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影瞬步

林戰照舊懸在屋頂樑上觀察。

只見一道黑影在破窗邊往裡仔細看過，確認無人，才跳進來。

兩具屍體被林戰用桌子擋在牆角，他並沒有注意到。

這人跳進來落地那一下，雙腿忽的一軟，差點跪下去，叫林戰看在眼裡，八成是受了傷。

“晦氣，五萬兩銀子一天就沒了！都怪那幾個浪婆娘，一個勁哄我翻本翻本，不然我怎麼會輸這麼慘！”

那人嘴裡罵著，又忽然得意道：

“嘿，哥幾個缺錢都出去接單了，正好我來碰個彩頭，看還能不能再撈幾張票子。弟兄們啊，我苟老六武力最低，卻是吃你們一輩子。”

林戰小拇指瞬間鉤住袖中鬼牙刀：原來是老六。

老六來到石佛後面，懷裡掏出一串鑰匙，拿出最長一個插進去轉動，兩塊巨石松動出來。

“對咯，沒換鑰匙就對咯。”

他紮下馬步，吃力地搬動起來。

林戰剛才正好摸過石質，腦中回憶李純罡教他的計算方法，將那兩塊石頭估算去，差不多都是六百斤左右。

看來這老六武力比自已高出不算多。

搬開石頭後，老六從裡面拿出一個鐵盒，上面插上七把鑰匙，再把最長把那插在正面，鐵盒開啟來。

空空如也。

“晦氣！”

老六拍拍屁股起身，想爬窗離去，忽然一陣風，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繞到佛前，望見石佛肚子上一個大凹坑，地上還有異物，俯身看去，一大坨碎肉。

“老八？”

老六與老八師出同門，一眼便認出這碎肉是老八割下來的。

“哈哈，莫不是內訌了，不知是哪個倒黴蛋捱了老八的鬼刀。”

老六環視一圈，除了門口方向地上還有幾攤血跡，再無其他。

正欲離去，牆角一張側翻的桌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張桌子平時都在佛前，就算打鬥中碰到也該是碎在原地，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還正好卡住兩邊牆壁，像是有意要遮掩什麼。

“有古怪。”

……

“喲，這不老七嘛，嘖嘖~屁股都沒了，真慘。老八啊老八，你也忒狠了。”

“嘿，正好。欠他的三千兩銀子不用還了。”

老六樂著：“再來看看下面這位……看看還有沒有驚喜。”

“老八！師兄！你怎麼自個也搭進去了？”

“鞭傷！是錢老大幹的。”

“那沒轍了，師兄啊師兄，別怪師弟不講義氣，我區區罡者一階，怎麼打得過他。這仇啊，您自個兒留著下輩子報吧。”

屋頂樑上，一道黑影聞聲而動，悄無聲息地慢慢爬過來，停在老六頭頂。

“師兄啊，硬拼是沒有用的，你多多學學我嘛。想我苟老六武力平平，老鬼座下最不入流的一個弟子，學藝不精到被逐出師門，憑什麼一直是混的最滋潤的一個。跟你說過八百遍了，要用腦子。”

就在老六陶醉之際，林戰掐準時機，猛一蹬房梁，加速下墜。

無影鬼刀瞬息而至。

苟老六察覺之時，方想躲避，卻是被六個賭坊婆娘連夜軟了腿腳，挪動不及。

倉皇間，他小拇指勾出袖中鬼牙刀舉來應對。

林戰已知他與老八同門，預先料定他有此一招，起手虛晃要割他頭。

果然騙過。

苟老六手中鬼牙刀在頭頂剎那揮出60刀，全然落空，刀勢已盡，正欲收招再發。

於此空檔，林戰悍然發動。

白光紛飛，如疾風驟雨。

剎那——72刀！

全數割在老六右手大拇指上。

霎時皮肉四濺，白骨懸筋。

林戰朝他身後落去，還在懸空翻身之時，雙手從老六耳側繞去，鬼牙豁然剜進雙眼，割斷裡頭連筋，兩顆眼珠滾落出去。

林戰落地，毫不遲疑側身一閃，果然老六轉身左手揮刀而來，險險避過攔腰一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六方才慘叫出來，眼前一片漆黑。

