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兒,”眼看著魏嬿婉放下搭在春蟬胳膊上的手又往前走了幾步,春蟬連忙跟了上去,生怕出個意外,“您慢點走。”

那花叢掩蓋下的人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立馬就想要往外跑,卻被魏嬿婉一個眼神示意早早過去的瀾翠堵了個正著。

那人的步伐踉蹌,怎麼能比得過瀾翠,等春蟬扶著魏嬿婉過來的時候,一看這人她們居然也認識。

本來魏嬿婉以為不過是那個宮裡受了欺負的小宮女躲在這裡哭,卻沒想到這竟然是如懿宮中的菱芝。

“本宮記得你是皇貴妃娘娘身邊的菱芝?”

菱芝看到自已既已被看到,也不再躲藏,而是老老實實地跪下磕頭,“回令嬪娘娘,正是奴婢。”

魏嬿婉饒有興致地看著狼狽不堪的菱芝,腦子裡還回想出來她之前仗著如懿封了皇貴妃趾高氣昂的樣子,“你為何要偷偷一個人躲在這兒?”

“奴婢,奴婢......”菱芝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但魏嬿婉卻知道這是為何。

野生的鳥雀在空中是隨意亂飛,但是花鳥房經過訓練的鳥雀卻能辦到主子的命令,本來魏嬿婉只是打算讓那鳥雀上去撓幾爪子給自已出出氣。卻沒想到那日連老天都站在自已這邊,翊坤宮內殿空空蕩蕩,那鳥雀有力的爪子直接把皇后吉服的精緻繡樣毀了小半。聽宮裡傳說那吉服上還沾染了糞便,也不知道等哪天封后大典的時候宮內外的嬪妃命婦看著那穿在皇貴妃身上的吉服在心裡會不會笑出來。

“起來吧,看你這可憐模樣,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本宮欺負了你。”

菱芝膝蓋上的傷還沒好,這幾日新傷舊傷疊加更厲害,外加每天飢一頓飽一頓的,從地上站起來差點又一頭摔下去,還好站在旁邊的瀾翠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奴婢多謝娘娘。”

“本宮瞧著你在翊坤宮過得也不甚愉快。”

“奴婢毀了皇貴妃娘娘的吉服,是奴婢罪有應得。”

“娘娘不是最為仁善的嗎,宮內宮外都傳遍了,你毀了皇貴妃的吉服,也不過是從大宮女貶為低等宮女,連皮肉之傷都沒受什麼,”魏嬿婉上下打量了菱芝一番,“不過本宮到是覺得有時候傳言頗不可信。”

原來傳言竟然是這樣的嗎?菱芝在翊坤宮內除了倩兒無人再敢和她搭話,翊坤宮的大門她也不能隨意出入,這次還是她實在受不了了偷偷跑出來的。

每日無休止的勞作,吃不飽飯,身體上層疊不窮的傷自然不必說,那折磨人的孤寂才是最為難捱的,自從被罰的第二天之後菱芝再說過的話都能用一隻手數過來了,她甚至已經開始和打掃的花花草草對話了。

菱芝把手伸出來,把袖子捋到胳膊肘位置,從手腕到胳膊上的被人擰,被水燙的傷痕比之前魏嬿婉在啟祥宮遭受的虐待看著還為嚴重。

“這是?”魏嬿婉適時地發出驚呼,臉上帶著關心的神色,“可是翊坤宮的宮人欺負你了,別怕本宮這就帶你去找皇貴妃娘娘主持公道。”

“令嬪娘娘,您還不明白嗎,若是沒有皇貴妃娘娘的指使,他們怎麼敢這麼做的。”

魏嬿婉當然知道,但卻還是一副不甚相信的表情,“不會吧,本宮當初被嘉貴人欺辱,若是娘娘相助,怎麼能麻雀飛上枝頭呢。”

對於令嬪的遭遇,菱芝當然知道,但那日在御花園的具體情況如何因她未去也不甚清晰,但是看著眼前懷著龍胎,光彩照人的令嬪娘娘,實在是讓人無法把她和之前那個啟祥宮的小宮女聯絡起來。

“瀾翠,快去取些傷藥過來,本宮瞧著菱芝姑娘的膝蓋似乎有傷。”

“娘娘記得奴婢?”

