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你好,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今天蓮姐放假,由我來 前臺值班,門上的鈴鐺被敲響,我順勢看向走進來的男士,她穿著黑色的短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乾淨,頭髮是寸頭的模樣,帶著黑色的墨鏡,揹著一個看色挎包,走進來便四處張望起來。他向我走來,我有點好奇,這個人身上有幾分我熟悉的感覺,只是不知為何聽不見了。

“那個你好,麻煩問一下,安欣在嗎?”

我有點錯愕,怎麼會有人來找我,難道是書友,或者是,學校合作的人。

“你好,我就是。”

黑衣男子:“安欣姐,你怎麼長變了。”

“啊,我變了嗎?”他這樣稱呼我,我已經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

阿龍:“對啊,感覺你變了很多,更漂亮了。”

“阿龍,你回來了。”我帶著愉快的語氣說著。

阿龍:“嗯,在深圳闖蕩一趟,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我:“你先去坐著,我給你準備點喝的,慢慢聊。”

阿龍:“那好,我還有好多事情想給你說呢。”

我給佳樂發了訊息,希望他下完班後可以一起陪阿龍出來吃吃飯。

端了兩杯咖啡走到座位處。

阿龍:“安欣姐,你怎麼想在這裡開一個書店。”

我:“這個啊,機緣巧合,就是自已喜歡就做了一個唄。”

阿龍:“做的好好看,是和樂哥一起做的嗎?”

這個還真不是啊,但那傢伙來找我還是挺勤的。

我笑著說:“他啊,也算是有他一份功勞吧。”

阿龍:“對了,樂哥呢?”

我無奈的拿勺子去攪拌咖啡上的白色奶油:“他啊,還在上班。”

阿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樣啊,沒事晚上我去找他一起吧。”

我:“沒事,我和他說了,說你回來了,晚上你們去吃飯吧。”

阿龍不解的看向我:“你呢,要不一起來吧!”

我故意賣了個關子說道:“我,我就不方便了,還有別的事情,你上次來信還說你的物件呢?”

他撓撓頭,露出憨厚的表情:“這個嘛,她沒有跟我一起回來,主要是希望我們在深圳結婚,然後在那邊定居。”

我提高語調讚歎道:“那你們好厲害啊,還能在深圳買房。”

阿龍:“也不是,只是她在深圳有,就不需要浪費錢在這邊來住。”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喝了一口咖啡,想著如何尋找話題。

阿龍:“其實我還是很想回來的,主要是你們還在這邊,我還想來找你們,但那邊已經訂好了,實在沒有辦法。”

我:“沒事,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們幫忙。”

阿龍:“安欣姐,我最羨慕的就是你和樂哥兩人,樂哥當年為了你可沒少下功夫。”

說到這裡我瞬間來了興趣,當初我問佳樂,以前是為什麼來靠近我,他從來都是遮遮掩掩,終於能在阿龍這裡找到破綻了。

“我本來買零食的錢,都被他連哄帶騙拿走,說是給你買禮物。”

我:“啊,還有這回事。”

“對啊,他特別可惡,連我的零食都沒有逃脫毒手,但樂哥也是真的很用心的去喜歡你的。”

我當然知道他的用心,那時候的他還真是有意思啊,每時每刻,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阿龍:“你還記得,他給你的第一個禮物,那個小熊嗎?”

我:“記得啊在,怎麼了。”

阿龍:“那個草莓熊,是我們一個下午在電玩城中抓的,本來我們說好的,一起打拳皇沒想到他騙了我,把所有的遊戲幣都拿去抓娃娃了。”

看著他憂鬱的小眼神,委屈的表情,我就想笑“佳樂啊,你究竟小時候幹了多少損友的事情,好在阿龍從來都不在乎。”

我:“你呢,你離開小鎮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婚禮上,明明來了不肯見一面。”

阿龍,習慣性將手伸向口袋,但看見眼前的安欣後,又將手縮回來。

“說來話長啊,當初我不是一時執迷不悟,也想當什麼社會小混混嗎?”

我對他這段故事還是十分清楚的,不知為何曾經那個天真爛漫的小胖子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龍:“當初一個暑假,我實在無聊,而且再加上電玩城本就是我家開的,所以遊戲幣很多,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認識了他們那一群狐朋狗友,現在想來,都覺得當初自已是腦子有什麼大問題。”

“然後,一不小心,就變壞了,再加上,家裡面,就是我的父親嘛,他迷戀上了賭博。”

當他說到這裡的那一刻我的眼中充滿了無奈,雖然說全天下的賭徒都不該同情,但看著眼前的他,心中不免還是有點微微動容,心中下定一個誓言“堅決不允許佳樂有這種惡習。”

“十賭九輸,你也是明白的,其實他這種人不值得可憐,但當一個賭徒真的陷進去,變的一發不可收拾,就像一個無法擺脫的命運,破產妻離子散。我的父親就是他們當中的一位,我也很不幸的被捲入其中,他欠下了許多錢,有親戚的,有放貸公司的高利貸,到最後房子沒有了,電玩城也沒有了。”

我:“這麼慘的嗎?賭博,害人不淺啊。”

阿龍:“是啊,他欠了一屁股債,然後沒有辦法就到處跑,就連我們家裡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還有債務沒有還清,我的母親當時一時間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就選擇離婚了,然後回了老家。”

我隨便的問了一下:“那現在呢?”

