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訓練 training
“我和高峰說過了。”
突如其來的回答，令露娜瞳孔都是收縮了起來，“......什麼？！”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回答。目白高峰，自已的室友兼摯友，原來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回事嗎？可是為什麼，她既然問出來了卻一直都不告訴自已呢？她對高峰太瞭解了，如果那天是為了給自已出氣，那逼問出原因之後一定會告訴自已的。甚至哪怕去添油加醋抹黑洛子柒，好讓自已徹底放下。但是什麼樣的真相，連她都願意替洛子柒隱瞞著，就這樣當做無事發生呢？
“我也只和高峰說過，畢竟她是絕對會守口如瓶的人。我和她約定好了，只要我們其中一個不願意說，那麼就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洛子柒幽幽補充道，
那股神傷的表情.......
“嘛，一個天狼星就夠我煩的了，再來一個目白家的大小姐，我會被沉京都灣的吧。”
下一秒就不見了！
露娜被這川劇變臉戳中笑點，噗嗤出聲，“你可是同時招惹了象徵家和目白家呢。”她原以為自已能不去在意原因，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人的大腦就是個叛逆期的孩子，你越是想拋棄掉的，它卻越是記的深刻。就像洛子柒先前說的，自已不是跨過去了，而是接受了。自已又何嘗不是呢？
現在兩位最在意自已的人都要保守那個秘密，一定也是出於對自已的保護吧。那就接受現實，交給時間吧。
想到這，露娜將前垂的頭髮撩過耳邊，仍然雙臂環於胸前，整個人的氣質又充滿著威壓。這是皇帝狀態的她：“那訓練員，現在我說要和你重訂契約，你願意嗎？”
洛子柒倒沒有因為她的氣質切換而認真起來，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此時此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確實呢。”露娜也是微笑道，“隊伍裡那些後輩們會嚇一跳的吧。”這個提議本身也是有開玩笑的性質的，本來是想捉弄一下洛子柒，但對方似乎冷靜下來後就完全不上套呢。她確實有期待過能回到洛子柒身邊，那也只是有這麼點期待而已，她知道洛子柒會拒絕的。
不過平時認真威嚴的學生會會長，此刻卻也有著這種小女孩屬性，任誰見了都會不可思議吧。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待在洛子柒身邊的時候，身為皇帝的負擔可以卸下來。不是身為皇帝的魯道夫象徵，而是身為他的露娜。
不過洛子柒想的卻是：這是怎麼回事啊！這種感覺怎麼跟分手了突然來找自已複合一樣。藕斷了就不要絲連了啊！他刻意疏遠了露娜三年，但好像三年來只是在做無用功罷了。這種關係，在此刻兩人獨處時，好像戴上什麼假面都沒有用。
“那，能麻煩你轉過身嗎？”露娜話鋒一轉，要求道。洛子柒疑惑地歪歪頭，但還是照著做了。
“不是，過來這邊，時間不多了，對著她們......”
“誒誒誒？？？”
露娜直接挽過洛子柒的手臂把他拉了過來。一陣調整位置後，確定了現在迎面跑到自已所在這條直道的鄱曉河三人看不見自已後才停。
“你到底要幹什......”洛子柒還沒說完，下一刻他就知道了。一雙纖細的雙臂從背後環過於他胸前，背後傳來柔軟的觸感，還有溫熱的體溫。
洛子柒大腦霎時間空白一片，心中似乎有著千言萬語，最終卻一言不發；似乎有著千思萬緒，最終卻不知所想。
他嘴巴微張，但吐不出一個字。
他能感受到身後的露娜側臉貼在他的背上微微顫抖，微喘的吐息像是貪婪的呼吸獨屬於她的氣息。細微的聲音從衣服夾縫中擠出：“原諒我偶爾也想撒會嬌吧，訓練員。”
......
