，這可能是大人們之前愛玩的東西，促進夫妻感情。
總之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朱蒂小小年紀就明白了，但是看來妹妹朱風婷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昨天朱生打了朱妻後，朱蒂就沒見過他了，不過大家也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大機率是去隔壁姑姑家了。
姑姑很能幹，生了兩個兒子，又努力賺錢修了一棟好高的房子，平每天都吃肉，朱蒂好生羨慕姑姑一家。
不過朱蒂也知道姑姑也最恨自已了，姑姑說都是因為朱蒂媽媽才生不出兒子，姑姑又說沒有把朱蒂弄死就要感恩戴德了。
姑姑一直反覆強調朱蒂要勤勞要孝順朱生，事實上朱蒂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姑姑總是對朱蒂喜歡不起來。
所以朱蒂對於姑姑是又羨慕又恐懼，因為姑姑總是說她一無是處，什麼都幹不好。
朱蒂沉默寡言的性格一大部分都是姑姑造成的。
轉眼到了週一，朱蒂還記著昨天朱娟花的邀請，起得比平時還要早。
洗完衣服甚至做好了早飯，餵飯任務就交給朱風婷，朱蒂早早出發去朱娟花的家。
第一次能和妹妹以外的人一起上學，朱蒂很是興奮，出門前對自已的頭髮梳了又梳，特意拿了一件最整潔的衣服洗了兩遍。
在去找朋友的路上，朱蒂開心地哼起了歌，蹦蹦跳跳地前往朱娟花家。
朱娟花的家是這個村裡為數不多的紅磚房，一共有三樓，一樓是她家的廚房，朱第一眼就看到好多女孩子在吃早飯。
放眼望去起碼有五個女孩，朱蒂心裡暗暗咂舌比自已家還多一個。
朱娟花一下子就看到朱蒂在外頭等她，笑著說：“你來啦，這麼早啊。”
朱娟花說著還示意朱蒂來吃一口豬肉，朱蒂很不好意思，誰知朱娟花一把肉塞到朱蒂嘴裡後發出咯咯的笑聲。
“好吃吧，你家那個樣子，應該很少機會吃到肉。”朱娟花扒拉一口粥面露同情的說。
朱蒂因為剛剛吃了一口肉，心裡非常感激，以及朱蒂也知道這是事實，並沒有覺得朱娟花是在陰陽怪氣。
所以朱蒂無奈的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沒辦法。”
“你下次可以經常來找我，我家有肉就給你吃一……塊。”朱娟花邊吃一大口邊說。
朱蒂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心裡也有點不好意思，交這個朋友現在看來都是朱蒂佔朱娟花的便宜，自已還沒有對朱娟花有利的地方。
想到這裡朱蒂暗暗發誓，這個恩情一定要還回去。
朱娟花沒有讓朱蒂等太久，三兩下扒完粥就收拾好書包出發。
朱娟花走了好一會都沒有發言，朱蒂正奇怪為什麼不說話，心裡剛想好話題。
朱娟花傳來悶悶地聲音“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我家比你家還多孩子吧。”
朱蒂愣了一下，“嗯嗯是呢，比我家還多一個。”
“那可不止多一個。”朱蒂看到朱娟花臉上不屑的表情。
“啊？還有嗎？”朱蒂不解。
“我兩個大姐已經嫁人了，還有兩個在外面打工，就剩我們五個小學還沒畢業。”朱娟花面無表情徐徐道來。
“今天你說，老師會不會講新課呢？”朱蒂剛想去安慰一下朱娟花，誰知朱娟花又突然語氣輕快的邊說邊蹦跳著。
朱蒂以為朱娟花已經沒事了，也就開心的你一句我一句聊到教室。
來到教室，教室空無一人，只有那三個一直在一起的女生的書包。
看來她們三個又是早早放下書包，跑去學校後面的山裡玩了。
朱蒂回自已座位放好自已的東西后，只見朱娟花站在朱佳玲的桌子旁邊一動不動的。
朱蒂不解的上前問：“怎麼啦？”
朱娟花憎惡地說：“這個朱佳玲之前拿我的削筆刀還沒還。”
朱蒂一聽到自已的好朋友被人拿了東西就跟著生氣，“真夠好意思的。”
朱娟花又回頭問朱蒂說：“要不我自已拿回來？可是擅自開啟人家書包又不好。”朱娟花又撇下了嘴。
朱蒂為了能增進朋友的感情，毅然決然的說：“那我幫你拿回來。”
說完就伸手去打算開啟書包，沒想到朱佳玲的書包這麼不耐用，“撕拉！”一用力就整個拉鍊破開。
這下把朱蒂和朱娟花都嚇傻眼了。
朱娟花害怕地說：“呃……那還是先不拿吧。”尷尬的就回頭回到自已的座位。
朱蒂心裡也很慌張，一個書包也好貴，要是被家長知道要賠錢就慘了。
朱蒂腦子裡空空的不知道怎麼辦，最害怕的就是要賠錢，愣了很久，朱蒂直接拿好東西頭也沒回離開教室。
朱娟花看到朱蒂走了，並沒有挽留，臉上沒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