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惢心出嫁沒多久,大阿哥重病的訊息也已經瞞不住了,連在宮中保胎的魏嬿婉也聽到風言風語。

“大阿哥,皇上和皇貴妃可去看過了?”

“沒有,皇上厭棄大阿哥的事兒人人都知道,現在整個宮裡就連純貴妃也沒去看過大阿哥。”

在孝賢皇后的喪儀上,皇上當著眾多皇子嬪妃們的面訓斥大阿哥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直接斷絕了大阿哥未來的可能。不忠不義不孝不悌八個字安在大阿哥身上,皇上簡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魏嬿婉知道皇上是想借大阿哥這件事給所有皇子嬪妃們一個預警,就是可憐了大阿哥了。

“把前些日子皇上賞的那根百年老參送過去吧,也算是盡了本宮當年與大阿哥的情誼。”

“可是主兒,皇上那邊?”

大阿哥府上人人都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怎麼她家主兒還要自已送上去。

魏嬿婉知道大阿哥大限將至,而皇上也必定會在大阿哥死後生出無限的懷念和愁緒,她陪了皇上那麼多年,孝賢皇后,死了的如懿,那個不是這樣。哪怕生前皇上做的再絕,只要等那個人死了他就能生出無限柔情。

“拿著去吧,就說本宮有孕不能親自去看望,你代本宮向大阿哥和福晉問好。”

瀾翠前往大阿哥府上的時候正好遇上從大阿哥府出來的皇貴妃和純貴妃,“奴婢給皇貴妃娘娘、純貴妃娘娘請安。”

“你是令貴人身邊的?”

如懿記得上次魏嬿婉來翊坤宮的時候,帶的侍女就是眼前的這個。

“回皇貴妃娘娘的話,奴婢正是永壽宮的宮女瀾翠。”

純貴妃作為養母和如懿來大阿哥府上是皇上那邊的旨意,令貴人作為宮妃,怎麼還能和宮門外的大阿哥有所牽扯。

“我們主兒之前伺候過大阿哥,只是如今主兒有孕在身,就讓奴婢前來看看大阿哥。”

如懿和蘇綠筠只記得魏嬿婉是宮女出身,卻早就忘了她還有伺候大阿哥這一段,如今瀾翠一說她們兩人才想起來。

“難為你主子還能想著,去吧。”

如懿雖然對永璜失望了,但好歹還養育過他一段時間,更何況孝賢皇后喪儀上的事兒永璋也有海蘭為了她把人牽扯進來的原因,如今看著永璋病的在床上起不來,她總會想起那個喊她額孃的小孩,那時候的永璜還沒有這麼多的心思。

“皇貴妃,”蘇綠筠雖然因為先前的事兒和如懿生疏了,可現在如懿當上皇后是板上釘釘的事,她又失寵了,不得不向如懿低頭,不然她今天也不願意再來大阿哥府。

“大阿哥那邊,唉,”蘇綠筠嘆了一口氣,“你勸勸皇上,別太過傷心。”

今天如懿和蘇綠筠帶著齊汝過去的時候,大阿哥已經病入膏肓,齊汝診斷之後只餵了藥就留下如懿和蘇綠筠,明眼人都知道,大阿哥已是迴光返照之狀。

如懿知道皇上不願再見永璜,無論皇上對永璜是愧疚還是害怕看到這個孩子走在自已面前,總而言之他們父子兩人是不會再見。

“皇貴妃,皇上已經在養心殿待了一整天了,您去看看吧。”

大阿哥的喪禮是如懿一手包辦的,皇上不願意露面,也不願意去參加大阿哥的喪儀。

“皇上。”

“永璜的喪禮可辦好了。”

“皇上放心,一切都置辦妥當,”看著皇上悲傷的神色,如懿坐上榻上安慰,“永璜若是知道皇上的心思,在九泉之下定會有所安慰。”

皇上聽了如懿的話從榻上站了起來,一邊把手裡把玩的子母獅放回錦盒一邊開始和如懿訴說自已的不容易和對大阿哥的疼愛,然後又表達了自已高處不勝寒。

皇上的手放在椅子的龍頭上,語重心長的和如懿說,“如懿,朕在萬人之上,俯視萬千,可朕總覺得孤零零的,帶朕的身邊來,朕想和你一塊。”

如懿把手搭在皇上手上,然後坐在他身邊,聽著皇上繼續說,“如懿,朕一早就選定你做朕的嫡福晉,做朕的正妻,孝賢皇后離世之後,朕一直想許你皇后之位。”

“皇上,皇后之位,臣妾惶恐。”

“惶恐,為何惶恐,是因為你姑母嗎?你與你姑母不同啊,”皇上在這個溫情的時刻眼裡回想的都是他們曾經的美好歲月,把之前對如懿的懷疑這一刻都拋之腦後了、

“姑母與臣妾有何不同?我們都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愛的男人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烏拉那拉氏又如何,早年的朕身不由已,不過現在都過去了。朕是皇帝也是人夫,伴在朕身側的是朕的皇后也是朕的妻子。”

皇上的剖白讓如懿心裡的歡喜滿溢位來,她知道皇上一直是想讓她做他的妻子的,她也早就想和他一同入畫,和他共享河山。

“皇上,臣妾從來就不想做皇后,可是姑母去世的時候問過臣妾一句話,臣妾是猶豫的。”

“什麼話?”

“姑母問臣妾,想不想和弘曆生同衾,死同穴?

臣妾是想的,只是要和皇上生同衾,死同穴的只能是皇后。”

如懿沒有直說,卻婉轉的和皇上表達了自已的意思,也給皇上表達了自已對他的愛慕和想要相伴一生的希望。

“這就說明了,咱們註定要在一塊兒。如懿,在這無人之巔,朕想你在朕身邊,也只想你在朕身邊,可好?”

如懿從青蔥少女那柄沒有落到自已手上的玉如意就開始等,終於在漫長的歲月之後再次擁有了這個機會,“好。”

如懿的應答聲落下,皇上連說三個好字把如懿攬到自已懷裡,如懿縮在皇上懷裡,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原本有些漸行漸遠的兩人因為大阿哥的死反而又重歸於好。

李玉站在殿門口,看著燭光裡的皇帝和未來的皇后E恩愛甜蜜,在此刻想到那個被嫁入凌雲徹府上的心愛姑娘——惢心。惢心因為皇貴妃傷了腿,嫁給自已不愛的凌雲徹,而皇貴妃滿心滿眼裡想的都是她愛的皇帝,連那為了惢心本就軟弱的反抗也不知是不是虛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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