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誰是反派？
神靈嘴角人性化地抽了抽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蘇暖在沈雲斜滿口騷話說出之前，率先把控住場面，告訴神靈：“我們需要談談，關於龐海沙漠化、關於這奇怪的黑魔氣。”
...
海神將蘇暖和沈雲斜帶進海底聖殿裡。
海神是龐海所化的生靈，擁有極高的修為。此刻她充滿探索欲的目光，久久打量著沈雲斜，沉寂了三千年的心臟撲通跳動，一種名為“希望”的種子在破土發芽。
“我等了你三千年。”海神死死盯著沈雲斜。
沈雲斜嘶了一聲：“可以換個說法嗎？您這種遇到負心漢的語氣，會讓暖暖誤會。我這個人感情生活非常單純，在進入秘境之前，並未和您產生任何交集。”
蘇暖打斷沈雲斜的胡侃，告訴海神：“麻煩您告知龐海沙漠化的真相，或許我和沈雲斜有辦法解決。”
海神倒也沒再隱瞞，徐徐道來。
【三千年前神魔大戰，導致人界大陸分為九塊，人族修士幾乎死傷殆盡。龐海國由於有海神庇護，在神魔大戰中的損傷並不多。
但是龐海海神發現，龐海和龐海國的靈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走。那種黑色的靈力蔓延整片海底，瘋狂吸收海神的修為。
龐海國不再風調雨順，災難接連降臨。
海神耗費近半的修為，進行了一場占卜。
占卜顯示：深愛聖女的神明蒞臨人間，祂將和聖女一起拯救龐海。】
海神說：“我為龐海國設定了聖女的職位，讓她挑選夫君。我的法力有限，每一百年只能稽核一位聖君。”
之前幾位聖君都無法拯救龐海，肉體凡胎也無法徹底消化海神賜予的靈力，最終陸陸續續死去，化作延緩龐海消失的肥料。
“深愛聖女的神明...”蘇暖瞅瞅沈雲斜，“你是神明？”
沈雲斜搖頭：“不是，但深愛聖女這點倒是真的。”
海神毫不客氣地說：“他不是神明，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五階修士。”
蘇暖提出想看看籠罩海底的黑色靈力。
海神倒也沒拒絕，長袖揮舞，撤去鎮壓海底黑色靈力的保護罩。剎那間，整個海洋被陰森可怖的黑色靈力籠罩。
彷彿掉進巨大的墨海。
貪婪的黑色靈力正以極快的速度侵蝕大海。黑色靈力所過之處，活蹦亂跳的魚兒被吸地只剩下骨頭，海草枯萎，海鷗白骨化，海底火山熄滅...那恐怖的畫面讓人畢生難忘。
“我不知道黑色靈力來自哪裡，我也無法阻止它的蔓延，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傷害我的子民。”海神閉眼，“我無法給漁民提供庇護，龐海國毀滅了，無邊無際的龐海成了死氣沉沉的沙漠。”
無能為力，無法挽救。
連敵人是誰都查不到。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畫面很熟悉。”沈雲斜摸下巴，視線和蘇暖碰撞。
蘇暖：“南城，狼頭蝠。”
沈雲斜拍掌，大為欣慰：“暖暖，咱們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心有靈犀！”
海神困惑：“你們在說什麼？”
蘇暖將南城的往事簡單講述：“南城是第九州大陸一個小城市，有隻五階狼頭蝠闖入南城。它用計將南城數萬人民聚集在一起，透過祭祀數萬人的生命幫助進階。”
這個龐海的遭遇何其相似！
也許有某個存在，用整個龐海當祭品，想要提升修為。
“不可能！我乃海洋之神，吸天地精華而自然誕生，生來法力高強，不可能有人能佈下如此龐大的局。”海神矢口否認。
蘇暖歪頭：“怎麼不可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海神修為的確高，但在蘇暖眼裡也就那樣。
換做前世的蘇暖，隨手吊打十個海神。
沈雲斜一本正經開始分析：“海神閣下，咱們現在來做一個小小的推理。神魔大戰後百廢待興，九塊人類大陸勢力重組，各自忙著爭奪地盤兒。我想其他大陸的修士，應該沒空來對付你一個修為極高的海神。”
海神點頭，語氣傲慢：“那是自然，我實力全盛之時，算得上是第九州大陸最強的存在！”
沈雲斜道：“神族和魔族傷亡慘重，封閉結界休養生息，應該也沒空來對付你。”
海神同意：“神族高居九重天，三千年來幾乎沒來干擾人界的發展。魔族那邊，聽說有個叫黑風魔祖的傢伙，在人間興風作浪，但影響不大。”
大戰之後，三界傷亡慘重，人、神、魔都忙著養傷。
沈雲斜勾起唇角，得出結論：“敵人不是其他八個大陸的修士，不是高傲的神族，當然也不可能是魔族。魔族之輩只會使用魔氣，無法使用靈力。所以，我的結論是——毀滅龐海的幕後力量，來自第九州大陸。”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無論多匪夷所思，那也是真相。
海神仔細思考：“你的意思是，是第九州大陸的真仙在暗地裡毀滅龐海？那不可能，我當年力量強盛，一個小小的真仙豈能動我。”
沈雲斜：“一個真仙無法毀滅龐海，兩個呢？三個呢？八個真仙一起搞你呢？”
海神沉默：“...”
