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生之道

如果上天在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告訴自已，不要逞強，知難而退也是一種智慧。

程不言看著慕知雪含笑的面容，表面鎮定自若，內心瘋狂彈幕刷屏。

前些日子拜師的時候，看著慕知雪給的功法心情格外激動，還求著每日與慕知雪不用靈力比一場。

現在真的，每天上山的心情就跟上墳一樣沉重。

任誰被連續碾壓都會痛苦的吧，雖然這還是自已要求的。痛苦面具了，又想起在警校裡被教官碾壓的日子了，屬實是夢迴大學了 。

或許是看著程不言的面容太像英勇就義，或許是有什麼別的安排，也或許是慕知雪這麼多天也有些累了。

她收起手中的劍，示意程不言跟上她。

不打了？

程不言收好劍，默默跟在慕知雪的身後，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交代自已嗎？

慕知雪在前面帶路，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個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程不言也緊跟其後，卻發現自已直接來到一條熱鬧的街道上。

周圍人看見她們憑空出現也不感到驚奇，自顧自地走著，吆喝著。

“別傻愣著了，這是風吟國的城鎮。”

慕知雪不知何時給去街邊買了一串糖人，還順手給了她一串。

“謝師尊，師尊帶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程不言接過糖人 ，有些恍惚。自已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抓緊時間完成任務，精進修為，還沒怎麼看看這個世界凡人的生活。

“帶你來看看啊。”

慕知雪笑著說，拉著她走進一間成衣鋪子。“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程不言呆愣地站在原地，突然感覺臉上一痛。是慕知雪捏了捏她的臉。

“你這是練功練傻了，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暮氣沉沉的。我這是帶你出來玩兒呢，高興一點？”

慕知雪有些無奈地說，又指了指店裡的衣裳，“快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你一直穿著那兩件衣裳，也不覺得寡淡。”

“師尊，修煉又不用穿多好看的衣裳。”

程不言雖這麼說，但還是仔細挑選著。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她也摸透了這個師尊的性子，也就剛見面那次看著冷了些，其實最是熱心腸。

不過，她也沒想到慕知雪會帶她出來玩兒。就像大人帶著小孩子似的。她露出笑容看著眼前的慕知雪，選了一件寶藍色的外衫。

慕知雪讓她換上，又給自已買了幾件橘紅色的衣裳。她好像格外偏愛這種亮色，程不言心想，不過她的師尊本來就是個美人，穿著這衣裳又顯得明豔了幾分。

慕知雪就這樣拉著她，一會兒去茶樓聽曲子， 一會兒去泛舟湖上，一會兒又買些吃食在路上邊吃邊分些給路邊的乞兒。

明明應該是不問凡塵的修士，她卻好像對凡間的事物充滿了探索的慾望。

“你不覺得有時候短暫的生命反而或有更大的作為嗎？”

當她們坐在留香閣的雅間，看著外面往來的人群，慕知雪突然這樣問道。

“凡人的一生短暫，卻能有這麼多非凡的創造。”

程不言愣了一下，又想到了前世，那些高樓大廈，車水馬龍

“也許就是因為短暫，才想拼命地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創造，讓自已在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麼吧。”

她輕輕回答，望著慕知雪深邃在此刻充滿著滄桑的雙眼。

慕知雪聽到她的回答，輕輕地笑了起來，“你真的很不一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嗎？”

她沒等程不言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

“你看看外面，有那麼多的凡人，許多修士將他們視做螻蟻，卻忘了我們以前也是凡人。”

“我看了你在問心階的表現。有人修行是為了長生，有人是為了地位名譽，有人是為了提升自已。”

“那你呢，你是為了什麼？”

“為了求生。”

程不言看著慕知雪堅定地回答，“求我之生，求萬人之生。”

這就是她堅守的信念，無論何時都不會有所改變。

“程不言，你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很多年以前，她也是像你這樣，站在我面前，說即使身消道殞，她也願意為了萬萬人的生命而站到最前面。”

慕知雪看著外面的景象，聲音裡有著懷念和淡淡的憂傷。

那個人的結局已不必多說。程不言沉默地看著她，想了很久也沒有說什麼。

因為她知道，慕知雪也知道，即使那個人為此而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既然有這樣的心，就不要動搖。”

慕知雪又看向她，“修行也不是將自已關在一畝三分地，你可以多出來看看，看看那些你想守護的人，問問你自已，是否能隨時堅定這份信念。”

程不言這時才明白了慕知雪的目的。她確實該出來看看了，修行修的不僅僅是身，更是心。

這樣想著，她突然感覺自已的境界有有所突破，彷彿又掙脫了一層禁錮，她突破到築基後期了。

而且她有感覺，自已離結丹不遠了。

慕知雪看著她這個樣子，露出了笑意。

只有雲初罵罵咧咧地看著程不言，怎麼又晉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