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入職場,容嶺就感受到了社會的險惡,雖然以前也一直幫著輔導員跑腿兒幹活,可真等到自已成為了輔導員,他才知道這份工作有多操蛋。

原來網上那些網友分享的經歷不是在開玩笑,是真有很多傻逼奇葩學生搞事情,涉獵之廣泛委實令人驚歎,其中最為讓他震驚的是,原來真的有人在宿舍偷偷養豬;原來真他媽的得二十四小時待機,上頭領導張張嘴他就得跑斷腿,下面還有一群新入學的小崽子也是猛猛刷存在感,大半夜的有人翻牆出去網咖上網,而後和社會人士打架鬥毆被警察帶走,他不得不起床去警局撈人等等等。只有別人想不到的,就沒有這些愣頭青做不出的。

這才剛剛開學,容嶺就已經飽受摧殘了,他覺得自已看起來起碼老了十歲。

午夜夢迴,他忍不住想問他那早就不知道在哪裡的親爹,爸爸,難道為人師表真的就這麼難嗎?

“叩叩叩。”

媽的,又是誰在敲辦公室的門。

趴在辦公桌上的容嶺補交被一下子驚醒了,他甩了甩脹痛的頭,勉強從睡夢中抽離,然後迅速地抓了一下跟雞窩似的頭髮,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沉聲道,“請進。”

“容老師,打擾了。”來人是一個身穿軍訓服長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年輕小姑娘,她面板白皙,臉肉肉的,雖未施粉黛卻還是能看出秀色可餐。

大約是最近一直沒有休息好,容嶺的頭嗡嗡作響,他打起精神應對,“有什麼事嗎,這位同學?”

“容老師,我叫周曉珂,是醫學院的新生。請您快跟我走吧,咱們本班出事了!”女生臉上滿是焦躁,語速飛快地說道。

聞言,容嶺在心裡瘋狂吶喊,表面上看起來卻很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一邊起身,一邊說道,“行,我們快點過去瞧瞧,你在路上大致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可大約是一下起猛了,容嶺有一瞬間的暈眩,險些就要倒下。

周曉珂見他晃了晃,臉色看起來也不大好,擔心道,“容老師,您沒事兒吧?”

容嶺搖了搖頭,擺擺手示意趕緊過去,去晚了,他可不敢想象這幫精力旺盛的小崽子又能搞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早去早了,把所有禍事及時扼殺在搖籃裡才是王道,這是他多日來總結出的經驗。

挺細一次,說起來也是俗套的故事,簡單概括一下就是有一個教官看上了他們系的一個漂亮小姑娘,然後這個小姑娘呢,又偏偏瞧不上他,反而對同系另外一個小帥哥感興趣,於是嚴詞拒絕了他的追求。如此這般,反倒叫那個教官嫉恨上了這個無辜的男同學,現在正找了藉口對他實施體罰。

這事兒原本跟周曉珂並無關係,只是報道那一天這個男同學幫她搬過行李,她念著他的好,就找藉口出來搬救兵了。

其實,類似的事情容嶺當年大一軍訓就親眼見證過,只是那時候的他青春年少單純的很,想著教官和女同學也就是緣分到了情投意合,男歡女愛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這樣的事,也為枯燥的軍訓增添了不少樂趣,青春少艾都是多夢。只是等他年長了些,經歷多了就看明白了,那些個趁著軍訓就四處搭訕女學生的教官其實和街上的街溜子想、小流氓並無區別,本質上就是在軍訓這個特殊時期,利用自已的職業和權力,用上位者俯視的眼光在迷惑和壓迫這些小姑娘而已。一旦脫離了這個環境,那些女孩子未必就看得上這些不守規矩的兵痞子。

“容老師,你看,夏同學已經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很久了,很多為他說話的同學也都被臭罵了一頓打了回來,許教官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實在是可惡!”周曉珂指著不遠處正在烈日下罰站的高挑男孩子,氣憤不已地對著容嶺告狀。