“哦！會長！！”東海帝王跑到魯道夫跟前，興奮不已，“會長是來看我訓練的嗎！嘿嘿，有看到我的風采嗎？”
魯道夫微笑著道：“當然有啊。今天也辛苦了。”聽到這句話，東海帝王臉上的笑顏更加燦爛。急不可耐的拉起魯道夫的袖子，“那會長！今天可以和我一起比賽嗎！我好久沒和你一起跑了！”
但沒等魯道夫回答，洛子柒已經搶先否定了：“不行帝王，你今天已經過度訓練了。真得休息了。”“只是這麼幾圈慢跑還不夠我熱身的呢！”東海帝王抗議著。畢竟魯道夫的工作時間甚至蓋過訓練時間。平時都是儘量不影響訓練的情況下，快速處理學生會的諸多事項。能有空來這裡看自已訓練是很難得的。
“好啦別鬧彆扭了帝王。”魯道夫拍了拍東海帝王的肩膀，勸解著：“不要給訓練員困擾。”東海帝王微微耷拉下耳朵，似乎有些不捨。不過她也不是以前那個未出茅廬的任性少女了，自然是懂得洛子柒對自已的關心的。
見狀，魯道夫又補充到：“你的生日快到了吧，你生日那天和你一起比賽一場當生日禮
物，怎麼樣？”
“真的嗎！謝謝會長！”東海帝王又是喜出望外的笑出聲來，腳尖輕輕有節奏的點著草地，有規律有節奏的律動著身體。這是她心情愉悅的表現習慣。
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王舞步嗎？見此鄱曉河內心也不住稱讚著。東海帝王被人津津樂道的除了那傲人的成績，就是她柔軟度極高的雙膝。在失速奔跑時能帶來強大的爆發與平衡感，提供大邁步的加速和最輕鬆的變道。還有勝者舞臺的表演，任何一曲都能輕鬆駕馭，真的是天生的舞蹈家。
安撫好東海帝王情緒之後，魯道夫也終於看向了鄱曉河，當兩人目光對上的時候，鄱曉河緊張著幾乎是立刻目光閃躲四處張望。
這不只是害羞，更像是某種敬畏讓自已不敢第一眼跟她直視。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
非要說的話，和米浴她們相處時，雖然叫她們前輩，但相處模式還可以是朋友那種。而魯道夫象徵，完全像是長輩師長那種要畢恭畢敬的感覺。雖然方才魯道夫和東海帝王的對話也能感受到她是平易近人型的，但心裡總覺得要保持距離。
“你就是訓......帝王隊伍的新成員嗎？以後也請加油吧。”
“是！......啊不是，那個，好的！”
鄱曉河激動地尾巴都直衝而起，見狀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米浴也從身後輕搭著她雙肩，安撫道：“不用這麼拘謹，魯道夫會長是個很好的人哦。”
“啊，好，好的。”
“會長中午吃飯的時候還聊起過你呢。她也很關心你的情況哦。”東海帝王雙手抱著後腦，笑著道。
聞言鄱曉河心中又是一顫，這事都讓會長知道了嗎！別告訴這麼多人啊米浴前輩！
“其實我也只是聽說你遇到一些煩惱，也想找你聊聊。”魯道夫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這才讓鄱曉河放下心來。
“不過看來沒什麼必要呢，你遇上了最棒的訓練員。”魯道夫說到這，眼神變得柔和，甚至可以說是寵溺吧，目光瞥了洛子柒一眼，後者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喝著飲料。
“啊不是，”鄱曉河忙解釋道，“雖然是很感謝他和米浴前輩，但現在我還不是他的擔當賽馬娘。一切都要等到選拔賽之後......”
“你果然也很堅強很努力呢。”魯道夫滿意的頷首，鄱曉河卻又是自嘲著低語：“才沒有呢，明明一度想過自暴自棄......”
