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二次夢境聚會
熟悉的感覺再度來臨，這一週的時間飛速流逝，而那夢境中的城市一如往常。
夢幻般的彩色泡泡接住了下墜的愷維，他依循上次的記憶，走進了聚會的建築。
聚會里的主位坐了一個少女。
“一號？？？”愷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怎麼變成女生了？！”
“夢境中你的所有形象都可以隨便換，還說我，你不是照樣換了個樣子來？”少女懶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清亮可愛，完全是個少女的模樣。
“那又不一樣！”愷維坐了下來，具現出了一杯橙汁，嘀咕道，“我又沒有變成異性的愛好……”
一號被氣笑了：“好玩而已！知不知道什麼叫好玩啊！”
“行行行。”
說話的間隙，又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怎麼又是泡泡！”五號抱怨道，“每次都弄得我生疼。”
“誰叫你每次都從上面摔下來！”六號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緊隨其後的九號搖了搖頭，青年的模樣露出些許無奈。
夢境裡的時間似乎要比現實中快上一些，很快，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愷維掃視一圈，每個位子上的人樣貌和聲音或多或少都有了改變，甚至有的人乾脆變成了上一次聚會中其他人的樣子。
一號剛敲了敲桌子宣佈聚會開始，十號就迫不及待地朝愷維發問。
“上次的日記還有嗎？”他很激動的樣子，“你如果還有什麼超凡能力的需要，隨時找我！”
愷維還沒來得及回應，一號就調笑道：“喂喂喂，十號你也太心急了吧，還有這麼多人呢，管理員的好處看來不錯啊～”
她這麼一說，十號也冷靜了下來：“也是，十一你要是還有超凡能力方面的需求，隨時告訴我。”
“好。”
“說到這裡，”一號意味不明地看了大家一眼，“我這邊有一樁案子，想要聽聽大家的建議。”
“今天下午，諾爾帝國的皇儲，維根·威曼的遺體被發現。”他一開口就引爆了一個重磅炸彈。
眾人面面相覷。
少女很愜意地看著大家面色不斷變幻：“訊息被封鎖得很嚴密，應該沒什麼人知道具體情況，維根的遺體非常的‘乾淨’，全身只剩下骨頭，被找到時深埋在土裡，看起來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很多年？！”二號繃不住了，“可是他前天還在發表演講！！！”
大家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想，確實是這樣。”一號收到了自已想要的反饋，滿意不已，“剛剛諾爾帝國的內務部已經奉命全權調查此事，當然，是暗中調查，對外只會宣稱這位皇儲得了重病，無法再出現了。”
三號沉默了一會：“我比較好奇的是，帝國……諾爾帝國為什麼沒能發現這件事，一般來說，皇儲應該有特殊的辨別方法吧？”
“聽說，那位假冒的皇儲穿了一身原皇儲的‘皮’。”一號補充道，“那層皮是真的，但，皮下什麼都沒有。”
聚會上難得地一齊寂靜了，良久，八號“嘶”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我怎麼覺得，這麼熟悉呢？總感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類似的能力……”他的眼神放空，一時毫無頭緒。
“對了！你們還記得機械紀的那場世紀大案嗎！！！”
“你是說，新紀938年發生的那個？”七號若有所思，“確實，在某種程度上作案手法挺像的……”
七號這次的形象是個偵探，他摘下眼鏡，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放大鏡，不知在搜尋著什麼。
說到新紀938年的大案，愷維也有所瞭解。
在當時，最盛行的教派不是正神們的傳統信仰，而是一個稱為深淵信仰的“惡魔教團”。
在那個時代，由於機械和蒸汽機的高速發展，普通人類逐漸擁有了和超凡者相似的力量，這引起了一陣恐慌，但普通人的力量又確確實實達到了能夠威脅到神秘與超凡的層次。
新思想碰上了舊教會，很難想象，在當時，正神的教會常被冠以“反信徒”的名頭。
死亡教會在當時更是被罵慘了，最嚴重的時候，整個教會從上到下都被叫作“反人類”的教會與信徒。
在那個時代，惡魔教團以新式的信仰橫空出世。
最開始，他們所宣揚的是神明名號是“災難之父”，傳言信仰祂能夠避開災難，還能擁有強大的超凡力量，他們對抗死亡，對抗天災，宣稱自然是可以被戰勝的，主張人全面取代神，由人類主宰世界。
而災難之父，則是由人類進階而成的神祇，將要帶領大家推翻暴政，最終功成身退，決不會像傳統的神一般干涉人類的事務。
