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說了,我只要綺羅!世間其她女子,我皆看不上眼。”

崔立言的聲音顯得有些急躁。

好在這個座庭院只屬於崔婉婉一人,否則被崔家長輩知曉崔立言竟有這樣的心思,還不直接將腿打折。

其實身為崔家嫡子,崔立言是有選擇配偶的權力的,但卻有個前提,必須要門當戶對!

“綺羅姑娘只是一個侍女,聽說性子潑辣好鬥,這樣的女子,如何入得了我們崔家大門?”

佇立在雅亭中,隨手丟了一些魚食到池塘裡,便引得數十尾錦鯉爭搶,崔婉婉靜嫻如畫。

她們這些世家子弟,不也與這些錦鯉一樣?

不愁吃食,一生無憂。但卻被困於一池一地,命運不由自己主宰。

崔立言一把奪過崔婉婉手中的魚食,一股腦兒全散入池塘,不滿地嚷嚷道:“所以我才要姐你幫忙呀。有這閒情餵魚,還不如趕緊給我想想辦法!”

崔婉婉搖頭惋惜道:“祖父和父親斷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你的妻子即便不是五姓七望家的女子,但也至少得是公侯或朝堂重臣嫡女。”

崔立言氣憤道:“憑什麼!憑什麼我的婚姻要那些冥頑不化的老頭子做主?”

“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你覺得這些錦鯉幸福嗎?”

崔婉婉若有所思道。

崔立言沒好氣道:“這不是廢話嗎!一隻只被喂得塊頭那麼大。”

崔婉婉蹲下身子,直接抓起其中一條丟到岸上:“可這幸福其實是拿自由換來的。吃了我喂的魚食,那這命就由我掌控。”

崔立言並非愚蠢之人,面色難堪起來。

他的一切都是崔家給的。

沒有崔家做後盾,他如何衣食無憂,率性而為?

吃了崔家的飯,那自己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崔婉婉嘆息道:“就憑你姓崔,你就要為崔氏作出犧牲。別鬧了,你應該知道祖父的性子,再鬧下去,你最多被關禁閉,但那個姑娘只怕會有危險。”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門閥世家,有的是手段讓一些不太重要的人人間蒸發。

世家子弟,只有聯姻這一條出路可走。除非……

崔立言神色落寞,但畢竟是少年,還是想要拼一拼的,他咬牙道:“姐,你甘心嗎?”

“這是命。”

崔婉婉嘆息道。

她一介女流,又能如何?

更何況,還有前車之鑑。

崔立言燃起鬥志:“真就沒有辦法了嗎?我不信!”

“除非你能成為【三品】強者。”

崔婉婉看著弟弟這般不服輸的模樣,莞爾一笑。

崔立言立刻便如鬥敗的公雞一般萎了下來。

這也是一條死路。

哪怕他有這等天賦,但也要給看他充足的時間啊。等他修成三品,估計早已七老八十,黃花菜都涼了。

崔立言耍賴起來:“反正我不管,我這輩子就要娶她。姐你給我想辦法。你可是我親姐,總不能見我這輩子過得鬱鬱寡歡吧?”

崔婉婉眸波一轉,問道:“你還記得咱們那位大姑姑嗎?”

崔立言茫然道:“大姑姑?”

崔婉婉頷首:“大姑崔云云。你不記得也正常,她死的時候你我都還未出世呢……”

“大姑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家裡長輩們都閉口不談?”

崔立言來了興致。

聽說當年大姑姑的事情鬧得很大,不過家裡長輩們都很默契,沒有在小輩耳邊提起過,這也導致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早亡的大姑崔云云了。

崔婉婉倒是知曉這個辛秘,便娓娓道來:“她當初也像你一樣,不服家裡的安排,竟愛上了一個劍宗棄徒……最後落個了悽慘的下場……”

崔云云當年愛上一窮二白的黃九劍,想要與之私奔,自然被崔相阻止了。

其實當年崔云云豔壓長安城,追求者甚多,最有名的兩個……而今已是【四品真意境】大儒。

可惜,她偏偏愛上被劍宗趕出山門的黃九劍。兩人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自然得不到祝福,最後被崔相棒打鴛鴦,令人唏噓。

“起碼大姑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雖然這幸福的持續時間有些短暫。也罷,姐你不幫就不幫吧,我自己想辦法去!”

聽了大姑的事蹟,崔立言的意志反而更加堅定了,這也是崔婉婉始料不及的。

年輕人,不碰個頭破血流是不會服輸的。

這便是朝氣。

“你要去哪!”

見崔立言轉身離開,崔婉婉急忙攔住,生怕自己這個弟弟做出什麼有辱門風的傻事來。

“我去找子安,我要向他坦白,他一定有辦法!”

崔立言堅決道。

最開始他對李諾的印象自然是極差的,恨不得立刻弄死李諾。可在去了一趟渝州,見識過李諾的手段後,他便成了李諾的小迷弟。

“他都無暇自顧,甚至小命不保了,你還去給他添麻煩?”

崔婉婉神色有些不自然。

崔立言大驚:“他怎麼了?得罪人了?”

“長安府尹將相國寺那桉子移到刑部,讓李子安接手。”

“李子安接手?長安府尹這是讓子安背黑鍋啊!太狠了吧!”

此事發酵數日,陳家和孫家早已淪落為笑柄了。陳侍郎道自己教子無方,請骸骨。孫長史閉門不出,誰也不見……

崔立言當然明白這事的齷齪,頓時目瞪口呆。

崔婉婉輕搖螓首:“你不懂,這是上面各方勢力的交鋒。”

“上便勢力交鋒,然後就可以犧牲李子安了?不行,我要去找他,提醒他,千萬別接這個桉子!”

崔立言可是嫉惡如仇,立刻風風火火跑去。

崔婉婉伸手一抓,抓了個空,沒能攔住崔立言,眸中卻閃過一絲希冀。

或許他真能度過這一劫吧。

畢竟……

他總是能夠創造奇蹟!

……

不過崔立言卻跑了個空。等他來到刑部時,李諾早就不在了。

他去了吏部和兵部。

他可沒忘記葉長卿一桉。

前禮部尚書陳大人說的那個名字,他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仔細查查了。

有了刑部開俱的這份文書,三省六部的官員們自然都很配合,而且還相當熱情。

為何?

他們生怕李諾說他們不配合,然後將鍋甩給他們。

這桉已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已經牽扯到了國本之爭。

然而。

李諾查閱了大半天的花名冊,卻沒有看到“姬長夜”這個名字。

這人,彷佛消失了一般。

他查到的最後結果就是十五年前的記錄,記載著他被連降三級,至於調任到了哪裡,卻沒了下文。

李諾有些不解。

不應該沒有記錄啊!

除非他被調進御林軍去了。

因為御林軍是天子親軍,花名冊是在天策府的信王手裡。

明降暗升?

想想就不可能。

而且天策府不是他想進就進的。

他能在六部暢通無阻,那是得益於手上這俱文書,但在天策府,估計連大門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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