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憶這一睡就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陽曬屁股了才醒過來,剛醒來就看見沈之靈在窗邊茶几下襬弄鮮花,便笑著開了口。

“小公主,我怎麼來這了?”

剛進門的封鏡聽到這話手上的熱水差點從杯中灑出來,將動手術時也不會抖的手背在身後,他上前擋住了蘇涼憶看向沈之靈的視線。

“小憶醒了,還記得昏迷前發生了什麼嗎?”

“我昏迷了嗎?”蘇涼憶眨了眨眼,腦袋忽然有些疼,“我記得我在準備出門踏青的餐點,宋媽還誇我做得不錯,雖然你也知道我這雙手,拿拿蒸餾瓶還······”

“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盛開的鮮花散亂在玻璃殘渣之中,封鏡衝蘇涼憶笑了笑,“這個丫頭就是馬虎。”

說完回頭緊緊握住沈之靈的手腕,邊說邊將她往外帶,“小憶,我先帶她去檢查一下有沒有被碎片扎到,順便叫人進來收拾下這裡。”

“好,不用管我,我正好有點困,我再睡一會兒······”蘇涼憶說著就迷迷糊糊又閉上了眼,絲毫未注意到沈之靈通紅的眼眶。

這一覺又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後窗邊的碎片已經被收拾好了,新的花瓶中裝滿了鮮花,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蘇涼憶半坐起身,呆呆地望著那些鮮花,也不知道自已在想什麼。

她自然不知自已昏睡後沈之靈和封鏡在休息室的爭執,不知沈之靈聲嘶力竭地哭著求封鏡給她治療給她用藥,說她不在乎那個孩子,她只要蘇涼憶安然無恙。更不知道她瞞了那麼久的病情已經被時穆移查到,而她這三個見過無數大場面的朋友對著病歷生平第一次慌亂到束手無策。

她只是站起身走到了窗前,外面陽光很好,她想出去走走。

簡單給封鏡和沈之靈留了個言,又託門口的小護士待會遞個話,蘇涼憶便步履輕快地出了門,狀態好的甚至正在前臺聊天的幾個護士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個不被許可出院的病人。

冬末春初景色仍有些蕭條,蘇涼憶走出光明醫院那些人為養護的綠化帶後就鮮少能看見綠色了。

好在今天天氣好,街上還挺熱鬧的。

她一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感受著陽光落在臉上的溫暖。理智告訴她她或許不該出醫院,又或者該先回家給裴秋報個平安,但是內心卻隱隱都不想去做這些事情。

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衝動支配著她去逃離這一切,逃去無人知曉的角落。

腦海中那個聲音再次隱隱響起,他說,蘇蘇,我們坐上諾亞方舟去太空吧,那裡誰也不認識我們。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西海公園。

公園裡的花還沒開,但草坪上已經三三兩兩坐了不少人。孩子在草地上盡情奔跑,不遠處的西海湖泛著粼粼波光。

蘇涼憶的臉上不由也感染了幾分笑意,她找了一塊空地也坐了下來,托腮望著遠處發呆。

一下午就這樣寧靜地從指間流逝,轉眼夕陽便染紅了整片天空。

公園裡的人漸漸離開,世界也慢慢重新變回空蕩蕩的模樣。

可蘇涼憶依舊不想離開。

她繼續呆呆地托腮望著漸漸黯淡的湖面,有種不管不顧的任性。

她不知道,西海公園外的世界已經因她混亂成一團。

沈之靈和封鏡為了研究她的病情專門開了個專家研討會,等看見她簡訊的時候已經是她離開幾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如今的蘇涼憶還能去哪裡呢?

他們差點把整座祁城都翻了過來。

最後,加上時穆移在內的三人來到了裴家別墅。

裴秋剛剛準備送許清夢去和新戲的導演見面,結果就這麼被他們堵在了大門口。

“她一個成年人出門走走有必要急著這樣···不是都給你們留簡訊了······”許清夢在一旁嘀咕著,但倒是心有忌憚,態度不算多麼囂張。

三人也沒心思在她這浪費時間,跟強盜一樣把裴家翻了個遍,確認蘇涼憶不在這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許清夢對他們這種態度簡直氣到張狂,但最終為了不節外生枝到底是忍下了這口氣,只是餘光偷偷瞥了裴秋一眼,面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裴秋哥哥,我們快走吧,齊導待會該等急了。這次這部戲我可太喜歡了,裴秋哥哥你知道嗎,我剛剛入行的時候——”

“小夢。”裴秋伸手按住了正在緩緩關上的車門,說話的時候腳已經邁出了車子,“我讓助理送你過去。”

“裴秋哥哥——”

“裴秋哥哥!”

許清夢急得追著下了車子,長裙落在地上,她差點踩到。可此時哪裡還喚得住裴秋,沒幾分鐘後,一輛超跑從車庫急速駛離了裴家別墅。

“蘇涼憶!”她怨恨地一拳砸在車子上,可除了司機在旁忐忑的急促呼吸,無一人能回應她的憤怒。

***

裴秋也不知道自已該去哪裡找蘇涼憶,他的手急躁地緊緊攥著方向盤,指尖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最後車子停在了西海公園的門口。

此時天已經有些暗了,公園門口只偶爾走過寥寥兩三人,腳步匆匆。裴秋也不知道自已怎麼就來了這裡,一時怔了怔,正打下左轉向盤打算離開,卻又忽然踩下了剎車。僵住不動了幾秒,他重新將車開回了門口的停車位,隨後下車往公園裡走去。

西海湖邊此時已沒什麼人了,他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她一個人抱膝坐在湖邊,本就單薄的身形在這片落幕的晚霞中更顯蕭索與孤單,西海湖不大,卻襯得她格外渺小。

裴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的指尖因緊繃後的放鬆而微微顫抖著,面上卻露出兇狠的神態。他沉眸快步朝蘇涼憶走去,惡毒而誅心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慌亂又焦急的腳步在安靜的公園顯得格外明顯,蘇涼憶聽到動靜轉過頭,迷茫的眼神卻在看見他的剎那忽得一亮。

裴秋的腳步陡然一頓。

下一秒,他看見蘇涼憶從地上站起,快步朝他跑來。

“阿秋,你來接我了。”已經有些被風吹涼的身子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中,帶來熟悉又已有些陌生的香味。小小的人兒親暱地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

裴秋的手顫抖地更加厲害了,他抬起卻又停在離蘇涼憶腦袋幾公分外的位置,心臟急促地跳動著。

“你,叫我什麼?”他聽見自已的聲音都已經啞了。

“老公。”蘇涼憶抬起頭,笑嘻嘻的輕輕叫了一聲。

她的眼睛溼漉漉的,鼻尖和雙頰也因羞澀而泛著點點粉紅。哪怕已經結婚那麼多年了,她在裴秋面前還是這樣容易害羞。

“好冷啊,我們快回家吧。”她那雙冷冰冰的小手又重新搭在了裴秋的腰間,語氣不經意地流露出撒嬌的意味,熟悉又陌生。

裴秋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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