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綰棠沒有說話,靜默的扶她去休息。

沈氏並不知道密信沒有送出去,瞧著宋沅虛弱的樣子,心裡雖擔憂卻也是高興的。

親疏有別,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宋沅的身體情況,如今只在乎宋威能不能順利繼承帝位。

小沈氏雖不知她與王媽媽在祠堂的談話,也不知道她給宋威送密信的事兒,卻也從她的表現中察覺得到出貓膩,便是再怎麼能為旁人著想,心裡也總歸是不舒服的,也就藉著照顧宋沅的機會,漸漸減少了去探望沈氏的次數。

很快入了冬,宋沅的身體越發虛弱,有關她也被洪明帝借壽所傷的謠言越傳越厲害,以至於遠在遼東的周野都上折請安,宋沅對此卻不做任何回應,依舊每日勤勤懇懇的處理政務。

她並不希望自己被巫蠱反噬的事為人所知,所以,將黑鍋甩給厲宗是最合適的,至於厲宗會如何被後世口誅筆伐,這便不是她需要關心的事了。

明章殿裡,沈氏受了風寒,每日湯藥養著,身體卻總不見好,饒是如此,在得知司空府統核官吏政績時,沈氏依舊著人去問了宋威的政績,回頭就把宋沅請了過來。

兩人坐在一塊,卻疏離淡漠的緊,再無從前的親密和睦。

“皇上,哀家聽說此次政績考核,威哥的政績不僅靠後,而且還因在職時出現失誤而受了責備?”沈氏又心疼又氣憤,看著宋沅,想讓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宋沅知道她的意思,如實道:“的確如此,政績考核的標準寫的明明白白,司空府也是按照規矩辦事,威哥這幾個月來雖然辦了不少事,但經驗欠缺,行事總歸不太周全,所以鬧出來不少錯漏,司空府責備也是為了讓他長記性。”

“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犯點錯有什麼稀奇的?有必要直接發函責備嗎?如此一來,他顏面無光,往後如何在官場立足?”沈氏極為不滿:“而且,依哀家看,政績考核的標準也忒高了些,並不合理。”

她竟然質疑起百官精心擬定的標準?

宋沅稍稍沉默才道:“兒臣知道母后心疼威哥,但他如今不是家中小兒,而是一方父母官,若是對他寬縱,吃苦受難的便是百姓,對他要求嚴格,也是為了百姓,這是他身為地方官的職責。”

“遼東偏僻荒涼,放眼看去也尋不出幾個人影,皇上用不著這樣敷衍哀家,便是真心要讓威哥歷練,還有比京兆更合適的地方嗎?”沈氏盯著宋沅,一副我知道你不懷好意的模樣。

宋沅哭笑不得:“在京兆城為官可不是一件輕鬆事,人情練達是首要,自身有手段本事是關鍵,母后所謂的在京兆歷練,確定不是想讓威哥藉助出身走捷徑?這樣的歷練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兒臣將他安排去遼東,是想讓他明白如何治理一方,地方官可不是簡單差事,雞零狗碎的事都需要操心,遼東雖然偏僻荒涼,卻是白紙一張,是最容易出政績的地方,有了政績,威哥才能挺直腰桿子在京兆行走。”

“這麼說,皇上是覺得哀家婦人短見,在耽誤威哥了不成?”沈氏不悅:“他是哀家的長孫,是先帝嫡長孫,身份尊貴,便是沒有這些政績功勞,莫非旁人還敢輕視小看了他不成?”

她這麼說,宋沅就知道談話沒必須繼續了,沈氏的認知和她存在根本上的矛盾,說多了也只是加重矛盾,只怕還會讓沈氏覺得自己在教她做事。

“兒臣不敢。”

她服了軟,沈氏便越發神氣:“皇上可別忘了,這個皇位並不是非你不可。”

這話說得著實僭越,一旁的王媽媽都被驚到了,宋沅卻面色如常,依舊客客氣氣:“是,兒臣明白。”

沈氏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把話說重了,瞧她不氣不惱,反倒心虛起來,態度也和緩了不少:“皇上身體不好,也該多多休息,哀家這裡也有病氣,到也不必久留,免得再傷了你。”

“是。”宋沅起身告退:“母后好好休息,兒臣先告退了。”

她大步離開,沈氏立馬責怪起王媽媽:“哀家一時氣急糊塗了,你也糊塗了不成?怎麼不攔著哀家些?”

“奴婢知罪。”王媽媽忙道:“不過皇上並未生氣,太后也不必太過擔心,關心則亂,皇上會理解的。”

這話沒勸到沈氏心裡,宋沅的反應雖然平靜,但平靜之下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誰又能說得準呢,而且,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與宋沅之間疏離了,他們本就不是親母子,若是起了嫌隙,想要修復可就難了。

這事膈應在了沈氏心裡,愁的她夜裡都沒睡好,以至於次日拂曉就起了高燒,穆綰棠得信後趕緊過來,陪在身邊伺候湯藥,不眠不休的陪了幾個晚上,沈氏的病情卻不見好,反倒越發嚴重了起來。

不過四五日,她便燒糊塗了,不僅滿嘴胡話,還渾身抽搐,太醫用了許多法子都不見退燒,宋沅與小沈氏也每日到跟前伺候,卻也毫無辦法,眼見著情況不好,宋沅立刻去信召宋威返回京兆,同時著令宋策入宮侍疾。

不到一年時間接連失去兩位至親,如今還要失去祖母,便是一向性格沉穩的宋策都忍不住人後落淚,陪在沈氏床榻邊時,暗暗哭了好幾回。

身體虛弱的宋沅也在旁邊陪著,侍女帶著熱氣騰騰的湯羹進來,見了禮就道:“皇上,更深露重,夜裡寒涼,皇后娘娘擔心皇上的身子,特意準備了夜宵。”

“嗯。”宋沅抱緊懷裡的手爐,嗓子略略有些發癢,一時難忍輕咳了兩聲。

宋策立馬來到她身邊,手掌輕輕拍在她背上,即便隔著厚實的衣裳,也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消瘦,不由得動作一頓,鼻腔緊跟著泛起酸氣,等侍女將夜宵盛出退下後,才強忍著哭意開口。

“九叔,你病成這樣,也是因為先帝借壽的緣故嗎?”

宋沅示意他坐下,故作輕鬆的回答:“九叔無事,不必如此。”

“若是不殺大巫織焰,是不是借壽一事還有轉圜的餘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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