阿龍:“聽說是又找了一個人嫁了,我沒辦法,就被一個親戚介紹過去到流水線上上班,因為沒有學歷,在這個社會上寸步難行。“

我深有體會,在這個時代沒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始終是不幸的,年少輟學,連學歷都沒有,該如何找到工作這個問題,我未曾想過。

我:“那然後呢,你為什麼要去深圳?”

阿龍:“然後我就在廠子裡上班,但確實沒有多少工錢,而且還有一部分因為父親欠錢的緣故,所以有一部分還要拿去還債務。”

“好在後來,當時送外賣很火的,而且工資還很高,於是我一成年就去送起了外賣。”

我點點頭,杯中的咖啡快要見底了。

“然後我透過送外賣終於還完了所有的債務,還有一些,那些親人看我可憐也就不再找我要錢了,也算是他們救助了我吧。”

阿龍:“我收到了一個久違的訊息,就是你要和樂哥結婚這件事,我真的萬萬沒有想到。”

我笑著說:“其實,就連我自已也沒有想到,可能是一種莫名的緣分,才能讓兩人相遇吧。”

阿龍:“對啊,我一直以為,樂哥瞞著我在上學是一直和你談著戀愛。只是你們是少時相別,又重逢,有情人終成眷侶吧。”

我笑了笑:“那你還不來見見我們,打個招呼也好啊。”

阿龍:“這個安欣姐,你不要怪我,實在是我不好意思去找你們,就沒有打招呼。”

我氣憤的說道:“哪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你有困難,我們肯定會幫你的。”

阿龍:“沒事了,安欣姐,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你看我現在過的也挺好的。而且我在深圳也是跌宕起伏。”

我無奈的笑道:“你是真的厲害,好能折騰啊,到處跑,還能有自已的成績,其實我還挺佩服你的。”

他帶著一點小驕傲的神情,彼時夕陽正好照耀進來,正是黃昏之時,楊柳岸邊婆娑的樹影,不斷搖晃著,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如同百靈鳥般的聲響。

門被輕輕推開,佳樂穿著一身正裝走進來,不得不說他抓時間的時機正好,餘暉潑灑在他高挑的身姿上,黑色的襯衣也被染上光澤,一層光紗在身上籠罩著。

佳樂:“抱歉,來晚了。”我和阿龍同時向他看去。

阿龍起身笑著說道:“不晚,不晚,一點都不晚。”

說完我就看見兩個大男人相互擁抱在一起“額,辣眼睛,得了,原來我才是第三者。”

我:“那你們二人出去吃飯吧,我一會還要回去。”

佳樂:“行,後續就交給我來吧,你也辛苦了。”

說完兩人便相互搭著肩一起走了,看來是已經將我忘記了,算了就讓這兩人去過二人世界算了。

阿龍:“來,樂哥乾一杯。”

我舉起手中的酒杯與之相碰,我們選擇在河邊的一處燒烤攤吃飯。

河邊清風徐徐,我的心也被撫平一二。

阿龍:“樂哥我感覺你變了。”

我不否認的點點頭,其實在內心深處也明白自已這麼多年間似乎改變了許多。

阿龍:“你變的不苟言笑,變的沉穩了。”

或許是工作的緣故,在體制內需要我沉穩地一面,也可能是我自已心態發生的變化,身邊的人都明顯的察覺到,我變了。

我:“是啊,人總不能幼稚一輩子,我也不再是少年了。”

阿龍:“你又沒到三十歲說這種話。”

我無奈的笑著說:“那也沒有辦法啊,現在已經過上保溫杯裡泡枸杞的日子了。”

阿龍:“為什麼不讓安欣姐一起過來吃飯。”

我平靜地陳述道:“因為她脫不了身啊,她要回去照顧小孩。”

阿龍驚訝地看著我:“啊,你已經有孩子了。”

每到說起這件事情,我的心中難免有種慚愧的心情,安欣的身體情況其實並不適合生育的,但在她的堅持下,我也只能順從了她的心意,只是會想起那段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日子,心中就會又多幾分愧疚。

我:“對啊,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叫徐安安。”我會心一笑。

阿龍:“那她確實不適合來。”說完他將手伸入兜中,抽出一盒煙。

阿龍:“抽不。”

我搖搖頭:“戒了。”

阿龍緩緩抽出一根放在嘴邊點著,他似乎特別享受這個過程,看著紅色火星一點點從末端漸漸吞噬自已的全部。

阿龍:“大學的時候,大家都抽,我也會了,但後來遇見安欣後,就戒了,而且家中有小孩,實在不方便。”我向他解釋道。

阿龍扭過頭看向我,將手中的菸灰抖落掉笑著說:“我理解你,但我不能沒有這一口,它早就跟我的靈魂聯絡在一起了,我戒不掉。”

我不相信人世間是有什麼戒不掉的東西,只是沒有遇見更珍貴的事物罷了。

阿龍看著攤外的江水,水面的漣漪被燈光照耀明亮,遠處是黑色的一片,只有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音,一陣陣一疊疊,在這人聲鼎沸的巷子中依舊響亮。

阿龍深邃地眼眸似乎看透了人間顏良。:“樂哥你知道,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漂泊是一件多麼悽慘的事情嗎?”