其實在偷偷去找輔導員之前,她的心裡也在打鼓,摸不準這個容老師會不會來幫他們,怕就怕最後沒有幫到同學,自已還要被臭罵一頓。好在方才一路上她跟她大致描述了事情的發展經過,她觀察到容嶺聽完之後地表情也是憤恨和嚴肅,想來這位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輔導員是會幫他們出頭的吧。

容嶺眯著眼盯著那個男學生看了一會兒,細細打量下來發現並無明顯外傷,問道,“他這樣站了多久了?”

“唔,從我離開到現在,再加上之前罰站的時間……快一個小時了吧。”周曉珂看了看手錶,仔細算了起來。

容嶺點點頭,囑咐道,“行了,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過一會兒再過去。”

如果一起過去的話,那個姓許的就知道是周曉珂偷偷跑去叫來輔導員的,看他的為人處世,說不小就會小肚雞腸轉而報復她。

周曉珂也明白容老師的好意,感激地點點頭就趕忙跑開了。

H大是本市最好的大學,不僅歷史悠久,就連學校新校區的選址和設計也是頗有心思,市政府為了吸引更多全國各地的人才報考,事事皆是通融。因此雖說H大在全國排名並不靠前,但是在本省範圍內還是備受認可的,能夠考上的學生也是同齡人的佼佼者,而現今生育率下降,這些學生哪一個不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心肝肉。

這姓許的胸無半點墨就算了,處事風格也委實無腦下作。

要真一個不小心出了事,他擔待得起嗎?

許是天氣過於炎熱,加之體力消耗過度,那個男生看起來已然有些撐不住了。

見狀,容嶺快步走去,老遠就招呼道,“許教官,這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姓許的站在男生面前,靠得極近,聽到容嶺的聲音有些驚訝,而後立馬後退了幾步,回道,“容老師,這大熱天的您怎麼不在辦公室吹空調,怎麼還特地跑過來呢?”

容嶺走近,不動聲色地又上上下下仔細觀察了一番,轉頭笑道,“不是,我正要去校長辦公室交材料呢,碰巧路過就過來瞧瞧這些小兔崽子們有沒有給您添麻煩。”

一番言論毫無破綻,有禮有節地讓人無可指摘。

事實上,許國昌是最看不慣這些讀書人的,一個個都是假惺惺的笑面虎,面上溫文有禮,私底下卻滿是心眼子。不過這個姓容的到底沒有找過他麻煩,所以他還是願意同他好好說話。

“那您去忙吧,同學們都挺乖的。今天實在太熱太曬,我怕他們吃不消,就讓他們在樹底下休息,再過一會兒就到吃飯時間了,他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許國昌指了指正在樹底下蹲著的學生。

“挺好挺好。”容嶺點點頭,扭過頭看著這個被牽連的倒黴蛋,好像才看到他似的問道,“那這位同學是犯什麼錯嗎?怎麼就他孤零零地一個在這裡站軍姿。”

這事到底有些不光彩,許國昌心虛地笑了笑,“沒什麼事,就是個刺兒頭,在隊伍裡不聽指令,我一時生氣就罰他單獨站軍姿。容老師你也知道,這殺雞儆猴啊也是為了更好的管理。”然後轉身對著男生命令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兒了,你也去休息吧。希望今後你能改過自新,不要再犯錯了。走吧!”

男生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嘴唇泛白,臉上冒出了很多細細密密的汗珠,看起來虛弱不堪,他無言地點了點頭,正哆哆嗦嗦地想要離開,卻被容嶺攔住了。

容嶺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輕聲問道,“是嗎?”

“什麼?”一直低著頭的男生抬頭看他。

“我是在問你,許教官說的是真的嗎?你是因為軍訓的時候搗亂這才被懲罰的?”容嶺一字一句問道。

許國昌心中一震,自覺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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