魯道夫肯定道：“我不會問你具體原因。但能從磨難中邁出一步，最後越過它。這個過程你不是正在努力去實現嗎，那就是堅強。神州離這裡雖遠隔萬水千山，但我們都是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依靠身邊的同伴，把這裡當做自已的家一樣吧。這也是我身為‘皇帝’的夢想啊。你今天的訓練如何？開心嗎？”
鄱曉河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魯道夫身上。她的笑容如同一朵黃昏盛開的鮮花，令人心絃為之一動。笑容中流露出的真摯，彷彿能穿透人的心靈。 她的問詢，毫無客套之意，而是發自內心的關切。
魯道夫的目光中閃爍著光芒，似乎在期待著鄱曉河的回應。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既然如此，唯有真心。
“非常開心！”
“那就好，畢竟把成長的‘荒地’，開墾成學員的‘皇邸’，是身為‘皇帝’的責任嘛。”
一時間，全場安靜，天空中好像有烏鴉叫著飛過。所有人莫名感覺到一股寒冷......
“誒？不好笑嘛？我還以為著三重諧音很巧妙呢。”魯道夫疑惑地託著下巴思考，洛子柒則是一手捂臉，無奈道：“所以為什麼非要講冷笑話啊。這些年氣槽也不容易啊。”
“看來我冷笑話水平還有待提高呢。”
“所以說這不是冷笑話的問題啊......”
“沒有啊！我覺得會長的諧音梗很棒啊！”鄱曉河趕緊打著圓場，不過那笑容自已都覺得僵硬。
啊不，你不用這麼刻意迎合的。
“明天你有空可以繼續過來找我。不在辦公室就在訓練場。”洛子柒對著鄱曉河繼續邀請，不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都不在的話就不要管我，自已去找小慄帽鈴鹿她們跟練吧。我會和她們打招呼，想來她們不會拒絕的。”
“所以為什麼會有不在的情況啊！”鄱曉河大聲吐槽，怎麼跟這個人在一起自已都要成吐槽役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已沒經過選拔卻像正式入隊一樣，甚至能和前輩們正常訓練，這樣真的可以嗎？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米浴笑道：“放心吧曉河同學，大家都是自願教導你的，並沒有什麼不好哦。 ”
“可是，這樣對於其她人來說，是不是不公平呢？”
她還是擔心，自已能靠關係被人指導著，這在選拔賽上不是就佔據優勢了嗎？選拔賽上還有不少像自已這樣的馬娘靠自已摸索著過河吧。
“這個學園裡大家本就是互幫互助的啊。”魯道夫解釋道，“閃耀賽事光憑自已是不可能堅持下去的。即使有訓練員也難免捉襟見肘。所以並沒有因為你有其她優秀的賽馬娘教導就領先別人的說法。安安心心地去盡情奔跑就可以了。”
“最終解釋權歸會長所有。”洛子柒也點了個贊。鄱曉河這才放心下來。
“那我先和會長回去了！明天見！”最後東海帝王挽著魯道夫和眾人揮手道別。看著她倆離開後，鄱曉河也不禁感慨一句：“這倆人真的像姐妹呢。”和班上的雙子星一樣，完全相反的兩個個性。洛子柒也幽幽說道：“或許父子更像呢。明明都經歷了那麼多，帝王還是像孩子，魯道夫就像她長輩一樣。”
“那訓練員我也回去了，謝謝你今天的指導。”鄱曉河也是鞠了一躬，和米浴離開了。今天的訓練收益不少，雖然只是簡單的過彎訓練，但成效顯著。她也開始期待起一個星期的選拔賽上，自已能有怎樣的進步。
他們都走後，洛子柒則是悠哉悠哉地沿著草場散步。他右手輕輕放在胸膛上，那裡，那個少女從身後突然抱著自已，雙手緊扣的地方，想要抓住自已的心似的。而他此時，也像是做出那個擁抱的回應。如果剛才真的把手搭上去......恐怕不只是魯道夫，自已也會壓抑不住吧。
良久，洛子柒才緩緩放下，嘆息著自言自語：“就是你這樣，我才放心不下啊。”
......
而後幾天時間裡，鄱曉河體驗到了什麼叫全明星陪練。第二天真的一整天都沒見到洛子柒，但其他人則是早早收到了洛子柒制定的訓練計劃。這其中甚至有自已的......
