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嶺動了動,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呻吟。

看來是快醒了。

夏望星滿眼惋惜,而後不慌不忙地又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繼續裝睡。

吃了退燒藥又眯了一會兒,容嶺感覺舒服了許多,他摸了摸自已的額頭,已經不似方才那麼燙手了,估摸著應該是退燒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過了飯點了,以為只是打了個盹兒,沒想到竟然睡了這麼久。抬眸望去,夏望星還睡得很沉,大約是休息得不錯,氣色看起來倒是好了很多,只是大概太久沒有進水,嘴唇有些乾裂。

容嶺起身走了出去,在他關上門的一瞬間,夏望星睜開了眼睛, 開始在心裡安安盤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接近容嶺。雖說他放棄省外更好地大學而選擇H大,就是為藉此靠近他,只是夏望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跟他有近距離的接觸,這突發的情況讓他有些無措。原本他是計劃日後慢慢觀察他,揣度出他的喜惡,再慢慢地接近他。可是現在……

“唰……”

病床的隔簾被拉開了。

夏望星望過去,是容嶺端著一杯水回來了。

“哎?你醒啦。剛好,把這杯水喝了。”容嶺將水杯放置在床頭櫃上,接著小心地把夏望星扶了起來,等他靠在床頭坐穩了,然後把水遞過去。

夏望星接過水,小聲地道了一句謝,然後低著頭慢慢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這大概就是現在小姑娘最喜歡的花美男吧,面板白皙,臉是尖尖小小的,鳳眼秀鼻豐潤的嘴唇,五官比一般小姑娘都要精緻許多。也難怪那許國昌看中的女生看不上他,這一對比起來,許國昌的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就像是女媧隨手瞎捏的,實在是過於抽象和慘烈了些。

“老師?”夏望星喝完水,抬頭看到容嶺不知為何正盯著他怔怔地出神,便低低地喚了一聲。

容嶺回過神,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問,“夏望星,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件事?

夏望星收回目光,有些木然地盯著純白的被子,“容老師,這件事不是已經翻篇了嗎?”

看到他又是這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容嶺沒由來地有些生氣,在他的看來,男孩子應該更加勇敢有朝氣一些,既不惹事,也不怕事,而不應該跟著夏望星這般,明明事事在理,又有人撐腰,卻還是屢屢退縮。他強壓著怒火,說道,“原本的確是應該翻篇了,只是事後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了,所以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圍觀的同學們,都應該有個交代才行。不然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們的校規校訓豈不是一個笑話。”

“所以這是容老師您的意思,還是學院的意思?”夏望星抬眸望過來。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容嶺一時間竟被噎住了。誠然,一般這種情況,學校都是主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畢竟剛剛開學,把事情鬧大了,對學校的聲譽有害。只是容嶺卻並不贊同出了事就捂住受害者嘴巴的做法,他覺得萬事萬物,都應該有一個公道。

“是我的意思,我希望我的學生都應該被公平公正地友善對待。”容嶺誠實地表明瞭自已的立場,接著沉聲道“如果你想討回公道又不想親自出面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家長。”

夏望星歪著頭看著這位年輕的輔導員,表情茫然,心裡卻在冷笑。

果然是在象牙塔裡被保護得太好的天真小孩,竟然還會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公平公正。如果真的有的話,他這個搶走別人爸爸的罪人之子,就不應該活得如此舒坦。就不應該,有這個臉站在這裡跟他歌頌什麼公平公正和公道。這些東西,一向是與他絕緣的

見他不語,容嶺以為他還在猶豫,又接著補充道,“其實你不用害怕,這件事說到底完全是那個姓許的問題。且不說他針對你,體罰你這件事,就光是他在軍訓期間騷擾女學生這一樁事就夠處罰他的。而你完全是無辜受累,容老師也會把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講明白,我相信不論是學校還是家長,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容老師,真的不用。就這麼算了吧。”夏望星還是固執地拒絕。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點子星火,雖然輕描淡寫,卻還是引爆了容嶺心中地那顆炸彈,他實在無法再壓抑心中的怒火,說話聲調也不由地提高了,“夏望星,你究竟在怕什麼!好好一個年輕小夥子,這麼畏首畏尾窩窩囊囊的幹什麼?!我……”

“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澆了容嶺一個透清涼,方才還在熊熊燃燒的怒火,一下子也被澆滅了。

他彷彿被灌了啞藥一般,把接下來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全部吞了下去。

“哦……這樣啊。”容嶺下意識回了一句,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這他媽講的什麼廢話。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容嶺只能磕磕巴巴地生硬地轉換了話題,“那個,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了,現在軍訓期間,學校是封禁的,你點不了外賣也出不了門……要不,要不這樣吧,你跟我出去隨便吃個飯,我再送你回寢室。至於許教官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吧。”

良久,夏望星垂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容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髮旋,心裡堵得慌,恨不得能時光倒流,把方才的話全部都收回來。

說到底,夏望星的痛苦和彷徨他是的的確確能感同身受的,他雖有一個愛他如命的母親,但是沒有父親在身邊,從小到大多多少少還是吃了不少苦。

且不說學校的那些親子活動,人家都是爸爸媽媽陪著一起,而他卻只有媽媽,那些需要體力的比賽,別人都是爸爸上場,而他這邊卻只能是媽媽硬著頭皮死撐到底,他在一旁乾著急,而別的同齡人還不懂事,還會在旁嘲笑,每每想起這些事都不免心酸一番。

何況還有那些個不長眼的親朋好友鄰里鄰居都會在這件事上嚼舌根,最離譜的是有一年過年聚餐有一個遠房的表親趁著柳若心在廚房忙活,竟嘴賤的偷偷跟他說他的爸爸是找了一個已婚的小三兒,這才拋棄他們母子的。他那個一天到晚掛在嘴邊引以為傲的教授父親根本就一個道貌岸然的禽獸罷了。他雖不知父親究竟為何離開他們,但是也不願相信旁人對父親的詆譭,於是便和那人打了起來,事後其他親戚知曉了事情的原委,也只是一句都是親戚,何必較真,就想把這事兒了結。而為了保護自已的兒子,他的媽媽,一向秉承中庸之道的柳若心女士當下便決定與自已的親戚徹底斷絕了往。

他已如此不幸,更何況失去雙親的夏望星呢?也難怪他會如此膽小怕事,想來也是從小沒有父親做靠山,被人欺負慣了的。

思至及此,容嶺更加心疼這個瘦弱隱忍的男孩子,已下定決心要在能力範圍內好好保護他。

“容老師?”夏望星見容嶺又不知在想什麼事而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容嶺回過神,對著笑了笑,“沒事,咱們走吧。學校附近的小吃街還是有挺多好吃的,容老師今天帶你好好逛一逛。”

夏望星乖巧地點了點頭,在容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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