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

一陣如雷的馬蹄聲從主幹道疾馳而過,往清涯府的方向奔去。

“籲!”

方入淮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身後跟隨的謝行亮出令牌,府門外的侍衛見此紛紛頷首。

正堂裡,一頜下留著微須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舉手投足間透著威嚴莊重。

知他二人今日會來,便早早在這堂中候著。

門外腳步聲由遠至近,穿過府院,來到堂前。

“師父,近來身體可好?”方入淮躬身行禮。

百里珩抬手搭上方入淮的肩膀,來回打量,生怕自已這個好學生哪兒不舒服,“我硬朗的很。倒是你,聽謝行說你受傷了,傷的怎麼樣?”

“勞煩師父掛念,已經沒事了。”

“那我就放心了,過來坐下說。”

待丫鬟將綠茶端上,百里珩便屏退所有下人,神情嚴肅:“知道傷你的人什麼來路嗎?”

“天羅堂。”

“又是天羅堂,怎麼會這麼巧......”百里珩端起茶杯的動作一滯。

“天羅堂乃如今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大邪派,向來拿錢辦事。可韓家區區一地方縣官,為何會招來這麼大禍災,鬧得滿門被屠。據我所知,天羅堂的賞金可不便宜。”

謝行往後靠了靠椅背,看向方入淮。

方入淮沉思片刻,抬眼看他,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韓家發現了天羅堂,或是幕後推手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惹來殺身之禍。至於秘密是什麼,待撬開牢裡那人的嘴,打聽打聽。”

百里珩命人備馬,三人不再耽擱,啟程前往朝神司。

坐落於城內的“朝神司”,因其強大的辦案能力,被譽為天下第一“神司”。

昏暗的牢中,百里珩率方入淮二人一前一後走著,矗立兩旁的獄役見到來人,紛紛低下頭去,四周空氣彷彿凝聚了一般,令人感到壓迫。

兜兜轉轉,眾人站定在一處牢房前。

“總司,人暈過去了。”

循著聲音,方入淮看向牢中整個呈大字型,被鐵鏈束縛的人,低垂下頭,已然沒了知覺。

“讓所有人退下。”百里珩揮手示意。

“是。”

嘶……

不知過了多久,困在鐵架上的人悠悠轉醒。慘白的臉上佈滿汙漬血痕,身體上遭受的來自酷刑的折磨,令他奄奄一息。他咬緊槽牙,緩緩抬眼。

眼前赫然出現一張無比放大的面龐。

”哎呦,醒了?”

謝行緊湊到跟前,戳了戳那人的臉,隨即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早說了直接給他弄醒,也不至於等這麼長時間,等的腰都酸了。”

沒理會他的抱怨,原本坐在木椅上的方入淮起身徑直走向那人。

“既然醒了,那就說點我想聽的。”

那人抬眸對上視線,一股刺人的寒意瞬間湧上心頭。雖聽說璟王只不過是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但今日一見,那股超出年齡段的壓迫讓人心悸。

“不得不說王爺培養的部下各個都是好漢,那個陳東即使身中劇毒也誓死抵抗,只可惜我們千算萬算還是被王爺您擺了一道。”

此話一出,方入淮雖面無表情,但負在身後的手因為用力,突出了泛白的的骨節。

“沁揚城韓家滅門一事跟你們也脫不了干係吧。”

那人顯然愣了下,接著嗤笑道:“原來王爺是想聽我說這個,不過要讓您失望了,這事無可奉告。”

對於這個回答方入淮毫不意外,他淡然一笑,轉身坐回木椅上。

“歧安鎮劉氏,上有一母,下有一兒一女,男孩七歲,女孩五歲……”

那人倏地抬頭,原本平靜無波的眼裡蕩起層層殺意,直衝方入淮襲來。

“別碰他們,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

“想要他們安全,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方入淮漫不經心的回答。

一個時辰後,二人離開牢房,行至府內一座亭中。

“這人只不過是天羅堂下面辦事的,對於韓家一事知道的少之又少。不過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從他嘴裡至少知道了崔三餘這個人跟此事有關,你派人去查查他什麼底細。”

方入淮站在欄內,盯著池中三兩隻魚沉思細想。

“是。還有件事,令牌既不在他們那,也不在我們這,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身旁謝行環抱雙臂,緊蹙眉頭,將心底的疑慮脫口問出。

“不管在哪,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方入淮這樣想著,只願能儘快找到。

日子一天天過去,方入淮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突然從宋清洛的生活中抹去。

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到逐漸接受這個事實,宋清洛又恢復到以前的生活狀態。每逢村裡人問起,她都會說方入淮回老家了。

半個月後的早晨。

宋清洛背上包袱,提上前幾天特意進城去茶盈閣買的玉蝶酥推門而出。

門外躊躇幾番的倩影見屋裡人出來,下定決心般走進院子。

只是還未開口,便瞧見少年身上的包裹。

“你,又要出遠門嗎?”

“嗯,你怎麼來了,有事嗎?”看趙然臉色有些怪異,宋清洛滿腹狐疑。

趙然扭捏著將藏在身後的花遞出去:“吶,給你。”

面前伸過來的花束,宋清洛沒有接過,她微側著頭認真盯著花束後面的人。

“什麼意思?”

趙然一把塞到她的懷裡,撇了撇嘴:“別多想,這花是送給林夫人的,她一定喜歡。”

趙然口中的林夫人,是宋清洛那早已過世的孃親。

宋清洛低頭嗅著,一股清幽,若有若無的香味鑽入鼻中。她展眉一笑,這是孃親最愛的白玉蘭的味道。

“雖說平時跟你不太對付,但這個……還是謝謝你了。”

眼前少年的笑容如和風暖煦,撩起心底陣陣漣漪。趙然趕忙調轉視線,輕咳幾聲:“還有這個。”

宋清洛接到手中定睛一看,是個做工精細的荷包,上面繡著幾枝鮮豔的紅豆。

“我娘用不上。”

“這是給你的……”

“嗷,荷包?我有啊,之前在地攤上買的,質量還不錯。”說著她便從懷裡掏出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荷包。

趙然氣結,忽地變了臉,憤憤搶過。

三下五除二,將原先荷包裡的銀兩轉移到新的荷包中,宋清洛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

“以後就用這個新的!”趙然抬頭望了望天,“時辰不早了,別耽誤去見林夫人,舊荷包我就給你扔了,省的你再撿起來用。”

她背過身,捏緊手中的舊荷包,眼底浮出層層笑意。

“那個,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說完,少女纖弱的背影快速消失在宋清洛的目光中。

穿過曲繞的山路,遠遠看見平坦地上豎立著的醒目的墓碑。

宋清洛走過去,將手中的白玉蘭跟玉蝶酥輕輕放置碑前,又尋了個位置坐下。

送信之外的閒暇時間,她總會過來,陪著孃親談天說地。

“阿孃,這花是趙然送給你的,可還趁你心意?雖然我倆平日互相看不順眼,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本心是個很善良的姑娘。”

“本來想帶給您最喜歡喝的醉春,可惜賣光了,等這次出遠門回來,我就會賺好多錢,到時候再把醉春給您統統買回來,您可得給我點時間等我回來啊。”

清風襲來,捲起一片殘葉,悄悄墜落她的發頂。話語戛然而止,彷彿間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阿孃的輕撫與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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