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蘇卡諾聊完,項歌便被回來得十分及時的阮無憂催著去休息。

車軲轆的聲音伴隨著旅程一路轉呀轉,項歌漸漸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沉,深藍的天空上掛著一彎淺淡的月牙。

項歌是被顧汝何給叫醒的,他走下了車,看到外頭的夜空,一時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頭重腳輕,神志不清,動作都遲緩得像是不認識自已的身體,揉了幾次腫脹的雙眼,依舊困得不行,恨不得就地躺倒繼續睡過去。

然而剛閉上眼,就被顧汝何猛然一陣搖晃。

“起來吃點東西再睡,都快睡一天了!”

項歌腦漿都快被他晃勻了,睏意也因此徹底飛到九霄雲外,他剛伸手打算揉去眼角打哈欠而流出的淚水,就被顧汝何拉住手。

“真是的,一個個這麼不講究,好歹都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他拿出手帕輕柔擦去淚水:“這個送你,不要用手去揉眼睛,對眼睛不好——要是按照杜祝的說法,會得火眼病的。”

項歌呆呆地接過,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衝他道了聲謝。

阮無憂已經升起篝火,身邊不見蘇卡諾的身影。

入夜已經漸冷,遠處的一抹溫暖亮色格外讓人想要靠近。

走近還能聞到食物的香氣,雖然這陣子託顧汝何與阮無憂的福,項歌再也沒有餓過肚子,而修習吸取靈力的辦法,更是讓從有記憶以來附骨之疽般的絕望的飢餓感也漸漸淡去。然而一嗅到食物的味道,他還是下意識地便睜大了雙眼,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

阮無憂遙遙地衝他招招手:“已經盛好了,快過來吃吧,冷了就不好了。”

顧汝何牽著馬到附近繫好韁繩,雖然相隔也沒有特別遠,他還是抱怨道:“非要隔這麼遠做什麼,還非得讓我一直在旁邊守著。”

阮無憂道:“我們這邊又是劈柴又是生火做飯的,這麼大動靜,會把人吵醒的。”

項歌剛有些感動,就聽顧汝何憑藉對阮無憂的瞭解大聲抱怨道:“信你有鬼,剛才說‘睡太久晚上會睡不著’,讓我把人叫起來吃飯的是誰。”

他一開始吐槽就停不下來,即使坐下來捧上了碗筷,也不著急吃,反倒開始指指點點:“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做飯,看著不錯嘛,聞起來也像是那麼回事,真是沒想到,我們的阮大神棍,居然如此宜室宜家。”

“還挺擅長照顧孩子,不過這麼點距離,還非要讓我就近照看項歌。”

項歌原本還在匆匆吃著,忙得沒空開口說話,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遊走。

正聽著他們閒聊,項歌發覺有腳步靠近的聲音,抬眼便看見遠處是蘇卡諾回來,正打算匆匆吞下飯菜和他打聲招呼,就聽見了顧汝何驚世駭俗的言論。

“……這明顯就是想把我支開,你們二人好獨處吧——哦,小別勝新婚對吧~””

一個沒注意,項歌當場噎住,還是阮無憂率先發現連忙給孩子拍了拍背,終於把順下了那口氣。

顧汝何被他嚇了一跳,好在是平安無事,他一無所知地繼續調侃道:“至於這麼吃驚嗎,你這麼聰明,應該早就猜出他們是什麼關係吧。”

雖然有一定的猜測……

哪怕說他們也並未隱瞞……

而且項歌也並非是那種古板教條的人……

但喜歡、愛慕這種事情,也沒有四處去說的必要啊!

阮無憂瞭然:“看來小歌是含蓄的型別,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在情感上非常成熟穩重呀~”

項歌不明白怎麼突然說起了自已,而且現在而言,這不是重點吧!

顧汝何吐槽道:“是你們太張揚了才對!一眼就能看出來!雖然我本人並沒有意見,但是也沒有非要人盡皆知的程度吧。”

“我可不想以後走出去,別人指著我說——‘啊!那是迷津渡的人,就是那個都是龍陽之好的迷津渡’!雖然還沒有類似的情感經歷,但是就我本人、發自內心,我應該還是喜歡女子的,還不想因為這種原因,今後都被誤解!”

“倒也沒到這個程度……”項歌看見蘇卡諾在顧汝何身後站定,立刻改變了自已原本“沒有必要讓外人知曉”的立場,迅速連忙打起圓場:“而且我不是也沒發現嗎,如果不是你說的話,我都沒有意識到呵……呵呵。”

“你為什麼要笑得這麼尷尬,我不說的話,等以後你自已發現,難道不會更加驚訝難以接受嗎。”

項歌堅定而緩慢地搖著頭:“並、不、會。”

雙眼已經非常努力地在給顧汝何提示了。

“好嚴肅啊,”顧汝何不明所以,“反正你這樣也好,畢竟和世俗觀念不同,會經受很多人的冷眼……”

沒救了,項歌開始感到絕望。

蘇卡諾將用細網撿回來的柴火扔在顧汝何身旁的空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顧汝何嚇得險些跳起來,到底是僵坐在原地,保持原本的動作,艱難地扭過頭,露出與項歌同款的尬笑:“好、好巧啊,你回來了啊,吃了沒啊?”

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項歌懷疑自已好像也學會了他們從表情中讀懂對方心聲的能力,否則怎麼會在顧汝何的臉上,清楚地看出感嘆。

但是——這明明是你自已抱怨得太過忘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吧!

他都提醒那麼久了!

蘇卡諾放下柴火,一言不發地走到表情上寫著“看好戲”的阮無憂身旁坐下。

項歌已經開始腳趾摳地了,阮無憂依舊笑意盈盈的模樣。

他也實在沒想明白,阮無憂是怎麼做到這種事情都能淡然事外,自已的瓜都吃得噴香!

顧汝何不敢說話,阮無憂只笑不語,蘇卡諾向來沉默,項歌更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局面。

一時間,本就有些尷尬的氣氛,更加難言。

眼見孩子都快自閉了,阮無憂才放過顧汝何,他伸出食指,當面戳了戳蘇卡諾。

蘇卡諾這才如同被開啟機關的人偶一樣口吐人言:“我沒生氣。”

絕對生氣了吧!

項歌更加絕望了。

甚至感覺開始有些胃痛,果然吃飯的時候絕對不能帶著壞情緒。

阮無憂倒沒有折騰項歌的打算:“好了,他沒生氣。”

“而且小顧,你猜錯了哦~”阮無憂笑著說道,“做飯的可不是我,我可沒這麼厲害。”

“是蘇卡諾做的哦~”

蘇卡諾做的哦~

做的哦~

的哦~

哦~

……

顧汝何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他看著自已捧著的食物,陷入了絕望的沉思中。

……這真的能吃嗎?

那可是蘇卡諾啊!

確定食材裡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比如奇怪的不明肢體,剛殺完人還沒擦乾的刀刃切出來的菜,因為嫌麻煩直接把整個鹽罐扔進湯裡……

顧汝何陷入頭腦風暴,可依舊是怎麼都想不出蘇卡諾一臉笑意,身穿襜衣(圍裙)在灶臺前,切菜洗米煮飯烹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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