人類修士的等級劃分中，九階修士被尊為“真仙”，象徵著人類修士的巔峰。每一位真仙，都有移山填海的可怕能力。
海神有自信打贏一個真仙，但壓根沒把握打贏一群真仙。
沈雲斜笑了笑：“所以呢，我和暖暖認為，毀滅龐海的是第九州的真仙。但具體是哪一位或者哪幾位，還需要調查。”
在真相揭露之前，第九州的每一位真仙都是嫌疑人。
比如季小風的靠山季家老祖，生於神魔大戰之後，卻在短短百年裡居然成為真仙！這種可怕的修煉速度，瞎子都知道肯定有內情。
沒準兒是季家老祖吸收了海神的靈力，這才修為大漲。
當然，望江修道學院的望江老祖也同樣可疑，他修煉的速度不比季家老祖慢。
陳國皇室的兩位老祖嫌疑也不小，陳氏家族奇蹟般誕生兩位真仙境修士，一族兩真仙，直接將陳國變成第一強國。
細數下來，每位真仙都很可疑！
“占卜預言，神明和聖女會拯救龐海。”海神喃喃，心潮起伏。也許占卜中提到的神明和聖女，是眼前的兩人。
可龐海已經成為沙漠，只有沙漠古城之下還有僅存的一汪海水。
沈雲斜是五階修士，蘇暖才三階，兩個小小的修士，能讓沙漠變回大海？
如何拯救？
怎樣拯救？
“你小子，能把龐海所有的黑色靈力吸收掉嗎？”海神幽幽問沈雲斜。
沈雲斜幽幽地回：“您覺得呢。”
海神覺得不能，除非沈雲斜成為真仙級別的修士。
五階修士要成為真仙，至少要修煉個一兩百年。海神的力量在急速消退，一百年後將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龐海沙漠將成為徹徹底底的死亡之漠。
蘇暖忽然開口：“咱們做個交易吧。”
海神：“交易？”
蘇暖點頭：“我會想辦法查出毀滅龐海的真仙。如果你的占卜沒有問題，我和沈雲斜肯定能拯救龐海。”
海神：“那我需要付出什麼？”
海神是海洋之靈，無法長時間離開龐海的範圍，終身紮根在這片土地上。
蘇暖試探地問：“您現在的修為能達到真仙級別嗎？”
海神傲慢頷首：“那是自然，只要龐海之水還存在，我的修為便不會消失。離開沙漠，我打不贏人界的真仙。但人界的真仙來到沙漠裡，也無法擊敗我。”
她的領域，她是絕對的王者。
只是海神好奇，蘇暖問這個做什麼？
蘇暖微微一笑：“是這樣的，您接下來的歲月裡，除了是沙漠神，是海神，還需要扮演【血神老祖】。”
沈雲斜驚訝地望過來：“暖暖，你是指修士論壇上的血神老祖？”
聰明的沈雲斜思考片刻，豁然開朗。
他不禁誇讚：“我家暖暖賺錢真有一套。”
海神雖然滿腹疑惑，但也點頭同意：“為了龐海恢復生機，做什麼我都願意。”
...
...
