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拔?”宋沅注意到了周野的用詞:“一般這種好事砸身上,就說明有人需要他背黑鍋了。”

周野扯了扯嘴笑,並未反駁。

想起自己墜崖的原因,宋沅試探著問:“那皇莊被屠一案的黑手是?”

周野搖頭:“不知。”

宋沅有些失望,她對霍英瞭解不深,可是那樣一個嚴謹自潔的人,必定不會讓自己的老師蒙冤而死,他一定會去查,以他的能力,一定能查到。

查到了卻又不能說...除非兇手身在高位。

宋沅豁然開朗,看了眼周野,見他仍舊心不在焉,頻頻回看花樓就問:“我要是沒記錯,太子登基了對吧?”

“嗯。”周野的回答坐實了宋沅的猜想。

她心中狂跳,也不掩飾,大大方方的把自己驚訝慌張的情緒表現出來:“還好我離開了中山王府,否則太子登基後,豈不是要跟著中山王府一塊玩完?”

“也還好。”周野吃了口飯:“幼帝登基後,梁鶴攝政監國,為了安撫民心,恢復了中山王第八子的爵位,德宗無後,過繼的也是中山王一脈。”

宋沅:?有意思,這不純純報應嘛。

她心裡有主意了,而且非常想知道為什麼太子最後會登基,雖然她沒有參與過朝政,但是也知道自己父王有籌謀有手段,幾位兄長也都入朝隨軍,在朝中軍中都有勢力,已經把東宮逼到了絕路,怎麼可能會輕易落敗?

除非出現了意外,那這個意外是什麼?

宋沅很想問問,但又怕太過關心讓周野懷疑,只好暫時忍住。

她也往花樓看了一眼:“梁鶴攝政監國,霍英的下場肯定很慘吧。”

周野沒有回答,一直看著花樓,宋沅瞥了他幾次,竟然從他臉上看出了...期待?

這是幾個意思?

“我們不用去告訴徐映蓉和晏晏一聲嗎?”宋沅試探著問,雖然她巴不得霍英抓走她們,但還是得昧著良心開個口。

周野搖頭:“徐映蓉這樣的人長留身邊,你放心?”

宋沅飛快搖頭,肯定不呀,對自己有敵意還喜歡搞一些悄悄催眠人的小動作,除非她瘋了。

“你知道晏晏的底細嗎?”周野突然問。

“你不是說她是工科生嗎?”

“那是她自己說的。”周野轉過去,認真看著宋沅:“我們十人中,有一個獵手。”

宋沅愣了一下:“獵手?什麼獵手?”

“自然是殺我們的人,不然那些富豪砸那麼多錢弄出這樣一個實驗圖什麼呢?就為了把我們一群人送到這裡感受風土人情?”周野說著還忍不住一笑:“說到底,這次實驗,也是一個狼人殺的遊戲,我們為了獎金努力達到最高成就的同時,遊戲的發起者可以透過獵手,隨機除掉任何人,以此增加遊戲難度,就看誰能先發現獵手然後殺掉他。”

宋沅已經驚住了,腦子卡了好幾次才把他話裡的意思梳理明白,馬上就說:“我不是獵手。”

“我知道。”周野很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看得出來。”

宋沅:???這話有點侮辱人。

“參與實驗的人只有十個,分散在大魏各處,我們四個卻那麼巧合的聚在了一起,你不覺得太詭異了嗎?”周野雙手抱在一起:“所以我懷疑,獵手就在我們其中,現在,我要用排除法。”

宋沅點點頭,什麼也不敢說。

太荒謬了,實在太荒謬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天色漸暗,花樓開始營生了,燈光璀璨,好不熱鬧,離著半條街,都能聽見絲竹管絃之聲,每逢夜裡,那裡都是尋樂最好的去處,車水馬龍,堪稱盛況。

沒有動靜嗎?

宋沅心裡有些緊張,但並不認為自己猜錯了。

今天晚上是動手的好機會,拖的太久,一旦徐映蓉發現自己的鈴鐺並不在梁鶴手裡,可就打草驚蛇了。

“動手了。”身邊的周野提醒道,忙拉著宋沅在屋脊上蹲下。

不多時,五花大綁的徐映蓉就被人從後門拖了出來,她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後門的巷子到了夜間根本沒人,梁鶴的侍衛也不敢與廷尉府計程車兵硬碰硬,就算是看見了,也不會出手救她。

“只有徐映蓉被抓了。”宋沅暗道可惜。

周野也是一臉可惜,但是除掉徐映蓉也不算太虧,一個喜歡擅自催眠隊友的人,就是一個潛伏的危險。

兩人很默契的沒有深聊,確認廷尉府的人都離開後,這才悄悄潛了回去,梁鶴依舊沒有回來,花樓一切照舊,晏晏也沒有來尋他們。

第二日天亮,一夜未眠的宋沅才有了睏意,想著白天不應該會出事,正打算眯一會兒,晏晏就來敲門了。

“管姐姐。”

宋沅瞬間清醒,一開門就見她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一場,越發的楚楚可憐單純無辜。

“怎麼了?”宋沅裝糊塗。

晏晏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哽咽著說:“老鴇說,徐映蓉被抓走了。”

“什麼?”宋沅大驚失色:“什麼時候的事?”

晏晏微微一怔:“昨天晚上,管姐姐你不知道嗎?”

宋沅眉頭一皺:“她就住在你旁邊,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晏晏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要不你去問問周野?”宋沅提議:“我們倆警惕性不高,他可能聽到了什麼動靜。”

“好。”晏晏立馬走了。

宋沅不想陪她過去,關上門睡自己的。

一天一夜悄然而過,什麼事都沒發生,宋沅也漸漸放鬆了警惕。

次日午後梁鶴依舊沒來,反到是讓侍衛送來了一些東西。

“這些都是世子特意交代送給姑娘的,這幾日世子有事,怕是來不了,交代姑娘在這裡好好待著,不要出去亂跑。”侍衛站在門口,讓抬箱子的人進來。

瞧著擺在屋裡的七八隻精美的匣子,宋沅不解:“世子知道徐映蓉出事的訊息了嗎?”

“已經知道了。”侍衛答了一聲:“廷尉府已經盯上了花樓,世子正在找其他落腳的地方,等尋到了就會安排姑娘過去,這幾日姑娘小心為妙。”

京兆處處都是廷尉府的耳目,梁鶴這個時候讓人大張旗鼓的送來這些東西...宋沅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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