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傅忱此刻正坐在書房等訊息,聽到敲門聲響起,他立馬衝了過去將門開啟

天一有些意外,這些年出去執行大大小小的任務也不少,他還從未見過王爺會等他到如此夜深的時候,想來必然是今夜這事十分看重,王爺等不到訊息便睡不著。

“屬下天……”

都沒等他把話說完,傅忱徑直打斷他道:“刺殺得如何?陳述可是死了?”

天一點頭應是“稟王爺,陳述已然死了,是清月姑娘親自下的手”

傅忱略微點了點頭,只是他眼神稍有些飄忽,嘴唇動了又動卻一個字也沒問出來

天一看出王爺的欲言又止,不免試探性的問道:“王爺是想問清月姑娘嗎?”

傅忱面露難色,目光閃躲,半晌才聽得他問道:“那她如何了?”

天一半垂著頭,提起清月時他滿臉敬意

“清月姑娘為了救顧將軍被刺了一劍,受了些皮外傷”

傅忱瞬間便不淡定了,一開始他還能剋制剋制自已的想法,可一聽清月受了傷,他這心中只覺隱隱擔憂

他連忙問道:“可有請大夫?傷口究竟有多深?就這一處傷嗎?可還有其他?”

傅忱一大堆問題猶如雨點般砸來

天一驚訝之餘,依舊木楞的回答道:“姑娘不願請大夫,她說她故友的金創藥比大夫的藥還靈,再者,屬下不曾親眼見到過清月姑娘的傷口,故而屬下並不知曉傷口有多深,除去這一處,清月姑娘的手臂在刺殺陳述之時也被劃傷了幾道口子,不過胳膊上的倒確實是皮外傷”

儘管天一費勁吧啦講了一大堆,可傅忱所聽到的卻只有她受傷了,且不止一處,然後還不願意請大夫診治!

他心中越想越氣,氣她不把自已的身體當回事,他冷聲遣退天一,自已則開始在屋子裡猶豫徘徊

心裡的想法是讓他去看看,可清醒的腦子又告訴他不該再這樣

他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卻就是下不了決心

只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消逝,他心裡突然一股很強勁的想法鼓勵著他前去

最終他還是打算順從自已的心意,一個人偷摸摸的溜進了她的院子

等他走到清月門口時,房裡的燈還未滅,他猶豫片刻,終是鼓足勇氣敲了敲門

清月當時正擦洗完傷口準備上藥,可聽到門外突然的敲門聲她又不得不重新將衣裳穿上再去開門

只是門一開啟,映入眼簾的卻是傅忱那張略帶著責備的臉

一開始她還以為來人估計是顧朝明,畢竟他不放心,保不準會不會再來探望她

可如今這眼前的人也著實驚到了她,按理講,現在這個時間他也應當早已睡去,可如今他卻突然出現在了她門外……

“王爺您……”

見他遲遲未曾開口,清月正準備說點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她轉念一想,今夜任務成功與否對傅忱來講也是相當重要,至於他現如今還沒睡,估計也只是擔心怕她任務失敗所以才特地醒著等個結果的吧

她理了理思緒道:“陳述已經死了,王爺大可放心,只是清月覺得王爺興許還需再注意一人,那便是陳述的義子陳淮安,這人老謀深算,心思歹毒,一心想要得到他義父的全部,我是怕他的心思會比陳述更加狠厲,從而讓您吃了虧”

對於這些訊息,傅忱也只是簡單的應付了兩句,便關問起她“身上的傷如何了?”

清月忙道:“不勞王爺掛心,都是些小傷皮外傷,不足掛齒”

傅忱最看不慣的就是她總是這般雲淡風輕的樣子,仿若什麼都不曾被她放在心上一般,他氣沖沖的一把將她拽進了屋子

可剛等他掩上門回頭之時,卻見著她肩膀上的衣裳也滲出血來

他瞬間心軟,直接一個橫抱便將她放回了床上

清月在他懷裡不安的亂動,可換來的卻是傅忱低聲的一句“別動”

清月乖巧的坐在床沿,傅忱開始溫柔的解著她的衣衫

她略微有些慌亂,伸手想去拉住自已的衣衫滑過肩膀,可傅忱卻只是輕飄飄的一句“我只是替你上藥,你一個人……不方便”

清月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又或是做些什麼,她只能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樣子