“當然,本宮當初去翊坤宮的時候還是你給本宮上的茶呢。”

因為魏嬿婉的細心關照,三言幾語就開啟了菱芝的心房,按理來說她不應該這麼輕易的就相信魏嬿婉,但是她這幾日在翊坤宮受的折磨讓她感覺自已時時刻刻都生活在地獄,如今能上人間透幾口氣才能讓她有勇氣繼續堅持下去。

“主兒,東西取來了。”

魏嬿婉把瓷瓶裝的傷藥外加十兩散碎銀子交到菱芝手裡,“東西不多你先拿著,等什麼時候再有困難了就來永壽宮找本宮。”

魏嬿婉看到菱芝突然有了一個非她不可的主意,只是如今的菱芝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境地,只有她真正心如死灰活不下去的時候,她再次出來丟擲一片葉子,這隻在小水窪的螞蟻才能成功上岸並對她心懷感激、死心塌地不是嗎?

菱芝也沒推辭接過了東西,“奴婢謝過娘娘。”

“行了,天色晚了早些回去吧,別讓人再尋了由頭挑你的錯。”

菱芝帶著東西沿著一條小路往翊坤宮的方向走去,翊坤宮內燈火通明,就算在這兒也能看到那明亮的燭火,但那光卻照不亮菱芝的前路。

“皇上今日翻得又是皇貴妃的牌子?”

封后大典還有幾天,皇上已經連翻了三天翊坤宮的牌子,今日看翊坤宮的樣子怕又是如此,這滿宮裡的嬪妃哪一個不是靠皇上的寵愛過活,皇貴妃是個妃子爭寵無可厚非,可若是成了皇后,這賢惠淑德的道義壓下來那可就不美了。

“主兒,咱們回去吧。”

“走吧。”

翊坤宮內熱鬧非凡,宮人們都為即將成為皇后娘娘,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主子的皇貴妃娘娘高興,特別是他們娘娘還有無上的恩寵。

“你去哪了?”

菱芝剛一走進廂房,就看到倩兒坐在那兒等著,看到菱芝懷裡的瓶子一把奪了過來。

“這是什麼?”

菱芝並沒有說這是令嬪娘娘送過來的,只說這是她自已去太醫院求得。

“太醫院的?”倩兒拿著瓷瓶晃了晃,覺得這瓶子比她們去太醫院拿的要精緻不少。

倩兒記得那次菱芝外出的時候,她們廂房的幾個人翻過她的箱子,裡面除了幾串銅板之外連個散碎銀子都沒有,連那些東西也被她們幾個瓜分了,這個月的月例銀子也沒發,怎麼還有銀錢去太醫院?

“你的銀子哪來的,難道你還私藏了銀子?”

菱芝把魏嬿婉給的銀錢塞在貼皮肉的地方,按理來說倩兒看不到,她壯著膽子語氣冰冷的說,“我的銀錢不都被你們給搶走了,那裡還有。”

“沒有銀錢,太醫院還願意給你藥,難道是你和哪個......”

倩兒的話意味深長,但是菱芝決不允許她把這盆髒水潑到自已身上,私相授受對女子的打擊可是最為嚴重的,那些外人不會管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只會覺得又給生活增添了笑料。

“皇貴妃娘娘可最是在乎體面,若是讓她知道你平白無故汙我名節,我沒有好處你也逃不脫。”

如懿因為安吉大師之事對這種汙衊行為深惡痛絕,倩兒就算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在主子的雷區上蹦躂。

“哼,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倩兒放完狠話就提起裙襬走了出去,獨留菱芝一個人在廂房待著,那裝著藥的瓷瓶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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