“是誰？”

“是誰！”

“是哪個狗孃養的，敢殘害同門！”

林戰就站在不遠處，不出一點聲響。

只冷冷地看著老六對空氣瘋狂出招，看著他在黑暗世界中掙扎。

像這樣的惡人，除去平明窟裡的一份，別處定也有不少人慘死他手裡。

就此殺了，未免太便宜他。

惡債累累，今日便要報應個夠，叫他與那些被他屠害的人一樣，在臨死前好好品嚐恐懼的滋味。

每當老六在身邊揮空，林戰便出刀一次，剔下他一片血肉，卻都不在要害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誰？是誰！報上名來，敢做不敢當，算什麼英雄好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六自知活不成，抵死反抗，只想臨死拉個墊背。

“只會在背後偷襲，卑鄙！”

一刻鐘後。

老六的整張臉，被剔成了骷髏，右臂不剩一點皮肉，前胸後背雙腿，更是白骨累累。

啊——

老六左手手筋被挑斷。

“你卑鄙！”

罡氣運轉，兩道白光一閃，林戰最後一次出手。

老六喉嚨心臟各挨一刀，徹底倒下去。

林戰把老六的鬼牙刀也收起來，留作備用，再將他屍體拖來佛前祭奠亡魂。

拖動之際，老六身上的破衣滑脫，胸口一處皮肉下露出一小片東西來。

那裡原先有一道縫合的刀疤，原來是藏了東西在肉下。

林戰割開碎肉將其抽出，是一片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鋼片，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字跡。

湊近細看去：【鬼影瞬步】

林戰將內容看完，原來這是老六老八的師父——長廊山老鬼，私藏不外傳的獨門步法。

這鬼影瞬步頗為玄奧，步法變換有三千六百種。

如此龐雜的步法，使用時需融會貫通，不能有一絲的刻意，要全然忘卻而後發乎本能。

也對，刻意便是慢了。

難怪前面鬼老八的步法看著快，但總有些雜亂頓挫之感，原來是偷學了他師父的步法摻雜在自已步法中，到底是弄了個四不像。

他但凡學個一成，那錢老大的殺招都打不中他。

而這老六倒好，整個偷抄了出來，可惜看樣子啥也沒學成。

這鬼影瞬步也不愧是無影鬼刀的同源絕技，一樣是要求極致的速度。

三千六百步中，分為潛行、衝刺、遊走、閃避、騙招，瞬殺。

各有各的妙用。

特別是瞬殺，是專門藏在對手眨眼恍惚之際發動，步法與鬼刀配合，天衣無縫，堪稱一擊瞬殺的組合殺招。

此外，鬼影瞬步和鬼刀一樣，共十層專精。以自身極限速度為基礎，隨著精通層次的提高，不斷疊加速度。且罡氣等級每提升一級，速度還會翻倍！

收拾完畢，林戰心念一動，鬼影瞬步全力試來。

當一個人能瞬間調動所有體能全力移動的時候，便是一層專精。

而叢林生存多年的林戰，早就具備了這個本領。

再加方才領悟，林戰來到了兩層專精。

直接猛增至兩倍速。

照此推算，十層可達十倍速。

林戰運轉白色罡氣，速度再次陡然翻倍，來到四倍速。

日後罡氣等級再有精進，綠色翻四倍，藍色翻八倍……不敢想像。

幾息之間，林戰來到山下，身後山坡揚起一道煙塵長龍。

呼呼呼——

林戰停下換做走路，大口喘氣，心臟狂跳。

快是真的快，體力消耗也快。

看來要慎用，不到危機關頭，決不能全力使出。

林戰往回趕，卻見遠處雜役兵歇腳處，火光連連，不知發生了何事。

小心靠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