同時代一同興盛的教派還有所謂“科技與機械之神”的教派，吸引了大量的人才精英加入，一個面向底層，一個面向上層，雙向下手，這兩個邪惡教派聯手，最終釀成了那場驚天大案——
貝萊的“人皮森林”案！
貝萊是一個小國，全國只有不過十幾萬人。
但就是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小國，一夜之間，被未知力量滅國。
據說，這個國家全部的人民都只剩下了人皮，人皮層層疊疊，將整個國家的地面都鋪滿了。
更可怕的是，一旦有生物接近，人皮就會突然暴起，將生物裹挾、吞噬。
風一吹過，被加持上超凡效果的人皮就隨風飄蕩，遠遠看去，像是在天空中懸浮的森林。
這一役後，惡魔教團被聯合起來的正神教會剿滅，科技與機械之神在調查中被證實其信仰的神靈完全不存在，終於剎住了這股邪氣。
正神教會也進行了相應的改革，遏制腐敗、分離教權世俗權的行動也是自那時開啟。
“但是那些人皮可不會說話，更不會做出除了吞噬生靈的其他事……”五號忍不住說道，要知道，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說話做事的怪物可比只會殺戮的怪物要可怕得多。
“所以諾爾帝國已經在全面排查高層了，作為假皇儲，它肯定做了不少事。”一號說道。
“甚至，說不定高層都成了人皮，也說不定。”
“真可怕……”六號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愷維也有同感，這種事情真的是防不勝防……
想到這裡，愷維隱隱約約，總感覺記起了什麼。
“好了，”一號敲了敲桌子，華光投射在她精緻的面容上，“既然大家沒什麼想法，那就先到這裡吧，有沒有人需要交易，或者資訊的？”
“我需要一件防禦力不錯的神秘物。”三號舉手，“最好沒什麼負面影響，我的能力不太適合應對這種情況。”
氣氛又熱絡起來，四號歡天喜地地朝他推銷起自已的商品，那是一個造型怪異的手鐲，手鐲上刻滿了各種各樣的神秘符文，看上去就強力無比。
“這是一件高位超凡者製造的神秘物，”四號高高興興地說道，“能夠凝聚出一層保護全身的護盾，持續時間和強度透過充能和靈力共同決定……”
交易繼續，愷維也有了些想法。
雖然繼承了死亡行者的能力，但是他似乎也還是缺少一些強力的攻擊手段。
要不要交易一件神秘物呢？
他沉默著，最終還是沒有出聲，他打算在之後再看看有沒有相應的補充，最近一段時間他不打算再看日記，靈力被抽空結果得到一堆廢話的感覺真的太崩潰了。
看來只有日記自已呈現出來的才是好東西……否則也太隨機了……
愷維頗為頭疼。
“還有人要補充嗎？”一號環視一圈，見眾人都安靜下來，她站了起來，“那麼，今天的幻想者聚會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參與。”
五號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你這結束語怎麼跟講座結束了一樣，有一種困得要命卻被薄荷冰醒的感覺。”
“不會說話就多去學學！”一號狠狠白了他一眼，五號“哼”了一聲，率先離開了聚會。
城市化作漫天的泡泡，彩色而夢幻的虹光溫柔地將他推向遠方，夢裡的風似有形又無形，舒適得彷彿回到了涼爽的秋天。
等等！
愷維即將閉上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殘留著濃濃的震驚與恐懼。
他知道自已忘記什麼了！！！
大姐頭和艾德·溫芙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變成了……那樣。
剛剛在回想時那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就來自於此！
也沒有人去確認人皮還在不在他們身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說明……
不久之後，海莉娜和艾德·溫芙都會出現在波隆，或者其他城市？？？
即使在夢中，愷維還是感到了冷汗滲出身體，寒意從腳底涼到腦袋。
醒來……
給我……醒來啊啊啊啊！！！
愷維無聲咆哮著，超凡之核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激盪的靈力飛速流淌在血液中，又猛地躍出少年的手掌，灰黑色的靈力在半空中炸開，化作無數碎片。
睏意逐漸消散無蹤，他感到自已正不斷上浮——就像在海中深潛後被拉上去的那種感覺！
成功了！
愷維沒有掌握任何跟夢境或意識相關的能力，但幸好在清醒狀態下他作為超凡者還能做到些什麼……
“呼……啊！！！”愷維猛地從床上坐起，心臟“砰砰”地跳動在胸腔中，讓人能清晰地感受到現在究竟有多麼緊張。
愷維喘了幾口氣，大致緩過來就立刻扒上衣服準備出門。
突然，危險直覺自已發動，一股寒意刺向愷維，他一驚，轉頭看向窗外，海莉娜笑意吟吟地站在那裡，正如往常一般：“小愷維，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