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晉升與魔筆
“在命運奇書的干涉下,魔筆所書寫的虛假命運還是沒能成真,畢竟這對魔筆太有利了。”在一間密閉的房間裡,一盞靈燭靜靜放置在桌上,投射出淡黃色的光芒,魔筆懸在半空,無風自動,光下的陰影中不斷浮現出字跡。“如果魔筆所不斷編織的命運成功,那麼它們早就已經合二為一,很明顯,奧本並不喜歡這樣,即使他已經接近徹底消失……”
“愷維·烏爾蘇亞,魔書在幫助他擺脫虛假命運時,也將自已被封印在死亡教會的命運一同改變了,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這時,一隻白皙的手從黑暗中伸出,握住了魔筆,緊接著,陰影中的字跡變得潦草了不少。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在這關鍵的時刻,墮落與禁忌之神的教會也悄無聲息地在波隆紮根……”
“他們帶著神明的旨意前來,也許祂也注意到了命運的權柄?”
“不管怎樣,把水攪渾,有助於接下來魔筆的行動……”
“愷維·烏爾蘇亞,在虛假的命運消失後,他也遺忘了那些不存在的事情。”
“但對於他來說,命運魔書是他父母親在死前最後交給他的超凡物品,這本日記裡所記載的事蹟,來自一位叫作奧本·烏爾蘇亞的虔誠命運之神信徒。”
“命運之神隕落之後,烏爾蘇亞家族投身於死亡的懷抱。”
“對於愷維·烏爾蘇亞來說,這就是真實的命運!”
寫下這幾段話後,魔筆不再動彈,對於現在的它來說,命運之神殘留的神性愈發微弱,沒有神性作為編織命運的墨水,它不願繼續書寫下去,否則各種隱患也會紛至沓來,這已經是極限了。
……
真相之神的眼眸緩緩睜開,突破了重重的雲層,重新照耀世間。
愷維抱著父母臨終前交託的日記,走進茉莉小區。
這個小區是死亡教會專門為神職人員準備的居住地點,某種意義上,跟員工宿舍沒什麼區別。
茉莉小區裡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花香柔弱而芬芳,讓整個小區都充滿了馥郁溫婉的氣味,不斷撩動著愷維的心絃。
“哪天在家裡也養盆小花吧~”愷維愉悅地想道,海莉娜專門放了他三天假,不管怎樣,不上班總是好的。
他已經想好回去要玩什麼遊戲了。
回到家,愷維開啟了燈,房間裡又沉下不少灰塵,最近好幾天都在外面過了,難得有時間好好打掃一番。
“牛排!”
“拉麵!”
“紅酒……算了橙子汁吧!”
本來還想喝點小酒,但愷維突然想到自已才十六,還沒成年,喝酒犯法。
好叭,那就橙汁吧~
愷維高高興興地抱著食材,下鍋,煎炸!
櫃檯上放著一張照片,上面黑白色的一男一女親密地摟在一起,都是笑著的模樣。
愷維在做飯的空餘時用溼紙巾愛惜地擦了擦照片,在他不多的記憶裡,父母的存在十分短暫,但每次他們來福利院看他,都會給他帶上許多玩具和零食,總能讓他玩個盡興。
在福利院的時候,其他孩子因為沒有超凡力量,或多或少有些懼怕他,不願和他太過親近,於是他就常常坐在門口,滿懷期待地等待著父母的到來。
直到有一天,主教來了,帶著父母留下的遺物。
思緒被鍋裡翻騰的面打斷,愷維手忙腳亂地盛起來,不過看起來還是晚了,整碗麵糊成了一團,一夾就斷,看得令人心碎。
唉……
將就著吃唄,還能咋辦。
吃飯的間隙,愷維也翻開日記,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
“當我走遍天下,穹宇之神的羽翼再無缺漏之處,但命運的力量卻越發稀薄……無論如何,儘管莫底亞沒有給予我想要的東西,但我終究還是拿到手了……也許有了它們,我就能夠幫助吾主了?”
“我很快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但在一次意外的冒險中,我看見了黃昏被看不見底也看不見邊際的黑洞吞噬……那是深淵嗎?”
“奇怪的是,它似乎祝福了我?”
“不管怎樣,我成功了,我將力量揉合為一體,終於邁出了那一步……”
“轟隆!!!”窗外驚雷炸響。
“wc?!”愷維被嚇了一跳,窗外的大雨從穹宇之神的懷抱中肆意落下,很快就籠罩了整座城市。
閃電快活地奔跑著,呼喚著,他的同伴跟著他一同高歌天際。
愷維摸了摸受驚的自已,嘆了口氣,看來今日不宜讀書。
那就打遊戲吧!
“叮咚……”電腦很快傳出了遊戲聲。
歡聲笑語之下,放在一旁的日記再度微微發起了光。
……
“砰!”門被兇狠地撞開,讓潮溼的氣息伴隨著風一同湧入房間。
來者盯著少女:“貝蒂……這可和當初我們約定的不一樣!”
少女掐著根菸,細細嗅了一圈,又著迷般吐出口氣,才不急不緩地回應道:“哪裡不一樣了?”
