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殺戮之人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愷維伸了個懶腰，床頭的賀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如果不是昨晚的記憶無比明晰，他也難以相信他居然在層層保護中還被拉入了那個聚會。
愷維低下頭，檢查了一下昨晚佈置的儀式，果不其然地發現壓根就沒有觸發。
沒有觸發，跟觸發了沒有用，完全是兩碼事，而前者明顯更加神秘可怕。
那個聚會的力量，難以想象啊……
而且全程都沒有聽見一號提醒有什麼洩露的問題，難道他們不害怕某個人把聚會的事情說出去嗎？！
還是說，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城市裡的建築那麼多，相似的聚會應該不會少。
但，這樣一個廣泛的組織，居然沒有一點風聲！
至少，愷維在教會中所能接觸到的資料裡從來沒有提到過夢境中的神秘聚會……
而且，夢境……這個權柄似乎來源於一位邪神？
愷維心中苦笑，他不會加入了一個邪教組織了吧？
希望別，無論什麼事情，一旦沾上邪教，就會被送去宗教裁判所裁定、審判，而那裡的人對神明最是虔誠，去那裡的人不死也脫層皮！
呼，算了，別想了，再想今晚都睡不著了。
對了，一號說可以用靈力啟用日記……
愷維的目光落在日記本上，昏黃色的日記本靜靜地躺在櫃子裡，很難想象它居然是一件神秘物。
更難想象的是，他的記憶似乎還被它改動過了？
無論如何，他也要試試看，如果能找到更多使用日記的方法，那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難以拒絕的交易。
愷維注視著日記本，手指撫上它粗糙的頁面。
超凡之核悄無聲息地執行起來，將靈力順著手指輸進日記本中……
在晨曦的照耀下，本來空無一物的頁面逐漸浮現出了筆跡——
“在經過將近半年的海上生活，”一個娟麗的字跡緩緩出現，“我們終於找到了傳說中海盜王的陵墓。”
“也許應該稱其為海盜皇？”
“無論如何，我們終於抵達了祂所設下的密室，這裡面一定藏著祂傳奇而強大的秘密！”
“文字上的激動已經無法形容我的心情了，我要立刻解除祂設下的封印！”
“剛好，這本撿來的空本子可以記錄一下我的歷程……”
愷維還想往下看，卻突然感到口乾舌燥、頭暈目眩，他急忙內視，這才發現，剛剛這幾句話已經將他的靈力抽乾了，現在他居然久違地陷入到了靈力乾涸的狀態。
才這幾句話！
愷維有苦說不出，昨晚為了支付十號的報酬已經付出了他全部掌握的日記，現在耗光靈力也才只能看這一點點，一時，他真的體會到了後悔的滋味。
“罷了……”愷維暗想，既然已經獲得了實惠，這時候再說什麼都顯得無力。
不過，海盜皇？
到了當代，海盜已經基本上銷聲匿跡，而縱觀幾千年的歷史，能被稱為海盜皇的只有一位。
傳奇之人，海上的怒濤，神靈的忤逆者——德諾·愛裡斯曼。
據說，祂曾經達到過從神巔峰的境界，無限趨近於神祇。
可惜，身為大海上的天使，卻拒絕向天災之主效忠，一生恪守海盜自由的信條，卻又惹怒了風暴的力量。
於是，在某一天，祂無聲無息地隕落在大海的某處。
聽說，他留下九張藏寶圖，集齊所有寶藏的人，可以前往祂的陵墓，獲取祂的力量與傳承。
但數千年來，再也沒有“海盜皇”出現。
祂的寶藏，也再無訊息，沒想到居然能在日記裡看見一些資訊。
果然，這才是日記的正確開啟方式嗎？！
德諾·愛裡斯曼，隕落於悼念紀。
中午，愷維簡單填了填肚子，按照昨晚少年教授的儀式，他在書房佈置了一下場地。
隨後，以靈性為墨，他繪刻出一個個秘語符號，保證儀式的成功率，又點燃了儀式專用的靈燭，一股安寧的薰香四散開來，很快佈滿了整個書房。
愷維深吸了一口氣，看看手機，時間已經到了。
“散佚在自然中的旅行。”
“無言的迷茫之處。”
“安詳與秩序的先知。”
“請您回應我的力量，回應我的祈願……”
“開啟旅行的大門，開啟溝通的戶扉……”
靈力緩慢地被抽離，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在儀式場地徐徐拉開。
愷維看見，門後的世界像是一片混沌，灰色的顏色將那邊全部塗滿，毫無生氣。
一陣風轟然吹過，一個包裹翻滾著掉了出來，正巧掉在了儀式中央。
愷維心中激動，但還是按照少年的叮囑，一步步吹滅了蠟燭，將儀式結束。
