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泥濘難行,她到安舟時的小院時,都快吃早飯了,安舟時院子裡的孩子一見宋沅,立馬跑過來開門。

“先生,公子來了。”

他這一聲喊,把屋裡的人都驚動了出來,是一直照顧安舟時的小廝和隨從,見他們一個個挽著袖子滿手面粉油光,宋沅笑著問:“我來的還真巧。”

“公子。”他們忙著見禮,又把宋沅手裡的東西接走,擦凳子倒熱水,全都忙碌了起來。

安舟時也笑眯眯的跑出來:“公子來的巧,我正帶著他們包餃子呢。”

宋沅湊過去看什麼是餃子,看清楚後笑道:“把肉包進麵皮裡就行?那為何不直接煮肉湯麵呢?”

“雖然差不多,但吃起來味道可不同,公子等下嚐嚐。”安舟時已經不在乎她對未來充滿的陌生感了。

宋沅坦然坐下:“那行,那你們忙,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可以開口。”

她雖這樣說,卻也沒人敢真的讓她動手,孩子還把寫的差不多的農耕筆記拿來讓她看,宋沅在看書,其他人說笑的聲音也就低了幾分,見他們拘束,宋沅很識趣的換了位置。

她來到屋外,雖然落著大雪,但是坐在屋簷下也沒事,小廝們互相推搡著讓人把炭盆送了出來,過了許久,屋裡才又有了說笑的聲音,只是宋沅的心思全在手裡的書上,並沒有注意聽他們說什麼。

很快餃子煮好了,照著安舟時所說,沾了醋一嘗,宋沅笑道:“味道的確很好,是比湯麵好吃多了。”

她誇了兩句,吃的卻不多,安舟時也不在意,像宋沅這樣身份的貴公子,山珍海味早就吃習慣了,一頓餃子實在算不得什麼。

她把碗裡的吃完就不吃了,喝了口熱茶漱漱口便繼續看書,安舟時也不著急,吃飽了肚子才坐過來。

“今年的大雪並不比往年少,我瞧了衙門記載的積雪厚度,與前幾年都沒有太大的差別,往年樂平都上報了雪災,以先生高見,今年的大雪會不會凍死田裡的莊稼?”宋沅把書合上放在了一旁。

安舟時仔細想了想:“雖說雪勢很大,但這並不會對樂平的莊稼造成太大的傷害,而且,現在苗木都被掩蓋在積雪之下,反倒有保溫的作用,若說對苗木凍傷比較嚴重的季節,當是二三月時的倒春寒,那會兒若是太冷有霜凍,就得焚燒草料讓濃煙將田地罩住,以此來防凍驅蟲。”

“那就好。”宋沅放心多了:“這一季麥子的收成能有多少,先生心裡可有成算?”

安舟時笑了:“我知道公子很看重這一季的收成,可是麥種是從商販手裡買來的,先前的產量也不清楚,所以很難判斷,最少要等結穗了才能確定。”

“好吧,是我心急了。”宋沅翻烤著手掌:“先生立了這樣的大功,按說我應該上書朝廷推舉先生做官的,可我有私心,所以得與先生說清楚才是,以免先生多心。”

安舟時立馬說道:“公子不必這樣客氣,公子能讓我安安心心的在這裡種地,我已經很滿意了,我把自己學識用在了益處,便是不做官,我都是高興的。”

宋沅看著他笑了笑:“先生大公無私,但我們是合作關係,總是要說清楚的,我認為先生的身份現在還不宜暴露,畢竟我父王知道先生,若是讓他知道我與先生來往,必定會知道救走先生的人就是我,我如今勢單力薄,還沒辦法與他抗衡。”

“這個我知道,公子不必為難。”

“再者,如今朝堂的形勢並不明瞭,雖然先前王府佔了上風,狠狠壓制著東宮,可是田畝政策革新一事上,我父王遲遲不做表態,先前的優勢丟失殆盡,皇位到底花落誰家,誰也說不清楚,我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把先生牽連進來。

如今,我父王與權貴劃清干係支援田畝政策革新,卻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我身上,我不能保證我的計劃是否如他所願,若是與他相悖,那我將來必受打壓,先生若是由我舉薦入仕,恐怕會被牽連,所以思索再三,我只能替先生隱下這份功勞。”

她的分析頭頭是道,安舟時自然聽得懂好壞,當即就說:“全憑公子做主,我是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先前不懂已經吃了大虧,如今只想留著這條命回去。”

回去,回一千年之後?

宋沅啞然,她想起誅殺梁鶴的時候周野說過的話,他說自她醒來頂替管雁,他們就回不去了。

雖不知他是怎麼知道的,但如今顯然不是告訴安舟時實情的時候,他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動力,需要一個堅持的希望。

“最近周野可有與先生聯絡?”宋沅閒適的靠在椅背上。

她放鬆下來準備閒聊,安舟時也跟著放鬆了下來:“沒有,最後一封信還是幾個月前的了,周野說他遇上了一位故人,公子也認識,叫做晏晏。”

再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宋沅一陣恍惚,那個在廷尉府搜查花樓時失蹤的晏晏,竟然再次出現了。

“我認識,她也是穿越者。”宋沅忙問:“晏晏怎麼會遇上他呢?”

“周野說,晏晏如今跟在公子二哥身邊,他在軍中任職時去過公子二哥府上,這才遇上的。”

安舟時的一番話讓宋沅的心直接提了起來,晏晏竟然跟在自己二哥身邊?

當初催眠她的人至今沒有找到,晏晏的嫌疑是最大的,偏她還去了自己二哥身邊,若是她獲取了二哥的信任再揭發她,那她的處境可不太妙。

“不知道這位姑娘的本事是什麼。”安舟時並未發現她沉鬱的臉色,反倒對晏晏十分期待:“在這個地方,還是大家抱團才安全,雖然清閒日子過久了,可是那個獵手一直沒有出現,總是讓人心裡不安。”

他說的這些東西讓一心撲在民政農耕上的宋沅只覺得陌生又恍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被霍英抓走的徐映蓉我在衙門見到她了,那樣傲氣自信的姑娘,如今膽小驚懼,已經被掰斷了所有的傲骨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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