他眼神中流露出對那段絕望日子的回憶,讓我不禁回想起畢業時候在逼仄出租屋的日子,簡直就是暗無天日。

我笑著說:“我倒沒有你那麼殘,最多隻是忙碌一天回了家在床上躺下,感覺這被子全完了。”

阿龍笑道:“那你那還不算完蛋,好歹還有家,我去深圳的第一站,就被拉到了三和人才市場,當時被黑中介騙到一個廠子上班,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作人來看。”

我:“那個我還是有所耳聞,什麼三和大神之類的,黑網咖遍地是吧。”

阿龍不否定的點點頭:“後來我,也是被那幫大神帶走了,老實說我有時候還挺佩服他們這幫人的,能在這裡生活下去,不犯罪,不惹事,只是活地邋遢了點,當然活的也可憐了一點,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最最黑暗的一天,躺在他們所謂大酒店的露天陽臺上,抽著煙,清風徐過,將菸灰吹向我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已這輩子都完了。”

我驚訝地看向他:“不會吧,你還有這麼慘的一段日子。”

他激動地說道:“真的,就算是今天你告訴我,曾經我有一段混過很慘的經歷,我自已都不相信能那麼慘,那簡直是被高樓大廈壓彎了腰,根本就抬不起頭,感覺只有自已手中的煙才能短暫的救贖我。”

我:“那你後來呢?”

阿龍:“後來,後來,我運氣不錯,被一個開飯店的人看上去學了徒弟,然後就一步步努力,然後我現在的女朋友就是我師傅的女兒。”

我驚歎道:“你可真厲害啊,近水先得樓臺是吧。”

阿龍:“其實就連我的自已都沒有想到,會這樣。”

他抽完了一支菸,火星一直蔓延到濾嘴的位置,他將煙扔在地面用腳踩滅,動作一氣呵成,果然是老煙槍。

我將飯錢結完,兩人就一起走在江邊,好在附近正好是一個小公園,我們一起去散步聊天。

阿龍:“我總感覺你心事重重,在想些什麼事情嗎?”

他猜的不錯,我在想家中的那兩位現在睡了沒有,要不要帶點夜宵回去給她,沒想到年少時從來不在意幾點回家的我,也有了所期盼地東西。

阿龍:“人有了家庭自然有了牽掛,不能再肆無忌憚,不能再任性而為,你也終究不再是此間少年。”

我將長衫跨在腰間,對阿龍這句話也是深有感觸,自已終究不再是曾經的自已。

我:“人到這個年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有奶粉錢,還有房貸的壓力,我甚至都想辭職了。”

阿龍:“你在體制內,這麼體面的工作,怎麼會想著離職呢?”

我,或許就連我自已也不曾清楚是為什麼,又是何時產生這樣的一個念頭,明明只需要一直堅持下去就可以了,但生活從來都不是詩情畫意,而是柴米油鹽。

我:“或許我們每個人,都要被社會磨平稜角,將自已變成一個零件,將名為社會的這個機器帶動。”

阿龍:“你這句話,我還是蠻認可的,生活本就不該多麼波瀾壯闊,平平淡淡,才是真諦。”

回家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我躡手躡腳的開啟門,客廳中的燈早已關了,我害怕干擾到她們母女二人睡覺,將聲音弄得很輕,但還是沒能逃過她的耳朵,她穿著粉色的睡衣倚靠在門框的位置,房間點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她模糊的身影。

她輕聲問道:“你回來了。”

我笑著:“嗯,怎麼還不睡。”

她:“我想你今天可能不回來,去上網玩去了。”

我:“已經不是以前了,自然是以你們為重,看我為你帶了什麼。”

我從背後拿出一份烤鴨。

我:“時間太晚了,只有這一家還開著。”

“那阿龍,怎麼辦。”

“他啊,他自然也有玩的去處,快吃點,免得涼了。”

“不吃,長胖,我還想瘦下來。”

我捏了捏她光滑的臉蛋,假裝生氣的說道:“怎麼能不吃呢,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一點也不胖。”

她:“好吧,我吃一點,你剩下的你明天吃。”

當我走入房間,看見搖籃上那個肉嘟嘟的小傢伙正酣然入夢地時候才明白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的,平平淡淡才是生活本來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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