衣衫揭開之時,傷口的皮肉也與之粘連在了一起,她疼得直抽氣,傅忱手上的動作卻也更加溫柔

甚至……他輕低下頭,一邊對著傷口吹氣,一邊輕輕將衣衫揭開

傷口觸目驚心,皮肉翻湧,這哪裡是皮外傷,分明已經很深了

他越看越氣,可此刻又不好發作,他只能極力壓制著自已的怒氣,先輕柔的用帕子替她擦洗淨傷口的血

清月看著自已這副肩膀裸露在外的樣子,心下也緊張起來,哪怕傷口處傳來隱隱的痛,她都咬緊牙關不讓自已發出任何聲響

傅忱將手中的帕子往一旁的臉盆裡一扔,轉而從懷裡摸出了那瓶清月送與他的金創藥

清月見著略微有些吃驚,這藥按理來說應當都不足以支撐他半月,可又是為何到現在還沒用完呢?

“這藥……”

她欲言又止

卻聽得傅忱淡淡的道:“你送我的,我捨不得用”

分明只是平平無奇的九個字,可在她聽起來卻又是那般不同……

她垂下頭,心中只覺隱隱作痛,不是傷口而是內心最深處

等到他替她包好傷口,纏好布條,他才鬆了口氣

轉眼看著她額角因為疼而沁出的薄汗,他不禁又拿著自已的袖口去替她擦了擦

“我聽天一說,你手臂上還有處傷?”

清月知道瞞不過便對著他舉了舉自已的右手,在傅忱的幫忙下,輕鬆的脫去了她右邊手臂上的衣衫

三道血痕映入眼簾,這傷口雖不如她肩膀上的深,可估計也得留下疤了

“這是什麼東西傷的?”

這傷痕讓他再怎麼看也實在不像人為

清月答“是老虎,陳述為了保護自已在自已的密室裡養了一隻虎”

傅忱看著她,眉頭輕蹙起來,似是自言自語的道:“那老虎應當很難對付吧?”

清月卻一笑帶過“不難對付,那畜生也不過就傷了我這一處罷了,它雖傷了我,但我也生生要了它的命,不算虧”

傅忱看著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分明他今日都替她擔心死了,可這女人還能沾沾自喜的說自已受傷了也不虧!

半晌過去,才聽到傅忱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眼裡的忍耐與無奈似是要將他整個包圍了一般

他輕柔的將她摟進了懷中,清月剛想推開卻聽到傅忱徑直道:“別動,不然上了藥的傷口又要裂開了,我就抱會兒,我什麼也不做,你放心”

清月頓時便沒在掙扎,只是整個人都緊繃著不敢鬆懈

傅忱把頭埋進她的脖頸,溫熱的鼻息噴薄在她白嫩光滑的頸上,他貪婪的嗅著這獨屬於她的芬芳,他絲毫也捨不得再將她鬆開

“我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像今日這般的膽顫心驚,可不知為何,對你偏就如此,今夜我分明早早的便躺到了床上,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即便那安眠香我點了又點,卻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再後來我就突然想起了你,我很怕你會有所不測,我很怕你再也回不來,可這一想便就更加睡不著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嘆出

“我以為我可以剋制得很好,我以為我可以忍住不來打擾你,可就在天一同我說你受傷了之時,我便再也剋制不住……腦子裡滿滿的道理就如同狗屁都被我壓了下去,那一刻我只想馬不停蹄的來到你身旁,我好怕你會哭,好怕你會疼得直皺眉,於是我便更想來看看你,想輕輕的替你撫平你的眉心,想替你擦乾你眼角的淚水……可是我分明知道,那只是我一廂情願……但我卻還是想見一見你”

“王爺……”

清月聽得感觸頗深,可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答覆於他,便只能低低的喚了他一聲王爺

傅忱卻只是搖了搖頭,又繼續道:“阿月,什麼也不要說,更不要推開我,我承認,一開始我對你只是利用,包括讓你出席宮宴我也只是為了我的計謀,可就在你執意將我背出宮的時候,就在你小心翼翼給我送藥的時候,我心裡的情絲便已悄然種下,再後來這絲情意便日益增長,甚至最後已然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這半個月來我想了很多,我不想放手……你也改變改變自已的想法好不好?”