包裹不起眼地呆在原地，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肯定不會相信這個快遞盒一樣的東西里放置著超凡的力量。
愷維抱起快遞盒，裡面似乎有不少液體，在盒裡輕輕地碰來撞去，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呼，希望這個能力的作用真的能那麼好！
“注：本超凡能力來源於戰神教會！”愷維剛剛開啟包裹，就掉出了一張小紙條。
“殺戮之人……的確，這名字就很戰神。”戰神的全稱是戰爭與毀滅之神，祂的信徒無論男女都是戰鬥的好手。
“殺戮之人：儀式要求，在凌晨一點鐘左右服下魔藥。”
低階的儀式都不會太難達成，如果他是戰神的信徒，更是可以透過與神明的儀式直接獲得能力。
可惜，他信仰死亡。
“魔藥需求：15g啟靈草，25g諾索肋骨，350g星靈花汁……”
“攪拌至粘稠狀，用大火熬製30min……”
“結束後將魔藥雛形倒至瓶中，用密封方式在冰箱冷凍層靜置30min……”
……
愷維訂了三個鬧鐘，終於在最後一個鬧鐘響起前睡眼惺忪地起了床。
十二點半，城市正慢慢陷入沉睡，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家，只有少部分人還在外花天酒地。
“啊……”本以為早點睡覺，晚上起床能輕鬆點，沒想到就算睡了這麼久，還是困得感覺全世界都顛倒過來。
愷維開啟燈，從項鍊中取出了魔藥，等待鐘錶轉到一點，就將其一飲而盡。
魔藥的口感比愷維想象得好多了，甚至帶了點甜味，冰冰涼涼地，在燥熱的春夜中留下了一道清爽的痕跡。
溫和的力量滋養全身，逐漸的，超凡之核向愷維感應了新的能力。
“殺戮之人：利用靈力匯聚各種戰鬥用具，殺戮生靈可以強化其效果。”
哈哈哈，好！
愷維滿心歡喜，當即使用了一下新獲得的能力。
只見血色在黑夜中一閃，少年就穿上了黑紅色的披風與長袍，又是一閃，兩把精緻的雙刀出現在他手上。
進可攻，退可守。
愷維很滿意，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這個技能的消耗實在有點大，愷維使用時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靈力飛逝。
有所得，必有所失，等他以後位階提升，靈力應該也就能支撐了。
愷維握了握拳，拿起鏡子，端詳著自已。
使用這個能力時，似乎會自動把眸色改變，看上去就跟戴著美瞳一樣。
鏡子中的少年眉眼精緻，淡粉的嘴唇溫和地彎著，但那雙血色的眼睛卻透著無盡的野性與瘋狂，鮮明的反差感，讓他很不適應。
“看來這能力，平時不能常用啊……”愷維放下鏡子，揉了揉眼睛，解除了能力。
雖然十號沒說，但他就是感受到了那股隱隱的意志，不斷催促著他變得更加瘋狂。
“這負面效果……難怪價值不高……”愷維暗暗想道。
幸好，平時不用的時候這個能力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唉……明天，不，今天早上又要上班了……”獲得能力的興奮被將要早起的痛苦掩蓋，愷維回到臥室，倒在床上陷入了沉眠。
……
夜已深了。
黑鴉環視一圈，撲扇起翅膀離開。
“貝蒂！”男人搖晃著床上的女人，“出事了！”
“什麼？！”貝蒂迅速清醒過來，最近魔筆不太安分，讓她付出了更多的代價來駕馭它。
她趕忙爬起身，隨男人一起來到隔壁房間，剛到房間，她的視線就凝固了——
魔筆居然飛了起來，在牆上、地板上、桌上甚至任何一個有陰影的地方書寫起來，寫出來的秘語雜亂無章，貝蒂勉強分辨了一下，才認出其中幾句話和死亡、殺戮、夢境有關。
“快啊！”男人大喊起來。
貝蒂迅速收攏思緒，運用起靈力：“控御！”無形的靈力飛速接近魔筆，試圖將其控制，可它不知做了什麼，貝蒂臉色一白，控御不僅沒成功，還讓她受到了不少反噬。
“可惡！！！”貝蒂咬著牙，“秘鎖！！！”
幾條金色的鎖鏈翻滾著從虛空中射出，將魔筆一圈圈牢牢鎖在其中，它還想掙扎，卻被貝蒂幾步追上，握住了筆身。
“魔筆依然由貝蒂·斯嘉遜掌握，這是魔筆的命運。”血色的文字浮現又散去，貝蒂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鮮血蔓延開來。
“貝蒂！”男人衝過來要扶她，卻被阻止了。
“我沒事，”貝蒂疲倦地閉上眼睛，“我只是，有點累了……”
魔筆的失控超出了她的預想，說句實話，她壓根沒想到它能這麼快突破她設下的封印。
肯定是魔書那邊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