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這個時辰,宋清洛早已回到家中,今日不知為何,遲遲未歸。

方入淮負手而立,屋內踱步,時不時往院子裡張望。眼看暮色漸沉,一絲不安湧上心頭。

“我回來了。”

宋清洛提著藥,緩步走進裡屋,聲音略顯疲態。

方入淮接過她手中的藥物,藉著屋內油燈的光線發現她與早晨出門前有些不同。

順著打量下去,瞥見褲子上的裂口,他眉頭微蹙。

一天沒怎麼進水的宋清洛,匆匆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幾杯下肚,發出了滿足的聲音。

她也不顧身後的椅子是否對齊,正要入座,方入淮手疾眼快抓住她的胳膊。

“啊!”

宋清洛吃痛的跳起,誰曾想這一跳,左小腿生生撞到桌腿邊,又是一聲慘叫。

方入淮見狀,默不作聲輕握住她的手腕。衣袖掀開,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青紫。

“怎麼回事?”他下頜微微揚起,嗓音冷淡。

被人圍堵靠翻牆逃跑,這麼丟人的事打死也不能說。宋清洛趕忙揮手,故作輕鬆:“這不是回來路上幫劉叔搬木頭,不小心磕著了,沒什麼大礙。”

說完她心虛的別過頭去。

“坐好。”方入淮從木架上拿來跌打損傷膏,抿入手心,將揉化開的藥膏覆在腫脹處。

掌心溫熱,讓她冰涼的胳膊漸漸暖了些。

宋清洛盯著他認真的側顏沉吟片晌,輕笑道:“謝謝。”

山間倦鳥歸巢,一彎娥眉新月悄然掛上樹梢,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

方入淮仰躺在床,心中萬千思緒。

一個月前,他隨大將軍李蚩平定朔幽魔亂,多年未歸家的他,先一步返程,不料中途惹上殺身之禍。

那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著痕跡。在對他的追捕途中,彷彿要將他置於死地。

一次圍攻,謝行為了掩護方入淮安全撤離,將人全部引走,至今下落不明。

嗖!一聲沉悶而又快速的擊撞聲從門外傳來,方入淮立刻坐起身,下意識看了眼地上正酣睡的人。

片刻,等屋外安靜下來,他輕手輕腳推門而出。

地上一個外表用一塊破布包裹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方入淮謹慎拆開,裡面是塊沒用的石頭。他又端詳那塊破布,兩指併攏,指尖金色靈力溢位,滲入布里。待看清後,緊擰的眉忽的舒展開來。

次日清晨,宋清洛從睡夢中悠悠醒來,屋裡已沒了方入淮的身影。

她睡眼惺忪,拖著還有些睏倦的身子來到桌旁,被桌上的字條吸引。

“去山上透氣,不用等我吃早飯了。”落款方淮。

宋清洛輕挑眉毛,投去讚許的目光:“這字確實跟史一坨不在一個層次。”

說話間,她餘光瞥見旁邊擺放整齊的褲子。褲子上的裂口被線整齊的縫補,雖不能復舊如初,但不仔細瞧也瞧不出來痕跡。

宋清洛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

方入淮一大早循著破布上的字跡來到山上。他身姿英挺,隱入山間薄霧中。

“方入淮!”

磁性又略顯焦急的嗓音從背後響起,方入淮聞聲轉身,被撲了個滿懷。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斷聯許久的謝行。

謝行緊緊摟著他,哭喪著臉:“還以為你死了呢。”

方入淮用盡吃奶的力氣將謝行從自已身上扒下,撫平衣服起皺的地方:“沒那麼容易死。”

“你傷得怎麼樣了?”謝行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左瞧右看,眼中滿是擔憂。

“無礙,放心。”

謝行深呼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別說我了,說正事。”

斷聯的這些天,方入淮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謝行收起剛才那副模樣,變得嚴肅起來:“陳東他們……令牌也下落不明。”

“什麼?”

方入淮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

行蹤洩露,密信被奪,痛失三名得力干將,這內部終究是招了耗子。

他合上雙眼,周身的氣場驟然森冷:“給李將軍書信一封。另外你去趟陽州,與師父對接,我們現在需要一個隱秘的地點落腳。”

謝行將手中的銅板往天上一彈,隨即落入手中:“那你好好養傷,必要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

說罷,謝行足尖輕點,躍至空中,轉眼消失在山裡。

霧氣繚繞山間,如炊煙裊裊,似淡淡青紗,使整座山顯得格外神秘。

“少爺,打聽清楚了,宋清洛那小子就住在這後山上,上次讓他跑了,這次絕對不會放過他!”

“都走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找到!”史元怒氣衝衝朝身旁的小跟班踢了一腳。

這群人在這山上轉了一個多時辰,愣是連宋清洛一根毛都沒有找到。史元坐在兩個壯漢搭建的腿椅上,逐漸失去耐心。

小跟班正愁怎麼安撫自家主子,就瞅見一個身影從山上走下來。

“喂小子,你過來。”見對方年紀尚小,語氣也有些放肆。

方入淮頓步,順著聲音看去,一面黃肌瘦尖嘴猴腮般模樣的男子正招呼自已過去。身後六七個壯漢,恭敬的站在坐著男子的身後。

他走上前去:“有事?”

“你應該是附近人的吧,知不知道宋清洛家怎麼走?”

小跟班二話沒說扔給他一錠銀子。

方入淮摩擦著手中的銀子,眼底精光一閃:“知道,不過你們找他何事?”

“老朋友敘敘舊,你給我們帶路。”

“吃人手短,拿人手軟,跟我來吧。”方入淮把銀子揣進懷裡,帶著他們開始上山。

從露水溼衣走到日上三竿,眼見個個精疲力盡,史元一把拽住走在前面的方入淮:“你是不是耍老子,這都多久了還沒到!”

方入淮垂眸盯著那隻手,緊蹙著眉。

“既然不相信我,銀子還你們,這事找別人吧。”

史元聽他這麼一說,有些慌神。這人生地不熟的山裡,搞不好容易迷路。

他趕忙又塞了塊銀錠子:“小兄弟氣性別這麼大,你只管帶我們去,錢少不了你的。”

方入淮掂量著手中的銀子,眼睛微眯。

“好說。”

一旁小跟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時辰,包括史元在內,所有人癱坐在地上,滿頭大汗。

倏地,小跟班揪住方入淮的衣領,扯著嗓子大喊:“少爺,這小子一直耍我們玩呢,他根本沒想帶我們找!”

“你又在胡說什麼?”史元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一個時辰前,我特意在那邊樹下扔了個銅板,剛才被我找到了。”小跟班亮出那枚銅板,咬牙切齒道。

史元也顧不上休息,從地上爬起來。怒瞪著雙目,臉色鐵青:“耍我們?”

方入淮面無表情,握住衣領上的手,暗自發力。只聽一聲慘叫,小跟班面目猙獰,捂著胳膊倒地掙扎。

史元連連後退,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方入淮。

“你對他做了什麼!”

方入淮擦拭著手心,聞聲抬眸,一臉漫不經心。

“小問題,就是胳膊斷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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