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為除巫蠱大開殺戒,洪明帝卻冊封南疆大巫為國師,這番舉措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先帝錯了。

宋沅不曉得朝中是怎麼透過這項決議的,但文書送達不過半個月,張掖街上就多了七八個卜算攤子,幾個打扮的神神叨叨的神棍在街上替人算命,熱衷的百姓還不少,冰天雪地裡,圍觀的百姓站了一圈又一圈。

“你命中兒孫滿堂富貴有餘,如今膝下即沒有孫兒又家中貧困,便是有小人克你,若要化解也不難,我這到有一個法子。”神棍神神叨叨,將面前的老者說的面色緊張,忙不迭的把身上帶著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在桌上,只求他趕緊指點一個化解的法子。

“大人瞧瞧,這像什麼話。”程徽遠遠瞧著,臉色鐵青極為不悅:“這些神棍滿口胡言亂語,只會蠱惑人心,百姓聽信這等鬼話,焉能安心從事農耕?日子長了,都只想著等老天爺賞飯吃了。”

宋沅聽著那個神棍侃侃而談,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即便皇上冊封了國師,承認了巫蠱卜算,但這些神棍焉能與國師相提並論?這樣招搖撞騙必須嚴厲制止,一經發現,當街杖責五十,以儆效尤,若有妖言惑眾屢教不改的,遊街示眾。”

她這麼強硬,程徽頓時心中大喜:“大人英明。”

早就受不了這群神棍的程徽立馬命人去知會郡尉陳炳珍,不過片刻,便有衙役衝了上去,掀了攤子將胡說八道的神棍直接摁在地上,厲聲喝問了幾句後杖責五十,打的神棍哭爹喊娘求饒不止,圍觀的百姓也被嚇住,片刻便做鳥獸散去。

看這架勢,宋沅就知道陳炳珍早就做好準備了,只等自己表態,他們就立刻動手。

“程大人。”宋沅清了清嗓子:“這種小事,你與陳大人商議著辦就好了,到也不必請示我。”

程徽面色赧然:“是,有勞大人了。”

次日,陳炳珍便命人貼出告示,提醒百姓別被神棍矇騙,守好自家家財,還安排衙役在街上巡邏,一旦發現神棍就帶回衙門。

這一番安排後,街上雖然清淨了,但卜算的事卻轉移到了私下,各種大師能人全都冒了出來,以前忌諱不提的事現在都在茶樓酒肆大方宣講起來。

宋沅每日在刺史府練習紅纓槍,都能聽到外頭的不少風聲,西北各郡都就此事送來了公文,郡尉們都沒閒著,國師是國師,神棍是神棍,該打就打,一點也沒留情,但這樣的處置並沒有警示太多人,以至於巫蠱卜算屢禁不止。

“如今不止西北,其他地方都亂套了,先帝朝因巫蠱案被牽連的人紛紛上訴伸冤,只張掖一郡就收到了七八份訴狀,下官也為此事頭疼呢。”陳炳珍來刺史府閒坐,說起這些日子的事,氣的直拍桌子。

宋沅很是同情他:“先帝朝時定下的案子這個時候翻案的確難辦,翻案便是打了先帝的臉,不翻便是忤逆聖意,想必其他地方都有這個苦惱難處,陳大人不如問問廷尉府,這種案子要如何處置,想必霍英會拿出個妥當的主意。”

“下官如今就等著廷尉府的訊息呢。”陳炳珍煩躁的很,把手邊的書遞給宋沅:“大人瞧瞧,這才多長時間,連巫蠱卜算的書都開始在市集上販賣了,價錢還挺高,十文錢一本,上面盡是些胡說八道的話。”

宋沅看了眼封皮,趕緊翻開看了看,越看越心驚:“這可不像是一個月上下就能編撰出來的東西,條理清楚,寫的也詳細,便是我看了也覺得言之有理呢。”

“下官問過了,這是先帝除巫蠱時嚴令燒燬的書籍,如今才一個月不到,就大肆謄抄能在市集販賣了。”陳炳珍目光炯炯的看著宋沅,欲言又止。

宋沅合上書:“你直說吧,你查到了什麼?”

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陳炳珍便來了精神:“先帝朝除巫蠱的時候,下官還是一個小小官吏,卻也親自參與了查抄書籍的事,可以保證,百姓家中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藏書,這次的書籍只看內容,便不是尋常百姓家能有的東西,而且謄抄的速度著實快了些,只是筆墨紙便是一筆極大的開銷,尋常人家哪有這樣的財力和人脈,能一下子謄抄這麼多的書籍?每本書十文錢,除去筆墨紙利潤只有六文,這還不算謄抄的人力,大人細看,書籍謄抄的字跡十分工整,這分明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趕工趕出來的,只怕是在朝廷文書送達之前就已經著手謄抄了。”

“所以你想說這些書籍背後的東家不是尋常人物?”宋沅撐著頭:“那就查吧,你是郡尉,有權徹查張掖郡內的所有人,沒什麼害怕的。”

陳炳珍抱拳:“話雖如此,但有些人下官動不得,還得請大人示下。”

這話說得有意思,宋沅歪歪頭:“你不會是懷疑我和我二哥吧?張掖郡內,你也就動不了我們倆了。”

陳炳珍預設了,旁邊的衛晏頓時來氣:“放肆,殿下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下官有此懷疑也有緣由,大人有這個財力和能力,也有獲取訊息的渠道,而且。”陳炳珍抿唇看向宋沅:“下官手下經過字跡核驗,確認了謄抄之人中,有刺史的小吏,還請大人恕罪,下官已經私下提審,他已經招供,說是奉命行事。”

衛晏頓時臉色大變:“這不可能,殿下怎麼會與刺史府小吏直接打交道?”

宋沅抬手止住衛晏:“我明白了,這事若是不讓你查清楚,那我就得背下這口黑鍋,我若背下這口黑鍋,那不管衙門怎麼自辯,只要百姓知道書籍是從我手裡出去的,都會有底氣與衙門對著幹,如此一來,想要打擊那些神棍便難上加難。

你查吧,可以先查我,二哥那邊不著急,他如今不在西北,我那二嫂張羅不了這樣的事,別去貿然打擾,需要我配合什麼可以直說,我就一個要求,既然動手查了就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誰冤枉我,也好讓我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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