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綰棠一言不發,宋沅的顧慮她無法理解,但看宋沅如此認真的思考,她也不忍心打擾。

“你在西北做生意,沒人為難你吧?”宋沅把正事先放了放,關心起穆綰棠來。

對穆綰棠,她是心存愧疚的。

穆綰棠含笑搖頭:“沒有,許多事都很順利,給我行方便的大人說,太子殿下吩咐過,不得為難。”

“大哥吩咐的?”宋沅笑了笑:“他的確會如此安排。”

穆綰棠試探著拉住她的手:“殿下,京兆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是我出身太過低微了些,沒法子替你拉住國公府的支援。”

“與你無關,你不用這麼想,這樁親事沒了對我來說並非壞事,我勢弱,若真娶了穆國公的親孫女,只怕萬事都要聽從國公府的安排了,國公府顯赫,怎麼會甘心屈居人下?他們若是爭強好勝,勢必會讓我與兄長們對立,這非我所願。”

她的解釋讓穆綰棠鬆了口氣:“我雖沒有國公府的權勢,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殿下的。”

這話把宋沅逗笑了:“不必這樣想,你只需將自己的日子經營好就夠了,我的日子看似風光,卻朝不保夕,若是哪日性命不保,你也要有能力保全自己,這樣才是最好的。”

“殿下別說這樣晦氣的話,我相信殿下大富大貴,絕對不會如此的。”穆綰棠一臉認真。

見她當真了,宋沅忙改口:“對,絕對不會如此,你且放心就好了,既然來了就住兩日,我事忙,你自便,不用緊著我。”

“嗯。”穆綰棠答應了,她來只是想看看宋沅,也不敢過多的奢求什麼。

“殿下,張掖郡尉求見。”

宋沅正等著他呢,聞言就趕緊去了前頭明堂,張掖郡尉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留著絡腮鬍,見宋沅進來,趕緊見禮。

“下官陳炳珍,任職張掖郡尉,拜見刺史大人。”他聲音粗獷,刺拉拉的像是鏽刀擦過石磨一樣。

宋沅震驚的仰頭看了他一眼,內心咋舌:天吶,都快頂房樑上了。

“陳大人事忙,本該我去衙門的,只是我昨日方才上任,要商議的事多,實在走不開,還望包涵。”宋沅坐下來:“請坐。”

她很客氣,陳炳珍很是詫異,客氣著坐下來:“不知大人有何事安排?”

“我聽說西北百姓每年都有因為搶水械鬥而下獄的情況,想問問陳大人,這樣的情況是否頻繁?”宋沅明知故問。

聊起正事,陳炳珍的神色也端正了:“回大人,這樣的事年年都有,最嚴重的的一次,是雙方上百人械鬥,還都有傷亡,當時上報朝廷裁決的,爾後雖有動手,卻也不敢那麼大膽了,但搶水械鬥屢禁不止,每年都要關押不少人。”

“會發生搶水械鬥,說到底還是衙門行事不周全,若是水源充足,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械鬥,此事我正在與諸位大人想辦法,請陳大人過來就是想問問,能否在發生械鬥後,將鬧事者推遲關押?”

陳炳珍想了想:“推遲關押?”

“是,壯勞力下獄,老弱婦孺氣力不足會貽誤農時,械鬥縱然不對,可是將壯勞力關押獄中禁閉反省,並不能讓他們長教訓,更甚者,恐怕會藉此躲懶,所以,推遲關押,等農閒時再懲戒可否行得通?”

陳炳珍沉吟一陣:“下官到是聽說過這樣的先例,只是下官以為,將械鬥之人下獄禁閉,意在震懾警告,以免他們二次生事,但朝廷法度寬大,這樣的懲罰並不會讓他們長任何教訓,否則械鬥也不會屢禁不止了。”

“那是否能想個別的法子呢?”宋沅耐心詢問:“我記得大魏律中,對械鬥一事的懲罰有許多層,一禁閉,二跪刑,三杖刑,四鞭刑,五絞刑,西北因缺水而械鬥,朝廷念及百姓苦,這才以禁閉量刑,但屢禁不止,郡尉有權提高刑罰的。”

見她熟知大魏律,陳炳珍鬆了口氣:“的確如此,只是如大人所言,因為搶水械鬥,是非百姓之錯,若是重罰,只怕會有民怨。”

“會有械鬥之事,必有一方挑事在先,不重罰才會屢教不改,而且,有時判斷雙方械鬥,多有和稀泥之嫌,我認為重罰之下辨明對錯,主犯從犯分層嚴懲,比一味的和稀泥要更得民心。”

陳炳珍稍稍沉默:“大人言之有理。”

“司法原不在民政職權之內,但此事涉及民政,我不得不管,當然,這是我的淺見,具體如何處置還得陳大人自行思量。”

陳炳珍抱拳:“大人的意見下官會考慮的,但下官需與其他幾位郡尉商議一番,如此才好統一意見。”

“好。”宋沅起身抱拳:“如此,我就不耽擱陳大人了。”

陳炳珍告辭離開,宋沅也叫上侍衛到街上瞧瞧。

按照奏疏上的說法,今年只有張掖有糧食收穫,這樣的訊息必定不會瞞過百姓,糧食是否富足,到街上瞧瞧就知道了。

天色還早,街上的百姓也有不少,宋沅打聽到了幾家糧店的位置,特意路過瞧了瞧,糧食的市價雖然高了不少,但店鋪裡的貨物看起來很是充足。

“殿下,這也不像是沒有糧食的樣子啊?”侍衛十分困惑:“那些人是不是故意把情況說的很嚴重的?”

宋沅搖頭:“看著不像。”

這種時候,多往壞處想想才是最合理的。

如果商戶們知道西北缺糧,那這個市價就有點糊弄人的意思了,百姓會寄希望於秋收後糧價下降再屯糧,所以不會買太多,等秋收一到,糧價驟然抬高,百姓防不勝防,商戶可以大賺一筆。

如果商戶們不知道西北缺糧,那就只能說明訊息被阻斷了,動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想要用糧食置換棉花的權貴,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趁人之危壓低棉花的價格,此舉就是在壓榨西北百姓和商戶的利益。

“屬下去問問。”侍衛進了糧店,宋沅就在外頭等著,不一會兒,侍衛就出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屬下買了些粳米,據店家說,店裡的存糧也不多了,久等秋收充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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