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唯一選擇
聊的差不多了，陸景年這才讓人將陳晉寧扶了回去，走時陳晉寧還有些不捨，拽著陸景年的袖子不撒手，嘴裡嘀咕著一些有的沒的，甚至於抱著陸景年喊爹，喊得老真切了。
陸景年全程黑著個臉，要不是楊營拉人的速度快，他都覺得自已也會莫名受牽連。
將人送走，陸景年上了馬車，他這是要去見劉盈盈，那位李刺史的外室。
也幸得李進禮怕夫人，平常逛個花樓都躲躲藏藏的，養個外室都不敢顯於人前，沒有上戶口，不然這劉盈盈也難逃滅門一劫。
想到這陸景年不禁有些惋惜，李進禮與陸遙是同一批高中的進士，為人剛正，說是股清流也不為過。
能以一介布衣之身爬到刺史之位，已是難得和幸運，就連陸遙也說了，照他的脾效能任那個位置，已是極限。
當然如果李進禮不改一改性子，圓滑一些的話，就連這刺史的位置也難坐穩，畢竟這個位置本就是風口浪尖的爭端之位。
身在其位，無人廕庇，出事是遲早的，只是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回來的這般快。
“公子，到地方了。”
陸景年下車，進了這處偏院，原本劉盈盈是被安置在臨沅郡的，因為陸景年來了這才將人送來了南塘，嚴密看守。
當初也是得了蘇虞的訊息，才能先一步找到劉盈盈，再晚一些，這人就落了別人之手，到時候劉盈盈可就真的生死難知了，他們也是保護性關押，沒有真的苛刻虐待人。
小院裡，頭髮略顯凌亂的女人，雙眼無神的撕著樹葉，嘴裡還喃喃自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瘋女人。
當初他們抓到劉盈盈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他們也讓醫師看過，說是受了驚，刺激到了，才會神神叨叨的。
陸景年已經站在了女人身後，女人仍舊拿著樹葉把玩嘀咕，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來了個人。
“小花啊，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小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花是乖孩子才不會故意騙人的！”
“好好好！別哭別哭！”
陸景年坐到石桌對面，看著自言自語的女人，審視了良久，微微勾起唇角，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你雖然表現得很鎮定，但你看見我的第一眼，眼睛微微動了下，下意識朝我這看了一眼。這可不是一個瘋子該有的眼神，讓我猜猜，因為你沒有見過我，下意識就要觀察下我這個新來的人？”
“你表現得太自然了，要不是我習慣性看人喜歡先看眼睛，真就錯過了這異樣。”
一個人的眼睛是情緒表現最為直接也是很難掩飾的地方，就算是經過長久的訓練，想要掩蓋情緒，也不容易辦到。
女人仍舊沒有回應，拿著樹葉嘀嘀咕咕，對於陸景年的拆穿沒有任何怯懦的表現。
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表現得極為自然。
不管女人承不承認，陸景年都看出了她這是裝瘋，不是真的瘋子，既如此，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
從一個正常人口中套話，總比一個瘋子容易，一個瘋子說的話你敢信嗎？至於正常人說謊，還是能夠判斷一二。
“家父陸遙，早年與李大人是舊識，也不知李大人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派人將你關在這也是為了保護你，我若真是那群人的同謀，根本不會在意你的死活，何必多此一舉為了從你嘴裡撬出個訊息處心積慮？”
其實從陸景年說出陸遙這個名字的時候，劉盈盈就有了些許動容，這個名字她聽李進禮提起過多次。
這些看管她的人，除了最初想從她嘴裡撬出些有用的訊息，可也沒有對她嚴刑逼供。
不然劉盈盈此刻也不會在這裝瘋賣傻，早就想方設法逃掉了。
她不信任這些人，所以不敢說出實情，因為她也不確定這些人中有沒有混雜那些人的眼線。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可你要知道，現在能幫你的除了我別無他人。你也可以繼續揣著那個秘密，等待你覺得能夠信任的那個人到來。只是我若一走，你還有沒有機會等到那個人，我就不知道了。”
陸景年這話是帶了點威脅的意味，他都能找到，那些人不可能找不到她的藏身之所，一旦陸景年不再庇護，等待劉盈盈的結局可想而知。
劉盈盈眼眸微動，握著樹枝的手攥緊，知道她這是聽進去了，陸景年直接起身。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是信我搏上一搏，說不定還能替李刺史平冤翻案，還是帶著他的那個秘密進棺材，都隨你。”
臨走時，陸景年還特意和看管劉盈盈的人招呼了聲：“好生招待著，可不能怠慢了我們劉夫人。”
楊營跟在身後，方才劉盈盈的異常反應他愣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陸景年：“公子是如何看出她是裝瘋的？掌櫃也親自問過話，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多寶樓掌櫃何許人也，八面玲瓏，眼觀四方的人物，能坐到這個位置察言觀色的能力肯定不弱，商人狡黠是眾所周知的。
劉盈盈有異樣，掌櫃不可能看不出。
只是這點疑惑，陸景年是不吝嗇解答的：“如果換作你是劉盈盈，你會對一個不相熟的商人說實話嗎？而且他是見過掌櫃模樣的，有了心理預設，自然會表現得毫無破綻。”
“我就不同了，她聽過陸遙的名字，且李進禮肯定與她提過此人是可以信任的，自然會有所動容。更何況她是在演瘋子，又不是真的瘋了。”
演了五年的瘋子，可能用不了多久，真就從假瘋變成真瘋了。
李進禮不可能告訴劉盈盈太多內幕，劉盈盈的蟄伏隱忍也側面說明了當年之事李進禮蒙受的冤屈。
當然能讓一個外室甘心蟄伏隱忍扮作瘋子長達五年，李進禮這人官場圓滑不行，男女情事方面倒是天賦異稟。
“可憐天下痴情人啊！”
“啊？”楊營撓了撓頭，不知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