傅忱放下面子,語氣柔和,甚至這話裡還帶著三分懇求

可是他不是也始終不願意放棄自已一直追求的東西嗎?那他又為什麼又要懇求著清月去放棄自已一直所想要的自由呢?

陪他住進深宮大院,他是幸福了,那清月呢?

她便只能日日在宮中等他盼他守著他,再與別人一起分享他,這樣便是愛嗎?

清月都不敢想,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那她一定會死的……

死在那個空有個外殼卻又冷冰冰的宮殿,死在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深宮,又或者死在……她無數的期盼裡……

她眉頭緊皺,重重的嘆口氣,語氣裡盡是無奈

“我心中亦是歡喜你的,可是傅忱……光是想想我都仍覺得害怕,我真的不想住進那囚籠一般的庭院,我也不想每日只做那賞花餵魚的人,我更是不願意同別的女人來分享我自已的丈夫,我是心悅於你,可是我卻不能同你一樣甘願被皇宮禁錮……我亦捨不得你,可是偏偏誰讓我們都不肯為彼此妥協呢?”

傅忱心頭一顫,霎時間竟覺得自已鼻尖一酸

是啊,誰讓他們彼此都不肯為對方妥協呢?

權勢地位,那是他永遠也不可能放棄的東西,他曾經也答應過父親,他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他不能反悔,他不能……他不能……

他悄悄抽泣了一聲,隨即又笑著道:“好,那我便明白了”

只是他話雖這樣說,那懷抱著她的手卻是不曾鬆開

“阿月……有你在身邊的時候真好……”

清月沒有應聲,也沒有回應他,只是這般靜靜的任由他抱著

她也不清楚自已這般到底對不對,可傅忱所說的又何嘗不是她所經歷的呢?

分明也已經極力告訴過自已與他再無可能,可卻就是捨不得……

既然如此,那便珍惜當下吧,珍惜現在尚且還在身邊的日子,等以後他完成了他的目標,她就立刻離開……

想到這兒,她默默抬手擁住了傅忱,而傅忱感受到她的回應,也是將這個擁抱抱得更緊

“阿寧與江迎的事你可知道?”

傅忱挪了挪腦袋,笑了一聲道:“知道”

清月又道:“那我想同你商量件事,如果屆時江迎願意跟阿寧走你不可執意留她,好嗎?”

傅忱簡短的應聲“嗯”

他本來也沒想過要把江迎那丫頭留多久,她的去留自然只能由她自已定奪,況且他又不是什麼專拆人姻緣的惡人,他又怎麼會非得將她們二人拆散呢?

清月又道:“那你覺得江迎會願意跟阿寧走嗎?”

阿寧是年紀小了些,可江迎那丫頭也就大他一兩歲,也不算差別太多,況且男子嘛,本就成親早的眾多,阿寧這個年紀也能談這些了

一聽還是阿寧,傅忱瞬間變得有些吃味兒的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阿月不許老提阿寧,你要多想想我,我們好好珍惜這段日子好嗎?”

他也知道自已留不住她,在這件事上二人倒也還算心有靈犀,既然沒有結果,那便先好好過好眼下吧……

清月聽完哧的一笑,傅忱此刻這樣還真與阿寧有得一拼,就跟個小孩兒似的!

她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應聲道:“好,不過即便你不說,我也會常常想念著你的”

許是她也從未說過這些肉麻的話,她這話一說出,傅忱都還沒來得及,她自已卻已是羞紅了臉

傅忱聽得一愣,隨即便得意的笑了起來,打趣的問道:“是嗎?阿月也常常想起我嗎?”

清月臉色緋紅,嬌羞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她緊抿著嘴唇,怯意的點了點頭

傅忱卻溫柔的將手掌落到了她腦袋上

他忽然湊近她的耳邊,對著她的耳朵低聲的道:“我也是,我也常常想起你,我亦心悅於你”

頃刻間,清月的臉便更紅了,傅忱似有似無的撩撥最是撥動她的心絃

她瞬間慌了神,輕輕推開了傅忱的懷抱

她結結巴巴的道:“好……好了……天……天色已晚,我要睡了!”

傅忱看著眼前這人臉上的慌亂還有那紅透的臉頰不免笑得更深了

他速度極快,都沒等清月反應,他便在她的紅潤的唇上淺啄了一口便心滿意足的離開

“阿月,明日見”

他唇角掛著笑,看著清月越發緊張的樣子,笑著離開了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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