海船之上，烏雲依舊久久籠罩著祭臺，時間太過漫長，連負責祭祀的米蘭達女官都不禁皺起眉頭。
海神賜福成功了嗎？
一個小時已經過去，為何遲遲不見動靜。
在歷代龐海國聖君選拔歷史上，這是從未出現過的古怪情況。
“再等五分鐘，沈雲斜再不出來，我們直接聯手衝進烏雲裡。”馬耀祖悄咪咪溜進人群裡，在季小風耳後小聲嘀咕。
季小風沒有猶豫：“成！不過小爺認為沈雲斜不會出事——”
話音未落，那團籠罩在祭祀臺的烏雲驟然消失，天空瞬間晴朗，周圍翻湧的驚濤駭浪偃旗息鼓。季小風仰頭看天空，驚呼：“咋回事兒...天空開始消失！”
秘境正在坍塌！
海船、大海、岸邊的龐海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下一刻，被困在龐海秘境裡的修士全都被吐出來了。馬耀祖四腳朝天落地，屁股蛋兒劇痛。剛暈乎乎地站起來，又被掉出秘境的孔春秋砸在地板上。
馬耀祖：“...媽的。”
蘇暖、沈雲斜、季小風、程醉、馬耀祖、孔春秋以及幾位被困其中的修士，全都活著走出來了。
“我還活著！嗚嗚嗚老子還活著！妮妮，爸爸還活著！”孔春秋激動地抱住旁邊的馬耀祖，嗷地痛哭。
馬耀祖沒把人推開，只淡定地提醒：“...哥們咱們不熟，謝謝。”
“主人！！！”
小血靈淚眼汪汪撲過來，毛茸茸的小翅膀抱著蘇暖的脖子，使勁兒蹭蘇暖：“主人，豆包好想你，嗚嗚嗚。”
蘇暖將小血靈捧在掌心，輕輕掂量：“胖了。”
小血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指指小茶几上吃了一半的沙棗：“主人，沙漠裡的棗子又大又甜，我這幾天吃了億點點，胖了億點點。”
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揮舞袖子，孔春秋等外人齊齊被扔出聖殿，聖殿裡只剩下精英班的五個人以及啃棗子的小血靈。
季小風好奇打量：“老奶奶您就是海神？”
老婦人：“我只是海神的分身之一，為了調查龐海被毀滅的真相，我將自己一分為三。一個我活在秘境裡尋找希望，一個我活在沙漠古城裡守護最後的海水，還有一個我在沙漠裡尋找修士當誘餌。”
如今秘境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老婦人收回一個分身。
馬耀祖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三個分身，兩個已經融合，還有一個呢？”
這時屋外傳來孔春秋的驚呼：“妮妮！你怎麼跑來了，這個古城很危險！快到爸爸身邊來——不要往聖殿跑，裡面很危險。”
伴隨著疾馳的腳步聲，孔春秋追著妮妮跑進聖殿裡。
孔春秋飛快地將妮妮抱在懷裡，警惕地望向屋內的眾人。看到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時，孔春秋眼裡明顯充滿忌憚，他壓低聲音告訴懷裡的妮妮：“閨女，那個老太婆是海神，龐海變成沙漠後，她也成為沙漠神。這老太婆危險地很，你不要靠近她。”
妮妮並不是孔春秋的女兒。
孔春秋在沙漠探險調查時，意外發現脫水暈厥的妮妮，便將她收養了。
妮妮撩起眼皮，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眨呀眨：“海神不危險。”
孔春秋：“當然危險！你爸爸我被困在秘境裡，差點出不來！”
妮妮：“其實我是海神分身。”
孔春秋：“...”
妮妮掙脫孔春秋的懷抱，告訴孔春秋：“我接近你，只是為了引你進入古城秘境。你是個好人，沒有其他修士那般自私自利，所以我不會傷害你。”
嗓音稚嫩如初。
孔春秋石化在原地。
妮妮化為一道白光，融入老婦人體內。剎那間，老婦人白髮漸漸變成藍髮，乾枯如樹皮的臉開始恢復，最終變成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
完完整整的海神！
“原來妮妮不是孔春秋的親女兒，我就說嘛，父親是黑眼睛，閨女怎麼可能是藍眼睛嘛。探險科考隊二十個人，就你一個成功從沙漠裡回來，原來是有閨女在暗中保護。”馬耀祖豁然開朗。
季小風隨口問：“馬耀祖你眼睛是綠色的，你爸眼睛也是綠色的嗎？”
馬耀祖忽然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