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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已複製了很多次,就像是從同一株扭曲的樹上結出來的無數顆一模一樣又有著微妙不同的果子。在這個過程中,他刪減、增添、模糊、扭曲、替換自已的記憶,一次一次試著創造出不同的人格。他試著抽走不同的往事,來尋找到那唯一的一個轉捩點——唯一一個讓自已成為現在這個自已而不是別的模樣的那一個事件。
但他從未成功過。
最終普羅圖斯不得不作出結論:他成為現在這個模樣是因為他的本性如此,而不是因為他經歷過的任何足以改變他性格與意志的事件。
普神創造他的時候,U球肯定從中插了一爪子。他想。
1
普羅圖斯收集紀念品。
在某個很小的小盒子裡,有一些扭曲的電路、破碎的晶片、被拆解下來的奈米微管。沒有標籤,只有他才知道那是從震盪波的大腦模組中切除的情感元件,和聲波那張浸泡在穩定液裡的臉並排放在一起。
他時而觀看,經常唏噓。
放在附近架子上的還有一份紀念品,一片護甲,上面印著一個扭曲的青丘城徽。是他從某個紅色Seeker的手臂上撕下來的。他本來想要對方的翅膀,或者一枚光學鏡頭也行。但最終選擇了這個。
他只收藏那些能夠永遠地奪走的東西。可以修補的都不夠他的收藏標準。
2
他如今擁有一整座城市。一個巨大的太空環,數百個臣民,以及很多低階的沒有智慧的機器僕從。
他們都服從於他。
他的科學家日以繼夜地開發著暗影遊戲的新用途。最近他們已經可以將其用在非矽基生物體上了。
壯哉,木偶與傀儡的王。
那輕笑聲在頭腦中響起,他咆哮著用力甩頭想要把它甩去。他是普羅圖斯,他是高高在上的這座城市的統治者。
壯哉,木偶與傀儡的王。
在寂靜裡,他伸出一隻手,摳入自已的額頭,沉默地將自已的整張臉慢慢扯下。然後滴著一路的能量液,跌跌撞撞一頭扎進維修間。
但那句話依舊縈繞著,就像是他自已的一生。
3
那時候他們還身處另一場戰爭。十三人議會、對抗五面怪。他們剛剛成為議員——那時候他們首先是戰士,然後才是政客。
在戰爭中,普羅圖斯漸漸注意到了聲波,他們先是成了戰友,然後成了朋友。
但那傢伙卻把所有的驚喜都放在一個叫震盪波的老爐渣身上,只因為對方破譯了五面怪的情報密碼。他每一次和普羅圖斯提起對方都眉飛色舞,時不時還說些俏皮話。
“我們連名字都很像。”聲波說,“我正在幫他研究如何開發第三變形形態。這樣他就能飛了。”
那時候他的SP技術尚未成形,但處理記憶綽綽有餘。
戰爭結束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地想辦法綁架了聲波和震盪波,他告訴他們從今天起他們將再也不記得彼此。如果順利的話,還會聽命於他。他說自已將會統治一切,而他的統治就從他們兩個身上開始。
震盪波困惑地看著他。
聲波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一點淒涼,又有一點悲傷。最終,他只是搖搖頭,“壯哉。”他說,“——木偶與傀儡的王。”
普羅圖斯抹掉了他們對彼此的記憶,卻無法令他們服從。最終他把他們放走了。裝做這件事從來不曾發生過。
只要看著他們從此陌路,他就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滿意足。
4
當那兩個身影再度相遇的時候,普羅圖斯發誓這次一定要毀了他們。
但他做的一切最終卻把他們的生命連在了一起。
壯哉。
木偶與傀儡的王。
5
當召喚回家的聲音響起時,他把自已所有的克隆體都派回了賽博坦。總有一個能掐滅那對兒讓他的頭疼痛不已的傢伙的火種,他想。
然後再帶回一些紀念品來。
6
只有一個紀念品他不確定那是什麼。編號為0。一份資料,一份記憶。他猜應該是他偷走的,關於震盪波第一次與聲波相遇,相逢,相伴而行的那段時光的記憶。但他怎麼也沒法確定。
在等待克隆體回來的無聊時光裡,普羅圖斯終於忍不住讀了那份資料。
7
那時候他們還在戰鬥,為了驅逐五面怪而戰。他們首先是戰士,然後才是議員。
在戰火裡,抵抗軍處於嚴重的劣勢。普羅圖斯帶著一支軍隊困守陣地,苦苦掙扎——終於等來了空軍支援。
漫天煙火中他看到灰藍色的機翼掠過天空,四枚空地導彈將敵方陣地瞬間撕開一個燃燒的缺口,他看到機翼上那美麗的青丘城徽,看到聲波帶著青丘的空軍將圍困他們的敵軍炸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那飛行者輕盈地變形,落到他面前,和他交換了一個帶著火藥氣味的吻。
8
那時候SP技術還不成熟。
他偷走了他們的記憶。卻也把聲波頭腦中關於自已的記憶一起帶走了。
他們曾經約定,在戰爭結束後就永遠在一起。但他親手拿走了關於這個約定的記憶,拿走了所有他們之間的情感的記憶——只因為他嫉妒一個滿嘴科學術語的老爐渣。
於是他也拿走了自已的記憶,他的第一份收藏品。
他只收藏那些永遠被奪走的東西。
9
他們最終還是來了。
震盪波分析了那些克隆體的記憶,最終找到了他統治的這座太空城。他們發誓要將他和他做過的一切統統抹去。
他抬頭,看到那飛船在陽光下閃亮,懸在他完美的國度之上。動力脊上印著的青丘城徽是如此美麗。他不喜歡那個霸天虎標誌,看起來就像是聲波的面罩,藏起了他最愛的那些傷口。
轉身,普羅圖斯回到自已的紀念品收藏室,在一排排的架子中間坐下來,用大口徑射線槍對準了自已的火種。
在扣下扳機前,他輕聲說。
“壯哉,木偶與傀儡的王。”
Fin
引用: 【在這樣的社會體系下,塞星人透過民選制度選出了第一個領袖,御天敵(Setinel Prime),同時成立了內閣的十三人議會。戰士出身的御天敵有著勇猛的天性和縝密的芯思,他無法忍受自已被當成公眾視線中的木偶,任五面怪擺佈。他私下 向雷霆拯救隊中一個叫做通天曉(Ultra Magnus)的TF傳遞資訊,引他去調查五面怪在賽星上的秘密專案。一個非政府的地下抵抗組織成立,其中吸納了雷霆拯救隊,在職勞工,其中還包括一個名 為震盪波(Shockwave)的科學家,他最早破譯了五面怪的情報密碼。御天敵內閣議會中的一名成員聲波(Soundwave)獲得了這一成果。警車 (Prowl)和藍霹靂(Bluestreaker)分析相關資料後發現了真相:五面怪在建的是數量龐大的太空橋(Space Bridges)終端(這些空間跳躍技術顯然來路不正,而五面怪自已也不能充分理解和掌握),意圖將塞星人作為勞工奴隸賣到各個星系。
——變形金剛•普神聖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