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說辭穆綰棠聽過很多次了,宋沅能抱有這樣的態度她是歡喜的,卻也是憂慮的。

宋沅太清醒剋制,太過尊重她的意願與自身發展,在這些舉動與理解裡頭,穆綰棠瞧不見半分情意。

“殿下。”她大膽拽住宋沅的衣袖:“你是不是不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

宋沅沒有立刻否認,她猶豫了一瞬,握住穆綰棠的手:“我獨來獨往慣了,長到如今,只與我母親敞開心扉,我這樣的性子不是可靠的依託,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強,莫把喜怒哀樂姻緣身家都賭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擔不起。”

“殿下想讓我有隨時離開你的底氣?”穆綰棠聽明白了。

這麼說也沒錯,宋沅鬆開她:“我自己就不喜歡萬事都依靠別人解決,所以我希望你也如此。”

“可我們有婚約,你是我的夫啊。”

“即便我是你的夫,你也不能將身家性命都寄託在我的良心之上,我不敢賭我的良心赤誠能保持多久,也不敢作保會不會讓你情誼落空,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強,這樣最少在我護不住你負了你的時候,你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至於自怨自艾。

而且詩書禮儀規訓女子順從賢德,你可見哪本書上寫著男子要順從的道理?你雖然是女兒家,可你有魄力撐起家業門楣,只此就超過一群依仗家業吃喝度日的男人了,既然有這樣好的開始,又何必拘泥在禮數之上?”

他們的心思顯然不是一樣,穆綰棠一陣失望,其實只要宋沅說一句對她有意就夠了,這些道理實在不必反覆提起。

“我明白了。”她不想和宋沅爭論了:“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她抬腳進屋,把宋沅晾在了院子裡,宋沅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回答,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過錯。

她做不到違背良心說些虛情假意的話來欺騙穆綰棠,這門賜婚她拒絕不了,但她不能玩弄一個姑娘的感情,她更希望穆綰棠能夠強大些,目光看的開闊些,說不定見得多了就會發現她並不是一個好歸宿。

只要穆綰棠願意,她願意主動退了這門婚約給她自由。

將一個女子困在四方宅院逼著她只能靠懷孕生子來鞏固恩寵,在她看來是最殘忍的事,她做不到。

見她提著燈回屋了,剛準備回屋休息的衛晏立馬躥出來:“殿下怎麼回來了?”

“回來休息。”

她很平靜,但衛晏想起她剛剛的警告,也不敢多問,立馬進屋點燈,又安排了一個侍衛去拿洗漱的熱水,自己則忙著把床鋪好。

她睡得很早,次日起的也很早,趕去前院明堂時,穆綰棠正要離開。

“穆姑娘這麼早就走啊。”衛晏故意喊了一聲,他生怕宋沅沒瞧見穆綰棠。

宋沅都到門口了又轉身看過來,穆綰棠不得不停住腳步,她低著頭故意遮擋,衛晏還是瞧見了她紅腫的眼睛。

“這...”衛晏尷尬住了。

宋沅走下來問:“現在就走會不會太早了些?”

“早些走,方便趕路。”穆綰棠聲音嘶啞,聽著該是狠狠哭了一場。

宋沅想了想:“衛晏,安排人去送一程,路上千萬小心些。”

“好。”衛晏立馬朝旁邊的侍衛示意,侍衛立馬應聲去備馬。

穆綰棠什麼也沒說,嬌怨的看了宋沅一眼,見她已經進屋,剛剛和緩些的臉色又冒出了幾分不高興,硬氣的一扭頭也走了。

“大人有事,下官可以再等等的。”程徽在屋裡就瞧見院子裡的情形了,他對穆綰棠的身份也有所耳聞,作為過來,還是很明白少男少女之間這檔子事的。

宋沅擺手示意無妨,請他坐下:“昨日我已經去商議好了,商隊進出西北的道路會暢通無阻的,等糧食一到,立刻充庫,何時開庫就等著看秋收後的情形了,便是將陳糧低些價格賣了也無妨。”

“是,下官記下了,大人吩咐的縫娘一事下官也辦好了,採選了十位手藝了得的縫娘,隨時聽候大人差遣。”宋潤早就交代過萬事都依從宋沅的安排,所以程徽並不敢拖沓。

宋沅對此很滿意:“好,我會盡快啟程的,在此期間會與三位郡丞就此事商議一番,你且把關好糧食就夠了。”

程徽點點頭:“還有一事,下官不知當不當問,大人打算何時著手興修水利?”

“水利圖出來了?”

他一臉慚愧:“新的水利圖還沒出來。”

“那就先不急,按照我的計劃,秋收左右水利圖如果能出來,錢款也能籌到大半就可以動工,只是這兩項都急不得,總要確保萬無一失了才能動手。”

程徽抱拳:“是,下官明白了。”

程徽說完就走了,張掖的民政有一大堆,都等著他處理呢,宋沅也趕緊看桌上堆著的公文,在衙門裡協助她處理民政的官吏極多,她做下的安排商議的事情都有專人處置,那些人雖不需要到她跟前來,但每日都會把事情的進度詳細的彙報,她不僅得仔細看好心裡有數,還得批覆上自己的意見。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埋頭看了大半天,將將把所有公文都看完,衛晏就進來了。

“殿下,幾位郡尉大人都到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陳炳珍一馬當先帶著三個膀大腰圓的糙漢走進來,要不是他們確實穿著郡尉的官服,宋沅都要懷疑這是軍漢冒充的了。

“拜見刺史大人。”他們聲音粗獷還帶著口音,該是幹多了嚴刑拷打的事,個個的模樣都一臉兇相。

宋沅放下筆:“請坐,從其他地方趕過來,實在是辛苦諸位了,不知陳大人是否與諸位商議過我對百姓械鬥拘押一事的建議了?”

“陳大人已經與下官們商議過了,因著早有先例,且大人所言的確合理,為此,下官們認為可行,經下官幾人商議,有意見禁閉自省改為杖刑三十,若查明主動挑釁者,杖刑六十,以示懲戒,不知刺史大人意下如何?”

宋沅覺得挺合理,關禁閉算什麼事,捱打才能長教訓,不想捱了打還得費錢拿錢耽誤農時,挑事的時候就能多幾分顧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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