男人面色一沉:“貝蒂……都到了這個緊要關頭,你還要這樣敷衍我們嗎?!”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不用著急。”
“不用著急?”男人盯著少女漫不經心的臉色,怒從心來,“不用著急?!我們在日暮花了那麼大代價才把半神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就為了防止官方的人注意到我們真正的目標,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拿到手,你又說不用著急?!”
他臉色一沉:“你要知道,疫病之源的信徒也在尋找那本魔書,我們的時間可沒有多少!”
“幾天前,我得到了一些新情報……”貝蒂點燃了香菸,紅色的美甲晃的人心慌,“聽說有位死亡的眷者也來到了波隆,正在暗中調查著什麼……”
男人聽了,臉色一變,在當今的現世中,能被稱為死亡眷者的一共只有三位,教皇、宗教審判長、聖子,這其中每一位都至少有半神的實力。
而且,如果只是半神的話,以他們組織的能力,未必不能拖住對方,但貝蒂這般,難道是……
“沒錯,一位從神來到了波隆。”貝蒂滿意地看著對方的臉色變來變去,終於丟擲了最大的一個炸彈,“那位從神是教皇還是審判長存疑,但一般而言,這種任務都是由審判長出手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一位從神盯上了?!”
從神分為好幾個檔次,在近代,也有人稱祂們為神使,或天使。
但不論是哪個檔次的……從神都超越了凡人所能應付的界限,尤其是那些投靠了神明的從神,祂們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使用所屬神明的力量,這讓祂們更加強大恐怖。
在這個很久沒有神降過的年代,從神幾乎象徵著超凡力量的最高水平。
“不,我想祂應該不是為了我們而來。”出乎意料,貝蒂否認了他的話,“弗蘭克的死亡正是時候,雖然我們再度遺失了魔書,可是就算那本魔書到了我們手上也不會安分,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讓那位從神注意到我們,不如先讓愷維保管一會,他是死亡教會的超凡者,而且從小到大一直虔誠信仰著死亡,某種意義上,他就是所謂的教會“嫡系”,而且他還很弱小,不容易被注意到,為了讓他能好好保管魔書,我還付出了不低的代價用魔筆篡改了一段虛假的命運,這下我們可以慢慢施為了。”
男人也慢慢冷靜下來:“也是,弗蘭克的死亡洗白了他全部的關係,當初把魔書給他的時候我做了一定的處理,如果不是高位超凡者直接出手的話,應該不會注意到我們動的手腳。”
“尤其是,”貝蒂接過話茬,“尤其是他死亡的原因實在是太符合那群瘋子的作風了,他們所信仰的神靈徹底瘋狂之後,他們也變得不太對勁了,最近他們的作案越來越多了。”
“我們要不要去警告他們一下?”男人有些不高興地踱步著,“弗蘭克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外圍成員,他們動手前甚至沒和我們說一聲!虧我們還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盟友’呢!”
“暫時別!”貝蒂連忙阻止他,“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牢記吾主給予我們的使命!”
男人還有些不忿,但卻在貝蒂嚴厲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好吧好吧……”他不滿地嘟囔著,“聽你的就是了。”
“放心,等時候到了,有的是你報仇的時候!”
……
“愷維·烏爾蘇亞!”主教難得嚴肅地說道,“以死亡之神的偉大之名,我代表教會給予你晉升的力量與儀式,願你以後繼續為死亡效力,以對得起這份無上而超脫的力量!”
愷維神色肅穆,但又止不住地帶上了些喜悅:“是,主教!我必將為教會和吾主獻上我全部的力量!”
主教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一瓶早就調配好的晉升魔藥遞給他。
“站到儀式中央去。”主教提醒他,“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儀式的範圍。”
愷維點了點頭,按主教的指示站好。
冥火灼燒起來,在地上蔓延開,許多哲學家都頻繁地提到過一個詞——“死亡的彼岸”,傳說渡過死亡的彼岸,就能重歸生者的國度。
而如今,這冥火就如同生與死之間的彼岸,兇狠又溫柔,強大又弱小,威嚴又貧瘠,幾種不一樣的感受同時作用在愷維身上,讓他感受萬千。
死亡的神力噴薄而出,在儀式的最高峰,愷維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識海里凝聚出一顆漂亮的黑寶石,他激動萬分,這就是超凡之核,擁有它,自已的能力就能得到不少加強!
愷維靜靜感受著,儀式的力量融進他的骨血,給他帶來了一種嶄新的能力。
“震懾”:使用靈力形成類力場,對同階或更低階的超凡力量形成震懾,生效期間,使用物件的力量被禁用或削弱。
愷維難掩激動之色,這次進階給他的能力是一個削弱的技能,可以說,等日後強大起來,這個技能會非常有用。
主教見他滿臉喜悅,就知道這次進階賦予他的能力非常不錯,作為他的老師,主教也微微笑了起來。
“死亡在上,感謝您對這個小孩的眷顧。”他頗為虔誠地禱告了一句,在這個時代,超凡力量有時也與所信仰的神明有關,不過那些神秘學者研究了很久也沒能研究出它們之間的關係,最後只能歸咎於神明的眷顧。
神啊……
主教嘆了口氣,微笑地前去祝賀喜悅到難以自抑的愷維。
畢竟,他終於成為了一名正式的超凡者,自此,超凡的序幕才真正為他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