開始是由小慄帽陪自已練耐力，在泥地爬坡那厚重堅硬的大地哪怕隔著跑鞋也能把自已震的生疼；無聲鈴鹿則是和自已跑圈對戰訓練。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無聲鈴鹿是一點水都沒放，每一次都和自已拉開了大差距根本沒法計算領先多少身位。著實給鄱曉河帶來不少打擊。而這還不算，中途特別周、神鷹、草上飛跟著來找無聲鈴鹿進行模擬訓練，這些都是人氣不輸於米浴她們的巨星！
就這樣被神鷹特別周推動著，莫名其妙之際跟著上了訓練場一起加入了這場模擬賽。結果自不用說，完敗甚至慘敗，還沒選拔的自已跟這些名宿們確實沒法比較。但鄱曉河也沒有受打擊消沉，反而越發堅定了自已未來所要達到的高度。第二天結束的時候，她甚至跟無聲鈴鹿立下志向，早晚有一天，自已也要看見前輩們所看見的景象。領先，不讓給任何人的景象。
第三天恰巧週末，由北部玄駒跟自已陪練。洛子柒在這天出現了，但還沒來的及問昨天的去向，就被安排好一上午的訓練。只是鍛鍊的方式有些......特別。因為自已都不確定那能不能叫訓練。打掃校園周邊街道衛生、幫商業街的商攤老闆搬運貨物、清理後山神社的雜草落葉......
忙完的時候鄱曉河只覺得自已能吃下平時三四倍的飯量。反觀北部玄駒，和平時訓練的大家一樣。自已已經接近極限的時候，絲毫不懷疑對方能夠再來一輪。
“北部前輩平時的訓練都是這些嗎？”幾乎呈現一個“大”字攤倒在神社地板上的鄱曉河氣喘吁吁的問道。
“平時也是和大家一樣練習啦。但是我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強上不少，訓練員才會給我專門把訓練融入日常中。”北部玄駒坐在她身邊，乘著陰涼的樹蔭，鳥兒的歌聲伴隨著陽光斑駁落下，靜謐的環境倒是令得此時疲憊的鄱曉河更快的放鬆恢復了起來。
“訓練員啊，感覺他對你們好散養。”想到今天某人又是隻見了一面，鄱曉河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他作為訓練員會盡職盡責的跟在身邊的。”北部玄駒倒沒有在意，像是給洛子柒辯解：“訓練員他啊，總是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努力著，曉河你和他相處久了會明白的哦。”
“我能明白的。”鄱曉河忙解釋，自已不是說洛子柒壞話，生怕北部玄駒誤會。從洛子柒歸還自已蹄鐵的時候她就知道洛子柒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沒有把馬娘放在心上，是不會做這麼多的。“只是跟想象中的訓練偏差有些大，有些小在意。”
北部玄駒也慢慢躺了下去，和鄱曉河並排仰臥著。笑道：“也並沒有偏離你想象的太多呢。其實我們都完成了主要的目標賽事，所以他對我們的瞭解，可以放心到隨我們自主訓練，可以放心到不用刻意跟在身邊。所以如果曉河你來我們隊伍的話，你可能就可以見到他認真的那面了。”
說著，她輕輕抬手，試圖遮住那斑駁灑下的陽光。但陽光依舊透過樹葉的縫隙，如金色的雨絲般灑落在北部玄駒的臉上。酒紅色的眼眸靈光躍動，過往的回憶漸漸湧來。
“認真的一面？”鄱曉河低聲呢喃，腦海中有關洛子柒的片段，後者出現的樣子一直都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樣的人，認真的一面還真是想象不到呢。
“曉河。”“我在。”北部玄駒的語氣有些變化，這令鄱曉河也認真的回應。
“訓練員認真起來，會比我們都勉強自已的身體。所以，”她偏過頭來，看向鄱曉河，眼神蘊含的那是把重要之物託付她人的請求。“我們的訓練員，以後也請你多多照顧了。”
“北部前輩......嗯！”鄱曉河坐了起來，“選拔賽我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